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曆史線上的大秦曆史被塗改,激起這個時空的大秦君臣們壯誌熊熊,瞬間燃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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挑動大秦君臣們的情緒,周邈樂子人本性得到滿足。
良心發現,揭曉事實真相:
“綜合《史記》之中,‘秦始皇本紀’、‘王翦列傳’、‘主父偃列傳’和‘淮南王列傳’等相關記載,關於大秦南征百越一戰,可以嘗試著作出推測性總結——”
但話到嘴邊,周邈臨時又事先聲明:“我本身並非曆史考古學的官方專家,何況曆史佚失,許多事情都屬於不能證偽,也不能證實。
我就隻是根據我所知史料,淺說點簡陋見解,陛下你們聽一聽就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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嬴政:“你說。”
周邈:始皇陛下允準,那他就說!他有一百二十個膽子!
(作者:……借我一個。
周邈:借你借你!)
周邈儘量客觀地措辭:“大概是這樣的:在王老將軍滅楚一戰後,大秦針對南方又有後續戰事——秦軍都尉或者郡尉屠睢,率領萬餘樓船之士,走長沙郡經湘水南下。”
樓船之士,就是走河流前進的水陸兩棲軍隊。
大秦君臣聞言,臉色逐漸有些微緩和。
屠睢既不可能是國尉或太尉,也不是廷尉,自然就是可單稱‘尉’的郡尉。
郡尉所率兵卒,也就萬餘。
再者按照他們的想法,也確實打算派遣樓船之士,走水路進攻。
故楚南地湖澤廣布,舟船出入才是尋常。
對於兵力數據的得出,周邈也稍作了補充:“《史記》在‘淮南王列傳’中記載,趙佗曾上書秦始皇,請求派三萬寡婦或未婚少女,讓嶺南的秦軍得以娶妻成親。秦始皇最終答應了一萬五千名婦女。”
“由此可以大約推測,秦軍南征百越後駐守當地的兵力約為四五萬,其中包含有民夫和移民。但正規軍當為一萬五左右。”
補充解釋完畢,周邈重回正題:“屠睢推進到桂林——也就是長沙郡以南,湘水上遊源頭一帶,其間殺了西甌部落聯盟的國君酋長‘譯籲宋’。但越人部落或許確實沒有當即屈服,而是藏到山林裡去,遊擊偷襲秦軍。”
雖然野史荒謬,但九分假裡也還能推測出一分真。
秦軍遭遇越人部落的遊擊戰,這是有可能的。
“屠睢所率秦軍,因越人遊擊而疲於奔命,加上濕熱的惡劣氣候、瘴癘之地的自然條件,以及路線過長的後勤補給,而遭受嚴重消耗。
將領屠睢也在某次戰役中,戰死或病死於甌越前線。”
“然秦軍仍舊成功立足於湘桂走廊——也就是現在的湘水與離水上遊源頭之間,狹長的平原地帶,並在此開始修建靈渠。”
“小幾年之後,靈渠建成,大秦戰船便可從江水(長江)直達離水,穿過五嶺橫亙的重重山嶺
,進入珠江水係——南越(離水)水係。
行軍和補給能力,都得到有效提升!”
“此時,大秦再派任囂、趙佗率領更多正規軍,以及‘發諸嘗逋亡人、贅婿、賈人’,沿水網行進,沿途在適宜耕種的地區建城定居——因而有‘番禺之都’。”
“至此任囂、趙佗平定百越,設桂林郡、象郡和南海郡。”
周邈補了一點後續:“在曆史上的秦始皇駕崩後,秦末大亂時,南海郡尉任囂病中采取自守一方的策略,時任龍川縣令趙佗踐行。
在秦滅亡之後,趙佗又吞並桂林郡和象郡,建立南越國。”
等到漢武帝時,南越又重回中原王朝。
周邈最後還補充一點:“根據我看過的一些正經曆史學者的推論,秦南征百越的兵力,頂多十萬人。”
“《淮南子》的記載,發卒五十萬,實在是不足采信。”
還舉了一個例子:“《淮南子》還有記載,蒙大將軍‘發卒五十萬’北伐匈奴呢!可實際上《史記》記載是‘使將軍蒙恬發兵三十萬人北擊胡’。”
而這個時空的蒙恬,隻率兵十萬,便完成北驅匈奴的任務。不過其中起初就有兩萬新銳騎兵,戰力可觀——以一當三,應該是有的。
說完,周邈心裡先嘀咕著:雖然《史記》是正史,其實也有一些記載有所失實。
可在沒有考古實物佐證時,也隻能采信正史了。
否則豈非曆史都不可信?那不就成曆史虛無主義了嗎。
另一邊,大秦君臣神色已經大為緩和。
不約而同心道:這樣就合理多了。
什麼五十萬大軍,五年苦戰,耗死大秦!
簡直荒謬!
……
王賁突然來一句:“仙使每逢一戰,就刻碑為記,這個習慣很好。就算碑文在千百年後被磨滅,在這之前,總有人會拓印碑文收藏,真實戰況也會流傳下去。”
“後世總不會流傳出,大秦滅東胡一戰,發兵五十萬!”
周邈:好笑又滄桑。
李斯讚同:“通武侯言之有理。”
冷不丁地,周邈不由得開口:“李丞相誒,你先操心操心自己吧。”
李斯驚疑:“何出此言?”
周邈神情複雜:“若非秦吏喜,在他‘睡虎地’墓中隨葬了千餘枚簡牘,其中摘記秦代法律律文的六百多枚,分為秦律十八種、封診式、法律答問、秦律雜抄和效律五個部分。”
“使人窺見秦律崢嶸一角,那後世之人對於秦律的無知與誤解,恐怕還更加嚴重!”
“雖然大多數人仍舊是提起秦律,就是嚴苛殘酷。但總也有史實可以引據,乾脆地懟人家臉上!”
說秦律繁瑣,毋庸置疑。
說秦律刑罰殘酷,也無法反駁,它畢竟無法脫離封建社會的局限與野蠻特性。
但事實上,也沒嚴苛殘酷到妖魔化的程度。
作為華夏‘第一
律’,難免有其原始特性,但其開天辟地的創製也不容忽視。
李斯作為法家執牛耳,對青史留名的意願強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