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719-2722 一把手的權力(2 / 2)

非常秘書 洞房波敗 11863 字 10個月前

待他彙報完了,陸漸紅才道:“今天這次事件,市委市政府高度重視,焦副書記親自調查情況,冬根市長也親臨一線,交委充分履行職責,才將這起罷運事件快速有效地解決。但是,我想問的是,為什麼會出現這樣的罷運情況?焦副書記,你先說說你調查的情況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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焦裕柱此時有一個很嚴重的感覺,陸漸紅的這一次會議大有針對他的意思,這次讓弟弟搞這個罷運實在***失策啊,這也給自己提了一個醒,以後再搞這種運作的時候,絕不能牽連到自己,否則就是作繭自縛。不過他也感覺到陸漸紅是個不按常理出牌的人,不像以往的領導,在知道自己是重安的本地派領軍人物之後,都是采取了懷柔政策,恰恰相反,他倒是對打壓自己樂此不疲,處處透露著與自己的針鋒相對。在這個時候,焦裕柱已經意識到,陸漸紅對權力的運用爐火純青,場麵上自己還是要有所收斂,以前對付前任的那一套在他身上並不管用,所以他麵無表情道:“根據調查出來的情況看,市交委對出租汽車全麵停運的報告很有針對性,具體的三個重要方麵,在報告中已有了應對措施,我就不再重複了。”

陸漸紅輕輕拍了拍桌子道:“根據我所掌握的情況,出租車司機對於這三個方麵的訴求早有反映,他們麵臨的問題其實並非今天才發生的。冰凍三尺非一日之寒,我想問的是,為什麼在接到訴求後,早不跟出租汽車企業對接,解決提高‘車份兒’的問題?為什麼公安、交通部門早不加大對黑出租車的打擊力度,保障合法出租汽車的運營?同誌們,今天是我上任的第一天,對於以前的做法我不追究,也不想追究,更無權追究,但是從今天開始,我希望各部門流暢運轉,各司其職,大家應該清楚自己的職位是組織給你們的,組織代表著誰?代表著最廣大人民的根本利益,而不是某些謀求政治資本、獲取個人私利的工具。”

“請列席會議的同誌先散了吧。”待卞應城、俞家樂和顧萬全離開了會議室,陸漸紅才接著道:“今天這個會議既是對出租車罷運的一個專題研究會議、一個專題總結會議,也是跟大家的一個見麵會。”

略微停頓了一下,道:“我初來乍到,對重安的方方麵麵還不是太熟悉,到現在為止,也僅僅是知道同誌們的名字和職務,也談不上對同誌們的認識,用一張白紙來形容並不為過,所以希望同誌們能夠在這張白紙上寫上美好的東西,而不是醜陋的東西。”

陸漸紅這番話說得寓意極深,眾常委們都露出若有所思的神情,陸漸紅顯然是在告誡他們,以前怎麼樣他不管,他隻看重將來,雖然沒有明說,但中心自然隻有一個,那就是圍繞市委開展工作,市委是誰?當然就是他陸漸紅了。

陸漸紅環視全場,殺氣騰騰,當然這隻是他強硬一麵的初步體現,他也知道,這幫人個個都是人精,指望一兩句狠話、一兩個暗示就能讓他們投靠過來,當然是癡人說夢。

陸漸紅覺得這樣還不夠,還需要再下劑猛藥,便道:“這一次重安市的人事調整很倉促,算是在明年的兩會之前提前調整,在我昨晚到重安之前,前天政法委付書記也是剛剛上任,但是我們重安還缺一個市長,吳部長在臨時的時候還傳達了中央和國*務*院的精神,鑒於重安近階段發生的問題,上級領導對我市還處於一個觀察和考核的階段,所以我希望同誌們都打起精神來,不要沉溺於對一些是是非非的揣測之中,把精力都投入到工作中去。”

陸漸紅的一席話引起了會議室裡一陣輕微的騷動,每個人的表情都不儘相同,有的人凝眉深思,有的人悚然一驚,有的人麵露喜色,一切都儘收眼底。

陸漸紅淡淡道:“現在我宣布一件事情,市政府的工作由常務副市長李冬根臨時主持,直到新市長上任為止。”

