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算雙管齊下,但也不知情況如何。”
周邈在見過洛陽縣的情況後,對南方的情況也有了期待。
“肯定不可能像蕭何那樣,率領隸臣妾和刑徒,精耕細作。楚越之地,地廣人稀,可哪怕刀耕火耨呢,把糙米往田裡一撒也行啊。”
扶蘇無法預估,“此事唯有去親眼看過,方能確定了。”
“也隻能如此了。”
……
“臥槽!”
非是某一幕情景,讓仙使周邈震驚到口吐國粹。
而是一路行來,目之所見,都讓周邈把國粹常掛嘴邊。
仙使周邈乘馭鋼鐵神獸,駐足九江郡西南彭蠡澤與江水的江岸湖畔平原間,居高臨下,望著連綿成片的濃綠色塊。
發出國粹的聲音:“臥槽!”
也就是後麵三尊鋼鐵神獸搭乘的隨從護衛聽不見,否則仙使人設高低得塌。
在這一輪賜福之行中,作為仙使座下童子,韓信和項籍也隨侍在座下——出門長見識,同乘一尊神獸並得以待在胸前平台。
項籍挺胸抬下巴,自豪已儘數體現:“可見楚地最是擁護仙使,但凡種稻的所有水田,都是撒播的仙稻!”
項籍言語稍顯誇張了。
不至於是全部水田,但一
路走馬觀花所見,也有七八成水田都撒播的是仙稻。
因為太明顯了。
南方暖熱,水稻播種更早,周邈在洛陽看到的稻苗尚不足三寸,周邈來到南方時,所見稻株皆超四寸。
而仙稻株更是已長五寸有餘,相比普通稻株的纖弱翠綠,仙稻茁壯濃綠。
太明顯了,遠遠一看,完全是兩個不同的色塊。
這一路行來,就算趕路時一閃而過,眼中也隻有濃綠色塊留存。
韓信隱晦地斜睨一眼項籍,有理有據道:“楚越之地,山蠻地野,多山野蠻民,信奉神鬼精怪,淫祀邪祭隨處可見。”
項籍:“你怎麼知道?”
“所以叫你多讀書。”韓信刺了一句項籍,又接著分析:“但仙使神通廣大,於楚越之民…黔首而言,仙使比他們那些泥塑木胎的神鬼精怪,要更厲害,也更靈驗。”
畢竟仙使是真能日行千裡,賜下仙米仙緞。
周邈醍醐灌頂,是恍然大悟!
“所以他們都改信我了?!”
還以為是沿途郡縣官吏,抑或監工的‘工頭’們,強製命令撒種糙米。雖然現在看來是好事,但初時是有違本意的,應當追責。
結果,原來鍋在他自己?
韓信:“應當是這樣。”
“若要印證,隻需觀察下一場賜福大典,是否有為數甚巨的黔首趕來,大典時較之北地黔首是否也更狂熱。”
……“信崽,被你說中了。”
隨著馳道的修建,南一段——九江郡與衡山郡段的施工進度,推進到了衡山郡。
仙使周邈在衡山郡邾縣,舉行了該段的賜福大典。
除了該段的萬餘黔首,果真有為數甚巨——指超過五萬黔首,趕來觀禮。
此時的人口密度,一個小縣總人口可能都不足五萬之數。
因此這些黔首,多半有來自衡山郡下各縣,甚至還有從隔壁九江郡提前趕到此地的。
這可是公元前兩百多年啊,出個城就能被野獸叼走,道路不通的古代誒!
就算有部分人,沿著已修好的馳道走過來,但夜宿荒野也很難想象啊!
後世一場演唱會有五萬人就很難得了,可現在徒步數百裡追星,上萬的狂熱粉絲啊!
“也特彆狂熱。”
與鹹陽黔首還是兩種不同類型的狂熱。
鹹陽黔首也狂熱信仰仙使,但是把他當神人在信仰。
可這些黔首,是把他當人神、仙人在信仰!
糟糕!
要糟!
仙使周邈像有鬼在後麵追一樣,結束在邾縣的賜福大典,就著急忙慌趕往下一個地點南郡竟陵縣。
然而一路所見,與先前並無不同。
江漢平原之間的水田,是連綿一片仙稻的濃綠,隻偶爾點綴幾塊淺綠。
周邈在結束這最後一場賜福大典後,都沒去和南二段‘總工頭’馮去疾寒暄兩句。
“咻!”
駕駛著鋼鐵神獸就直奔鹹陽。
往常接下來都是直接去把四尊鋼鐵神獸還給扶蘇,再乘去時坐的車駕返回鹹陽,如此一輪才算完。
這次周邈都等不及去還了,直接就回了鹹陽。
直奔章台宮!
“陛下陛下!完了完了!”
時值日中,朝議散後,王綰等人又留下議事完畢,正欲離去。
就見仙使奔進殿來,口中還喊著‘完了完了’!
瞬間,殿中君臣都猛地站起!
仙使慌亂至此,究竟出了何事!
難道……
還沒等大秦君臣們開始猜測,周邈見殿中都是老熟人了,直接喊出來:
“陛下陛下!我完了!”
仙使完了?
仙使幾乎關係著大秦社稷江山的興衰,怎麼能完了?!
嬴政驚駭道:“怎麼……”
“我功高震主了!”
“楚越之地的黔首瘋狂信仰我!知仙使而不知始皇帝了!”
“我完了啊!”
靜。
靜。
章台宮一片寂靜。
終於,和藹老丞相王綰開口:“仙使,你回去六英宮罷。”
李斯接上:“對,回去洗洗睡吧。”
周邈:“???”
嬴政坐回去,頷首:“回去罷。四尊鋼鐵神獸,明日再送去給扶蘇也無妨。”
遠在洛陽還在等神獸送回才能開工的扶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