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6、第56章(2 / 2)

小男孩被這尖嘴猴腮的四長老一嚇,呆呆地後退兩步,扯著沈芸芸的裙子擋住自己胖乎乎的身體,探出半張臉,小心翼翼地打量起來。

從小男孩一出現,陪著親爹過來的老饕沈海帆就不能事不關己了。

他先前還想著,若沈家出了變故,不正好是他爭取那位神秘廚子的好時機嗎,可如今自己的獨子被四長老嚇到了,圓滾滾的大眼睛上包著淚,彆提多可憐了。

聽兒子說,那位神秘的廚子很可能是沈芸芸本人!

“四長老有什麼話問我好了,嚇唬我兒子做什麼?”

這是沈海帆的兒子?

小男孩一張口沈芸芸就愣住了,下午這小孩不知道是誰帶進來的,問他也不吭聲,隻知道捂著肚子可憐巴巴地看著灶台,明珠院的下人們都以為他是個小啞巴,沈芸芸正打算把他喂飽,然後帶到官衙報案呢。

“這是你的孩子?”四長老的目光在小男孩和沈海帆身上打轉。

沈海帆貼在父親耳邊說了一句話,方才還耷拉著眼皮的三長老眼睛一亮,衝著四長老道,“我兒今日來沈琦家幫忙,家裡孫子沒人看管,請沈芸芸幫忙帶帶,你有意見?”

四長老的臉色,瞬間黑得和他身上的汙漬相當,“有這回事,你怎麼不早說?!”

三長老冷冷一笑:“我倒要看看,你冤枉人的本事有多高!”

有了小男孩和沈海帆的作證,沈芸芸的不在場證明終於得到承認,若她要私奔,絕不會帶著族中長老的孩子。

眾目睽睽之下,沈芸芸不慌不忙地從沈詠蘭手中接過花箋,仔細看了看,“這花箋的紙張,在京城內隻有一家店有售,因為其自帶梔子花香,經久不散,若是我沒記錯的話,一張紙要二兩銀子,這可不是秦小將軍會買的。”

沈詠蘭沒想到沈芸芸能逃脫一劫,怎麼就那麼巧,她今日偏偏幫沈海帆管孩子,陰陽怪氣地道:“到底是曾定過親的,連情郎平時喜歡買誰家的紙張都知道。”

沈芸芸在幾天前就開始做準備了,當然不會被沈詠蘭一句話給堵回去,“秦老夫人的節儉和秦小將軍的孝順可是五皇子殿下都親口誇讚過的,咱們十裡八坊可謂是無人不知無人不曉,難道堂姐是想質疑五皇子看人的眼光?”

沈詠蘭一時啞口,大家確實都知道,秦家豪的俸祿都掌握在秦老夫人手中,這位老太太的吝嗇,那可是菜販子們都有口皆碑的。

沈芸芸叫來陳賬房,“倒是堂姐,在這旬購買過一張這樣的花箋,還把賬記到了我家,各位若是不信,明日一早可以去店麵上求證。”

“什麼?竟然走彆人家的賬買東西來陷害人家,這也太無恥了吧!”

沈芸芸用帕子擦擦眼角,兩行清淚滑了下來,“好歹是同族姐妹,咱們還是同一個祖父生的,堂姐做什麼總要置我於死地呢?”

見沈詠蘭慌了,柏氏皺著眉頭道,“我家詠蘭秀外慧中,蕙質蘭心,怎麼可能做出陷害姐妹的事情,那家店賣了不知道多少張花箋出去,你憑什麼說是我家詠蘭買的來陷害你。”

沈芸芸不慌不忙地從袖子裡拿出另外一張花箋來,把兩張花箋放在一起,有裁痕地一邊挨著放。

不用她說,所有人都看出,這兩張花箋分明是一張紙裁成兩半而成,也就是說,這是沈詠蘭賊喊捉賊地抓“私奔”。

“怎麼可能,你竟然沒有銷毀!”沈詠蘭像是見了鬼一樣,倒退三步,她明明寫了“看完速速燒毀”。

沈芸芸歪了歪腦袋,“大概是知道需要證明清白吧。”

沈詠蘭氣得臉色發青。

沈澤昊懶得跟這對母女繼續糾纏下去,“那便請沈詠蘭小姐把她走我家賬買的一張花箋紙拿出來,自證清白,否則我隻能告沈詠蘭小姐誣陷了!”

這樣之前的花箋,尋常人買來都是會妥善保存的。

沈澤昊說著,也不等柏氏母女的反應,便要寫報官的文書。

天色已經微微泛著青黑,沈澤昊一身孝服,就讓小廝俯下身,一張宣紙蓋在小廝背上,提起筆就開始寫報官文書。

在人的背上書寫可是很考驗功力的。

沈澤昊手指修長,骨節分明,手腕隨著寫字的動作微微平移,一張冷淡孤傲的臉上自信而從容,不過片刻功夫,就寫好文書,拿著微微抖動幾下,一風乾,就吩咐小廝往官府衙門送。

沈澤昊的眼睛如同工筆畫細細描摹過一般,形狀俊逸,清冷漠然看過來的時候,被他盯上的人都會不寒而栗,下意識檢討反思自己的言行。

沈詠蘭見他動真格,本就是她搗的鬼,被直白點出來,更是慌得不得了,想也沒想地要去搶那張文書。

沈澤昊要的就是沈詠蘭的慌不擇路,她若是鎮定自若,其實還可以說花箋是彆人給她的,或者推到丫鬟身上,可她阻止報官,就是自己承認了。

站在中間的沈芸芸一時不妨,被沈詠蘭撞得往地上倒。

沈詠蘭沒頭沒腦地撞過來,簡直是猝不及防!

一陣天旋地轉,沈芸芸腳下一滑,根本找不著使力的點,她暈暈乎乎地想,這樣平地一摔,以原身的體質,恐怕要臥床休養了。

就在那一瞬間,一隻大掌托住了沈芸芸纖細的腰肢,扶著她的背往上一送,沈芸芸覺得身體像蝴蝶一樣輕盈,還沒反應過來發生了什麼,就已經穩穩站住了。

站在挺拔如勁鬆的沈澤昊身旁,真是滿滿的安全感撲麵而來,太讓人心裡踏實了。

沈芸芸沒有看到的是,沈澤昊濃黑的劍眉高高挑起,輪廓分明的下半張臉被一條粉嫩的手帕遮住,一雙淩厲的鳳眸複雜的情緒在滾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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