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洪一家,楚可心,衛蘇雅和衛蘇雅的兒子三人,在楚洪的高利貸還清後,便得到了暫時的安寧。
沒有人上門來催債,三人就龜縮在租來的小房子裡,等待著賀川所說的一月之期。
尤其是楚可心,現在連門都不敢出,封閉了一切的社交工具。
先前,她風光的那幾天,還沒來得及向人顯擺,父親的公司就已經遇到了狂風暴雨般的危機。
後來,高利貸來催債那一天,更是讓她徹底顏麵無存。
當時,他們一家人被掃地出門的照片傳到了網上,因為父親公司正在風口浪尖上,那些報道上了熱搜,全網鋪天蓋地。
有父親與鄭芷雲離婚的新聞在前,那些壞心眼的網友,見不得人好,紛紛幸災樂禍,說他們是渣男賤女遭了報應。
她學校的同學也有人看到了報導,在下麵留言揭露了她的身份,還說她和楚澄搶未婚夫。
一時間,她也被人罵上了熱搜。
網友們說,她是有其母必有其女,母親做小三,所以她也從小耳濡目染愛做小三。
他們罵她和她母親一樣不知廉恥,罵她綠茶婊,還詛咒她父親的公司徹底倒閉,讓她和她母親什麼也撈不著。
她知道,這就是傳說中的網絡暴力。
她恨那些嘴毒的網友,明明跟他們一點關係都沒有,他們憑什麼來審判她!
而且,他們根本不知道內情,這些人惡毒的話張口就來,他們哪裡知道她從小沒有父親多麼可憐,哪裡知道楚澄仗著自己楚家千金的身份多麼囂張跋扈。
但她明白自己將來要和賀川在一起,就必須擺脫這樣的汙名,於是她在推特上發表了一篇文章,試圖為自己和母親辯白。
她告訴網友,當年自己的母親和父親才是一對,是鄭芷雲仗著家裡有錢搶人男朋友,父親忍了很多年,忍辱負重,才終於有能力擺脫鄭家,和母親在一起。
而她搶楚澄男朋友,更是純屬汙蔑,她和俆牧隻是普通的學生會共事關係,隻是因為俆牧待人親和,經常幫助她,才會引起楚澄的嫉妒,瘋狂找她麻煩。
她以為,這樣至少會引起網友的同情心,誰能想到,不過短短半天就慘遭打臉。
一些自稱是鄭芷雲和楚洪大學同學的人跳了出來:
“說什麼鄭芷雲仗著家裡有錢搶人男朋友,是當我們這些當年的大學同學都已經死光了嗎?當初誰不知道,楚洪是怎麼像一條狗一樣追在鄭芷雲身後,各種跪舔,才把我們的女神舔到手的!”
“要不是楚洪不要臉死纏爛打,人家鄭芷雲一個高高在上的千金小姐,憑什麼注意到他那樣一個農村來的窮小子?”
“小三的女兒現在想給你的小三母親洗白還太早了,當年你爸楚洪跪舔鄭芷雲的事情我們學校人儘皆知,而且印象深刻,畢竟像他這麼會舔,舔得如此成功的人實在太少了,我們同校的上萬人,恐怕都畢生難忘。”
許多當年的同學一出來佐證,原本有些同情她的網友紛紛倒戈相向,而且因為她的這篇文章招來了更多的辱罵。
“不愧是小三的女兒,這無恥的嘴臉跟她媽簡直一脈相承啊,當年那麼多人知道的事情,還好意思來顛倒黑白!”
“幸好有當年的同學來作證,不然咱們說不定就被她誤導,冤枉人家鄭家千金了。”
“綠茶婊就是綠茶婊,搶人男朋友,插足他人婚姻都能說得這麼清新脫俗呢!”