這個宣布更是掀起了一陣騷動了,在眾人的想像之中,陸漸紅的這個做法是很令人難以理解的,要想實現對市委市政府的掌控,成為重安真正的一把手,這是一個難得的機會,怎麼會把這個權力拱手相讓呢,不過付熙麟卻是在心底暗讚一聲,這表麵上是拱手讓權,但是這個李冬根被推出來,顯然跟陸漸紅是一個陣營的人,有一個人負責,總比自己事無巨細事必親躬要輕鬆得多,正所謂抓大放小。

陸漸紅的這個決定,完全把李冬根打上了他的烙印,這讓李冬根又驚又喜,驚的是自己絕無可能做上市長的位置,他是以上嘉省省委市委、副省長的身份調到重安任常務副市長的,僅僅兩個月不到,怎麼也輪不到自己,這讓自己的這個位置很有些尷尬,工作該怎麼開展,都是擺在自己眼前的事情,尤其是今天在安排秘書找仇三風的時候,還吃了閉門羹,這更是加劇了他重安工作難開展的想法,那自己“臨時”主持,會有人買他這個帳嗎?喜的卻是陸漸紅顯然是把自己當作了他在市政府的代言人,這證明他們前嫌儘釋,這對於他心頭的那種複雜情緒得到了很大的消彌。

“陸書記,首先我感謝您對我的信任。隻是我來重安的時間也不長,對各方麵的工作並不熟悉,由我來主持市政府的工作,恐難勝任啊。”

陸漸紅掃了李冬根一眼,淡淡道:“照你的意思,我對重安的工作更不熟悉,是不是就任不得重安的市委書記了?”

這句話說得比較重,李冬根頓時被噎得一句話都沒有,隻聽陸漸紅接著道:“任何事情都有一個從陌生到熟悉再到精通的過程,希望你能勇於擔當,挑起這個大梁來。”

話說到這個份上,李冬根要是再扭扭捏捏,未免就真的沒有什麼擔當了。

陸漸紅一錘定音,道:“這事就這麼定了,大家有沒有什麼意見?”

有意見的是傻子。陸漸紅表現出來的“家長式”作風而非“班長”,讓大家都看到他霸氣的一麵,況且李冬根臨時主持工作跟他們也沒什麼關係,大家都看得出來,陸漸紅才是真正的發言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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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既然沒有意見,那此事到此為止。”陸漸紅淡淡道,“裕柱書記,你留一下,其他人都散了。”

焦裕柱很是摸不清陸漸紅的葫蘆裡賣的是什麼藥,事事透過出一種防不勝防,比如說現在把他留下來,不知道他又要搞什麼鬼。不過他能成為重安七年的市委副書記,享有“常青樹”之稱,自然不是浪得虛名。從現在的情況來看,任何猜測都是徒勞的,因為你根本想不到陸漸紅在想什麼,所以兵來將擋,水來土掩,以不變應萬變,豈看陸漸紅又在玩什麼花招。

會議室裡除了剛剛留下來的濃濃煙霧,已經變得空蕩蕩的,陸漸紅扔過去一根煙,道:“裕柱書記,我們談談心。”

焦裕柱心頭冷笑一聲,嘴上卻是道:“陸書記,你這麼說,我可是受寵若驚啊。”

“受什麼寵,若什麼驚嘛。”陸漸紅笑了笑道,“我是新來的,你這個專職副書記如果再不支持我的工作,那就是看我的笑話了。”

焦裕柱又是暗笑一聲,你也知道啊,當然臉上半分得意之色也沒有,道:“陸書記,你這麼說就讓我坐不住了,你可是領導,我是什麼?外人眼裡是市委副書記,市委的三把手,其實我定位得很清楚,也就是陸書記您一個跟班的而已。”

麵對焦裕柱略帶些自諷的話,陸漸紅知道焦裕柱對自己今天的作派心存不滿,不過陸漸紅是很擅長打一棍子再賞顆棗兒的手段的,雖然這一招對焦裕柱未必管用,但是從市委秘書長重安城欲言又止和副市長吉時慶麵對焦裕柱時的畏懼之色可以看出,焦裕柱在重安還是有一定威望的陸漸紅這個時候還沒有來得及去詳細了解焦裕柱,所以還不知道焦裕柱在張國威時代完全是市委的“地下皇帝”。

“裕柱書記啊,你這麼說可就不對了,都是為了工作,為了重安的發展,何來跟班一說?如果真是跟班的,那你就隻服務於市委書記了,哪來還有彆的分管工作?”

