韋振超不肯回家,也不肯見任何女人。
他現在根本沒臉去見平時那些兄弟,挺著個越來越大的肚子,自己都能意識到走路漸漸蹣跚。
越想越是無名火起。
坐牢?憑什麼?就因為他以前打過老婆,丟過女兒?
那女兒也不是他懷的!是他老婆的肚皮不爭氣!
再回村裡,他熟門熟路去了韋堡家裡。
幾個挺著肚子的男人都躲在那裡,有幾個好長時間沒回過家了。
原本有好幾個人煙不離手,現在聞著菜炒油了都不住作嘔。
韋堡先前打電話知道他要去小診所流產,哪怕韋振超三令五申要他保密,轉頭還是毫不猶豫地告訴了其他幾個人。
所有人都燃起了一線希望,想讓他謀個盼頭出來。
電視都說了,無痛人流,睡一覺就好!
花點錢的事兒,睡一覺就能擺脫這些麻煩!
吱呀作響的銅門一推開,客廳裡圍著打牌的大肚子男人們都快速看了過來。
韋振超陰著臉說:“臭成這樣,你們不開窗通風?”
韋堡本來想起身去開,月份大了連站起來都費勁,使喚自己老娘去開。
好幾雙充滿希冀的眼睛看著他。
“怎麼樣了?”
“流掉了嗎,醫生給不給做?”
“做?”韋振超伸手一比:“見過這麼長的麻醉針嗎?”
“你們知道剖腹產是什麼意思嗎?”韋振超回來的路上已經查過了,一臉菜色:“人流要刮宮,剖腹產要切八層,咱幾個買箱農藥一起喝了得了!”
方才還有幾個人露著笑,現在笑容僵在臉上,哪怕什麼都不懂,仍要竭力辯駁幾句。
“哪有這麼嚇人?剖腹產就是拉個口子,刀口就一點點大!老東家的媳婦又不是沒拉過!”
“不就是一個麻醉針嗎,你還真成娘們了,這都不敢?”
“振超,你不會又去縣城賭錢了吧,手術的錢都賭乾淨了?”
韋振超被說到以前的醜事,立刻漲了臉色,把手機裡存的圖舉到那幾個人的麵前看。
“拉個口子?虧你們想得開!”
“第一層要切皮膚,然後切開你們肚子裡的肥油,再切筋膜和肌肉,就這樣還不算完,連子宮都沒摸著邊!”
“你以為是切個蘋果,過會兒就把孩子給取出來了?八層!把你的肚子一層一層剖開八層!”
眾人登時輪著傳看他的手機,七嘴八舌問接下來該怎麼辦,直到有個年紀偏小的白著個臉,說要不真去坐牢吧。
說這話的人是韋老七,家裡四個姐姐,三個兒子,他看著內向老實,人也靦腆,根本不像會做什麼錯事的人。
“坐牢?”韋振超覺得好笑:“你做過啥事,警察憑啥抓你?”
韋老七露出難堪的表情,不說話了。
韋振超不當回事,轉頭看向其他幾個弟
兄,表情變得陰狠起來。
“事情到了這一步?_[]?來[]?看最新章節?完整章節,都是誰害的,你們心裡清楚。”
“要我說,如果是那個外地人給咱們下了咒,殺了他都算便宜了。”
幾人麵麵相覷,有個人立刻道:“得把他綁起來!”
“拿指甲刀剪他的肉!剪到他受不了求饒!”
“把他閹了,看他還跟誰威風!”
那個有意去自首坐牢的年輕人躲在角落裡,聽他們野心勃勃地聊了許久,終於找了個空檔小聲開口。
“那個姓黃的,妖得很,真能成嗎?”
韋振超主意已定,殺心都起來了。
“手帕一捂,鐵鏈一捆,他還能有什麼神通?”
他們的密謀第一時間被係統完整傳達。
與此同時,柯丁在係襯衫扣子,準備出門約會。
“要迷翻我?”他重複了一遍:“還要拿指甲刀剪我的肉?”
“是恨毒你了。”係統如實說:“沒有剖腹產的勇氣,倒是有殺人的衝動。”
柯丁甚至覺得有點好笑。
“那天靠幾條野狗都能把他們嚇得不敢動,現在突然又自信起來了?”
係統:“其實按咱的導航能力,哪怕把你跟他們關在一棟樓裡,他們都不一定能抓得到你。”
“不過……看你這躍躍欲試的樣子,怎麼像是想過去自投羅網的樣子?”
“有點想。”
柯丁的動作停頓了幾秒,轉頭道:“說起來,韋家父子兩怎麼樣了?”
自然是大門緊鎖,半是認命半是惶恐地在養胎。
村裡風言風語早就傳得能逼死人,這種氛圍下,如果是傳統女性搞不好早早就會出人命,也就男的能硬扛幾個回合。
柯丁清晰記得自己剛睜眼時,被捆在磨盤旁邊的絕望環境。
他知道,那對父子是還在逃避問題,寧可在家裡苦熬到生下孩子,也不肯去認錯坐牢。
實在是太諷刺。
哪怕被全村群起而攻之,哪怕得了不治之症,哪怕一夜醒來發現自己身處荒野,也沒法讓韋浩宇這樣的人有半分愧意和懊悔。
韋家從老到小,從來都是責怪苦主的姐姐黃雪蕊‘不經打’、‘太嬌貴’、‘浪費錢’。
他們殺了人,卻覺得本應如此,不過如此。
這樣的人,即便是被淩遲幾百遍,也隻會怨恨行刑者毫無人性,追悔自己沒有早點殺了黃家姐弟,永遠不會覺得是自己有錯。
係統察覺到他的思想,歎了口氣。
“以前的副本,強度拉到這個地步,早就能把攻略對象搞得屁滾尿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