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漸紅點上煙深吸了一口,道:“周書記,偉潮公司的起步資金是通過焦坤保介紹的一家融資公司借來的。據偉潮說,他的公司現在已經是個空殼子,我不知道公司的困境是不是因為他經營不善所導致的,但是根據我不樂觀的推斷,裡麵可能另有玄機。鑒於偉潮的身份,我不認為焦坤保隻是想得到工程這麼簡單。”
周琦峰在肚子裡罵了聲娘,想不到周偉潮背著他捅了這麼大的婁子,還幫人家上門行賄,行的還是自己部下的賄,簡直太丟人現眼了,不過他已經從對兒子不快的情緒中走了出來,道:“說說你的分析。”
陸漸紅看了周琦峰一眼,道:“從表麵上看來,焦坤保隻是為了達到能順利承接到工程的目的而唆使偉潮來行賄。但是這顯然有點小題大作了。如果他真的想接工程,完全可以通過焦省長直接打招呼的方法,而不必這麼低三下四,更離譜的是,他不是本人來行賄,而是讓偉潮來,這就值得推敲了。”
“如果不是我無意中打碎了偉潮帶過來的花瓶,一時半會我還真發現不了內有玄機。我想,此舉的第一個目的是針對我,但更重要的是,想把偉潮拖下水。畢竟那一千萬並不能捆綁住偉潮的手腳,以周書記的能力,活動到一千萬的資金問題不大。”
說到這裡,陸漸紅忽然停了下來,但是他話中的意思已經很明顯了,把周偉潮拉下水,很有可能是衝著周書記您來的。這也是陸漸紅來此最重要的意圖。
周琦峰自然聽出了其中的潛在意思,眉毛緊緊地皺到了一起,通過陸漸紅的分析,這件事已經不是一個簡單的行賄事件,而是一項有預謀的政治攻擊了。
行賄五十萬不是個小問題,雖然扳不倒周琦峰,但是周琦峰如果要保全兒子,所付出的代價必然不小,最大的是把他逼離甘嶺,最小的也要讓你有所退步。即使周琦峰沒有離開甘嶺,但是為了兒子循私情的舉動一旦坐實,那麼便留下了把柄。身子不正,說話的份量就不足了。
周琦峰顯然想到了這一點,不由道:“漸紅,你打算怎麼處理?”
陸漸紅笑了笑,道:“我想,如果沒猜錯的話,過不了兩天,省紀委就會收到關於我收賄的檢舉信。所以我把現金和花瓶的碎片都帶了過來,一並上交省紀委。”
這是自我保全的最佳途徑,但是這無疑對兒子是不利的。所以周琦峰的心裡不由沉了一下。
陸漸紅接著道:“事實上,昨晚的經過是這樣的,我回到家之後,我愛人告訴我有一個人上門,硬是留下了花瓶。放置的時候不小心打碎了,才發現裡麵有巨額現金,由於不知道是什麼人送的,隻有連花瓶碎片連帶現金一起上交省紀委了。”
“接下來你打算怎麼辦?”周琦峰含糊地帶過,算是默許了陸漸紅的做法。
“以不變應萬變!”陸漸紅的方法很簡單,“目前這一切都是我的推斷,事情也不一定就是這樣。”
陸漸紅能夠毫無顧忌地到省委來,直接向周琦峰捅出這件事情,是經過深思熟慮的。倘若沒有那天在保齡球館的接近,讓陸漸紅融入周琦峰的圈子,陸漸紅或許還不敢也不能這麼沒有顧慮地托盤而出。
通過這件事,陸漸紅算是打上了周琦峰的印記,這是一個無奈的現實。一損俱損,一榮俱榮,如果周琦峰吃了暗虧,他陸漸紅也沒好日子過,利益都是有連帶關係的。現在,他們是同一條船上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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