楚可心看到這些言論,傷心極了,這些人為什麼這麼惡毒,總是以最壞的一麵來揣測她和媽媽。
最終,她隻能眼不見心不煩,發了一句“資本的力量真是強大,輕易就能顛倒是非黑白。清者自清,我不想再做徒勞的辯解,隻要我的親人朋友相信我就行。”
暗示那些人都是被鄭家收買的水軍,或者為了討好鄭家才故意顛倒黑白。
然後,徹底卸載了推特,封閉了所有的社交軟件。
她受不了那些異樣的眼光和攻擊辱罵,這些天連課都沒有去上了。
母親和弟弟也是,他們日常所需都是點外賣,放在家門口,等人走了才去拿。
雖然滿是風雨,卻並不是沒有希望,所以她們每天在家並不算難熬。
而楚洪的日子就沒那麼輕鬆了。
有賀川這個希望在,賬戶裡還有數百億的錢,他就不願意輕易放棄自己的公司。
隻是,一來到公司,就被憤怒的原始股股東們圍住了。
雙方一交流,他才知道,自己曾經擅自挪用公司資金的事情也暴露出來。
股東們本就認為他拋棄原配惹惱了鄭家,才給公司上市招來了這潑天災禍,如今又發現他擅自挪用公司流動資金,讓公司幾近癱瘓,對他的不滿已經到了極點。
他們要求他賠償上市風波的損失,不然就要追究他挪用公司資金的罪名,送他去坐牢。
楚洪暗恨不已,當初為了籌錢從鄭芷雲手中買回股份,他才會出此下策,沒想到竟然埋下如此大的隱患,讓股東們抓到了法律上的把柄。
他自然是不願意去坐牢的,但也不可能賠償股東們的損失。
“各位,上市之前某些事情大家也都是默認的,如今被空頭盯上,隻能算是倒黴,怎麼能怪到我一個人頭上呢?”
“至於挪用資金,就更冤枉了,我調走的資金也是有跡可循的,挪用資金也是為了贖買公司股份,穩定股價,算是公款公用……”
他這狡辯的話還沒說完,就被一個憤怒的股東啐了一臉口水:
“呸,老子就沒見過你這麼不要臉的!”
他是贖回公司股份沒錯,但這股份到了誰名下了,難道是公司賬戶嗎,明明是他個人!
接著又有股東懟他:
“既然你這麼說,那就把那些股份掛到公司賬戶,如此確實沒有人能怪你挪用公款。”
楚洪臉色一僵,他十億買的可是公司27.5%的股份,怎麼可能讓出去。
“大家曾經都合作得很愉快,以後也還要繼續合作下去,何必為了那麼點錢鬨得如此不愉快呢?”
“事情都到了這個地步,你告訴我還怎麼繼續合作?”一股東質問道。
“哼,我把話撂在這裡,你今天要是不把贖買的股份拿出來,就等著吃牢飯吧!”另一股東放狠話。
“對,交出股份,不然我們立刻報警!”
事到如今,公司已經無法挽救,想要拿到上市的錢更是做夢,他們能做的,就是儘量降低自己的損失。
有這部分股份充公,公司淨值在那裡,到時候破產清算,他們也能少賠點錢。
楚洪既不願意坐牢,也不願意交出股份,自然隻有走第三條路。
他向股東們保證,自己在五天內一定彌補上公司賬戶的虧空,請求他們再給他一些時間。
股東們也知道想讓他交出股份非常有難度,即使去法院告他,他要是願意退回資金,也判不了楚洪多久的刑。
與其損人不利己,不如為公司爭取一條活路。
公司能正常運轉,將來即使破產清算,能賣的價錢也會高一些。
於是,暫時便達成了和解,給了楚洪幾天喘息時間。
楚洪以為,憑自己多年的人脈,要湊齊這五個億至少是沒有問題的。
但誰能想到,他拜訪了很多人,都一無所獲。
他一直不願意承認,自己是像外界所說純靠嶽父發家,但現在一和鄭家撕破臉,就原形畢露了。
他一個鳳凰男,現在債台高築四麵楚歌,沒有鄭家女婿這個身份,誰願意相信他。
三四天下來,竟然是一無所獲。
眼看馬上就快到約定時間,股東們必定會在公司堵他,楚洪急得嘴上燎泡都起來了。
*
楚澄看完報告,便知道,以楚洪的個性,絕對不會那麼輕易就放棄自己還有幾百億股票發行款和近百億淨資產的公司,他也不可能願意為了五億資金去坐牢。
既然前麵幾天都沒借到錢,那他在第五天肯定會想彆的辦法。
比如,問賀川要錢,或者再次祭出賀川的招牌,去問彆人要錢。
她直覺這次能得到關鍵性的東西,於是趁著是星期天,甩開了保鏢,全天候跟蹤楚洪。
事實證明她的感覺沒錯,楚洪果然在第五天采取了行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