隻為了區區二十兩銀子,他這條命怕是就要交代在這裡了。
這時候,他再沒了先前做完一單,瀟灑一輩子的暗喜。
沈澤昊精通唇語,看到小廝嘴唇的翻動,和臉上絕望的表情,衝著自己的暗衛韓七揚了揚棱角分明的下巴。
韓七在小廝身上一拍,一股麻癢傳來,下半身失去知覺,痛覺消失的小廝眨著眼睛愣了一瞬,立刻乖乖用手從腰帶裡掏出一個紙包。
沈芸芸臉色終於變了,她腦門一陣陣發暈,走到弟弟身邊幾步路差點摔了一跤,“這,裡麵,是?”
粉嫩的鵝蛋臉上的血色肉眼可見地往下掉,方才還靈動的眸子呆呆地轉也不轉,瞳孔收縮,沈澤昊知道,這是要昏厥的前兆。
沈澤昊見她這般反應,以為自己來晚了,心裡慌了一瞬,臉上卻是不動聲色。
“是斷腸草,你等著,我這就讓大夫救你。”少年的聲音在沈芸芸耳邊忽遠忽近。
他長手在沈芸芸腿彎上一撈,再次把她打橫抱起,姿勢還是熟悉的公主抱。
沈芸芸也是恍惚了一下,才反應過來發生了什麼。
原身的體質太差,情緒波動一大就容易腦袋發暈,是個不折不扣的病美人。
等她緩過來,消化掉弟弟的話,已經眼前一花,周圍的景物全在飛快地往後退了。
“等等,他應該還沒找到機會下藥。”沈芸芸忍住身體的不適,手抵在弟弟的結實寬闊的胸口,氣若遊絲般道。
與此同時,沈澤昊暗衛韓七也追了上來,“少爺,那紙包他還未打開!”
沈澤昊終於停了下來。
沈芸芸被放在了地上,剛落地的時候,腿腳使不上力,差點跌倒,還是弟弟扶了她一下才站穩。
沈澤昊等她站穩才收回剛才摸了少女纖腰的大掌。
正值慕艾年紀的太子殿下表情僵硬,耳根子有些發燙,小姑娘的腰,都這麼細嗎,又細又軟。
他手指顫了顫,大掌合攏握成拳,忍住搓指頭的衝動。
追上主子的韓七看到殿下僵硬的表情,也隻當殿下是在為方才激動的反應感到難為情。
韓七心中想,沈家大小姐這天仙一般的人,又是殿下現在名義上僅剩的親人,心急一些也可以諒解。
畢竟沈家大小姐若是現在亡了,他們還得找一個女下屬來喬裝。
不管韓七心中如何作想,麵上都恭謹地垂手侍立,斷不會有主子沒有詢問就搶話的惡習。
沈芸芸擰起細細尖尖的精致眉頭,說出自己的猜測:“我方才沒有吩咐他做菜,他應該沒有辦法隔空投毒,更何況,他自己剛剛端著碗打算吃,若是有斷腸草,我已經吃了一個,應該也早就毒發了。”
韓七更加詳細地補充:“他已經招供,斷腸草是在沈家大房當差的同鄉給的,大小姐做吃食太香,他就忘了下毒。”
沈澤昊的心咚的一聲落在地上。
怕不是忘了下毒,就是饞嘴,想多吃一頓再找機會吧。
韓七回想起廚房門打開那一瞬的香味,不由得喉頭滾動,他們待會兒是不是可以來上一碗。
沈芸芸想到自己和死亡擦肩而過,不由覺得原身這個死劫難逃。
這天下間隻有千日做賊,沒有千日防賊的,這次隻能把沈家大房的下人扭送到官府,對沈家大房的三個主子來說仍然無關痛癢。
得逼的他們出手,抓個現行才是!
好在現在沈家族長已經將沈璟一家除族,他欺淩兄弟遺孤的名聲也傳了出去,再出手,就沒人保的下他們了。
沈芸芸在書房的記事考裡看到,這裡的人,隻有品行極為惡劣、行止有辱門楣的人,才會被族長逐出族譜。
這樣沒有家族依靠的人,正常人是不屑與之為伍的。
想好對策,沈芸芸再抬頭,芙蓉麵上又是一片輕鬆愜意。
“弟弟,咱們回去用午膳,今天嘗嘗姐姐的紅油抄手。”她嘴上說著,心裡有些忐忑。
沈芸芸當然不是懷疑自己的手藝,恰恰相反,她是怕自己做得太好,引起弟弟的懷疑。
雖然今天丫鬟、婆子們打下手,很多步驟比較粗陋,像肉餡兒就不如她自己剁的,彈性不夠,應該不會太出色吧。
韓七聽聞頭腦一激靈,主子的吃食,不知道副首領或者鵬宇首領有沒有本事神不知鬼不覺地在廚房那堆丫鬟婆子門眼皮子底下換上一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