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沒過多久,溫如是就遭到報應了。
她再一次伸手撓了撓裸‘露在外的手臂,滑嫩的肌膚上腫起了好幾個包塊。
山裡的蚊蟲甚多,似乎是突然發現了這裡有個味道不錯的人體血庫,嗡嗡嗡的都呼朋喚友地在她的周圍聚了起來。
溫如是自己的身體是不招蚊子的,但是她不知道現在的這具皮囊不單是蚊蟲喜愛,還是個過敏體質。
彆人被蚊子叮了,頂多就是一個小包,而且過不了多久就會消了。可她是被咬一口就是一個硬幣大小的包,又紅又腫半天都沒有消掉的動靜。
她的整個手臂,現在幾乎都快腫成片了,再這麼下去,她懷疑自己晚上回到沈家,會變得胖上一圈。
彆說沈文瀚不會喜歡,就連她自己也不喜歡腫成胖子的溫如是啊。
這種重要的事情,資料上怎麼可以不記載呢?!早知道,她也可以準備一些防蚊花露水啊。
溫如是揮了揮手,拍開又想湊上來的花蚊子,欲哭無淚地向沈文瀚求救:“親愛的,我們回去吧。”
“彆亂喊,我們不熟。”就像老僧入定一樣的沈文瀚連瞥都沒有瞥她一眼,他已經對她時不時冒出來的無聊言論免疫了。
他都不敢想象,自己要是答應了她的這聲“親愛的”,下麵還不知道有什麼讓人氣死的言辭在等著他。
唯一可以慶幸的是,她說話不再像以前一般惡毒。至少,她也是在向著好的方麵努力的……吧。
沈文瀚悲哀地察覺到,成天對著胡攪蠻纏的溫如是,他的底線是降得越來越低了。
“我不想釣了,”溫如是的話裡都憋出了哭腔,小女人能屈能伸,隻要是彆被毀容,偶爾服個軟又算得上什麼,“蚊子太多了,親愛的,我們回家吧。”
聽出她語氣中的異樣,沈文瀚總算大發慈悲地轉頭看了她一眼,循循善誘地溫聲勸道:“做人就該有始有終,既然都出來了,還沒到預定的時間,怎麼能就這麼半途而廢。”
這可是他想了一個早晨的話,現在終於可以順利地說出來了,當著她的麵,毫不客氣地扔到她臉上!
他簡直有種想要仰天大笑的衝動。死女人,你也有今天!
溫如是一噎,怒了。
她本來可以用更好的方法,比如拉著他的衣服撒撒嬌,比如梨花帶雨地掉幾滴眼淚。
越是性格倔強的男人,越是吃這一套,這是溫如是深有體會的一點經驗。要輪演技,全公司的執行者裡,她溫如是認了第二,絕對就沒有人敢認第一!
隻要她想放下身段演演戲,這個眼中沒有老婆的鳳凰男遲早都是她的裙下之臣。但是,她就是見不得這個死泥腿子一副義正言辭的裝逼樣。
用演技騙來的愛情算什麼愛情,要玩就玩真的!六十年呐,足夠她讓這個驕傲自負的男人打心眼裡愛上她了。
相愛相殺嘛,她決定了!既然是相愛相殺,那她不好過,他也彆指望能過上一天的舒心日子。
“你愛走不走,反正我是要回去了!”將魚竿往地上一摔,溫如是氣勢昂揚地站起身,擰身就往回走。
“你給我站住!”沈文瀚忽地長身而起,他真是眼瞎了,才會以為她有心悔改,“把魚竿撿起來。”
他的語聲陰寒,滲出絲絲的冷意,盯著溫如是的一雙深邃的黑眸中,仿佛有憤怒的火焰在跳躍。
就像是她要是真敢違逆他的話,他就會在下一刻,毫不留情地將她扔進湖裡一樣。
溫如是呆了呆,這才是真正的沈文瀚,那些溫和的、深情的、堅毅的書麵形容都沒有真正地將他陰暗的本質描述出來。
也是,如果不是本來就有黑暗的傾向,沈文瀚最後怎麼可能黑化成一個變態,做出逼死男主,囚禁女主的事情來呢。
溫如是漸漸垂眸,一步一步走向垂釣處,雙手緩緩撿起扔在地上的魚竿。
抬眼看著沈文瀚慢慢柔和下來的眉眼,她驀地舉手,托起橫置的魚竿,屈膝,雙手猛地下壓!
“啪嗒——”一聲,魚竿斷成兩截。
溫如是囂張地將手中的殘品往湖裡一扔,揚起小臉對著捏緊拳頭,變了臉色的沈文瀚高傲地道:“你要是敢打我,我會告訴你父母,沈文睿的醫藥費用,從今天開始,不用再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