焦裕柱的呼吸不由一窒,長年的安逸已經讓他失去了警惕,這一點陸漸紅說的倒挺有道理。中央一直沒有對專職副書記的職責作一個明確的界定,有兼組織部長的,有兼紀委書記的,有兼黨校校長的,有兼宣傳部長的,自然也有屁事不問被閒置的。對於自己的分工,陸漸紅還真有發言權,當然,這樣的分工搞一言堂,他焦裕柱自然不會坐以待斃,拿到常委會上,恐怕又是另外一種局麵了。

不過雖然對陸漸紅萬分不爽,但是焦裕柱還是不想把他們的矛盾公開化,矛盾嘛都源自於利益,沒有利益,誰樂意去那種損人不利己的事情,況且眼下重安政局未定,在這個時候鬨“分裂”搞“山頭”,搞不好正如陸漸紅所說,被調整了。離開了重安這塊肥沃的土壤,就像大鯊魚離開了海水一樣,再凶也凶不起來。

所以焦裕柱對此還是有些忌憚,便笑著道:“我也就是打個比方,可能不太恰當,倒是讓陸書記見笑了。”

直覺告訴陸漸紅,焦裕柱真不簡單,一副完全沒有聽明白自己弦外之音的意思,也就不點破,道:“裕柱書記,你是老重安,乾了七年的市委副書記,對重安非常了解,所以我很謙虛地征詢你的意見,眼下重安的工作該如何開展。”

陸漸紅還真擺出一副很謙虛的樣子,看著焦裕柱,等他開口。

焦裕柱暗罵了一聲,這不是給我出難題嗎?不過問題總是要回答的,略微一想,便有了對策:“陸書記,我也不怕丟人,我要是能夠站到市委書記的高度上去高瞻遠矚,也不會副書記一做就是七年了,所以我可不敢信口開河,免得影響領導決策。”

陸漸紅嗬嗬一笑,道:“裕柱書記,這也是我把你單獨留下的原因,這是一次私人性質的聊天,又不是正式談工作,沒有什麼忌誨,但說無妨。”

焦裕柱知道再不說幾句應付一下是交不了差了,便道:“那我可就放些厥詞了,陸書記可不要見怪。”

焦裕柱說的是關於重安國企改製的事情。重安的國企之多數全國之最,大大小小八百多家,涉及到各行各業,而其中重點國有企業有四家,分彆是重安鋼鐵(集團)有限責任公司、三方儀器儀表集團、重豐汽車(集團)有限公司和兩儀集團有限公司,絕對是重安國企的巨無霸。這八百多家國企對於整個重安來說,所上交的稅收占據了全市gdp的很大比例,這也是重安國企改製難以推進的主要原因。

焦裕柱現在就給陸漸紅出這樣的難題:“陸書記,前些年,國*務*院明確提出加快國有企業改製的步伐,但是在重安推進的效果很不理想,如果說力度不夠,那是不負責任,但是麵臨的困難也很多,以致於方案胎死腹中。為此,上級領導對重安的意見很大,認為我們重安是自立一派,不貫徹執行方針政策,我認為,應該從這個方麵著手,推進改製,更有效地服務於社會主義的發展步伐。”

陸漸紅倒是沒想到焦裕柱給他出了這樣一個考題,不過對於這種刁鑽建議,陸漸紅自然有他的應對之策,那就是耍太極,太極生兩儀,兩儀生四象,四象生八卦,招中有招。

“企業改製不能一概而論,當改則改,不當改則不改,一切都要順應市場經濟規律。不過你提出來的意見確實很重要,這項工作就交給你負責,做好詳細的調查,至於要抽用哪些單位,儘管提出來,要人給人,要錢給錢,但是我有個要求,那就是資料一定要齊全,內容要詳實,建議要中肯,方案要具備可操作性。”

我拷,又來這一招。焦裕柱內心慘叫一聲,陸漸紅這一招雖然是第二次用,但是卻是屢試不爽,自己在同樣的方法麵前栽倒了兩次,不得不說是一個悲哀。

不過焦裕柱這次沒有推辭,因為他知道推辭也沒有用,離開會議室的時候,還聽到陸漸紅在說:“焦書記,這項工作關乎咱們重安是否能夠領會上級領導意圖並堅決執行的程度,一定要慎重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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