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此一想，還真覺得有可能。
因為他的激動像是打了折，舊景重現，卻沒有那種初知真相時發自內心的震驚。
但是為什麼，如果知道，直接上門相認就是了，為什麼要玩這種偶遇的把戲？
他在掩藏什麼？還是說有什麼彆的目的？
王焱渾然不知自己已經被楚澄識破，還按著原本的計劃道：
“小友，我們做個親子鑒定可好？”
“我妻子失蹤多年，她失蹤的時候，肚子裡就有了我的孩子，這些年，我一直在尋找他們母子。但現在看來，你很可能就是我妻子腹中那個孩子……”
【來自王焱的謊言能量+100000000！】
10億！
王焱真是滿嘴謊話，就白廣那邊得來的消息，以往他可根本不知道杜若羽當年失蹤的時候有孕的事情，多年來風流快活得很，如今倒是裝深情丈夫裝得起勁。
“王道友，既然你的妻子當年已經有孕，為什麼又會獨自在雲夢澤遺跡失蹤呢？你讓她一個孕婦，獨自進遺跡？”
王焱略一思索，回答道：
“若羽她脾氣犟，非得要去，我也攔不住，唉，若早知道當初這一去，會造成我們夫妻父子分離數十年，我說什麼都會攔著她！”
對於他這種經常流連於各種女人中間，還把妻子瞞得一無所知很多年的人來說，謊話是張口就來的，壓根沒多少緊張情緒。
如今他滿心想的是，要在兒子心中留下一個好印象，編瞎話編得毫無愧疚之心，所以能量相對他這個境界一億點的基礎值並不高。
【來
自王焱的謊言能量+100000000！】十億。
楚澄嗤笑：“雲夢澤遺跡大家都去過，生死無常，危險重重。可見你其實不怎麼在乎她肚子裡的孩子嘛，不然怎麼會放心她去冒這個險。”
王焱看了眼鄭玨山的神色，卻瞧不出什麼情緒來，他卻沒有放棄給自己辯白。
“也不算她一個人去，當初我讓霜兒陪著她的，她們兩個當時都是化神期。”
【來自王焱的謊言能量+50000000！】五億。
當年是林如霜和杜若羽一起去的雲夢澤沒錯，但卻不是他讓林如霜陪的，是林如霜和杜若羽關係好，所以才陪著心情不佳的杜若羽進了雲夢澤。
聽到這話，林如霜也趕緊道：
“的確是我陪著若羽姐姐去的，但是大家都知道，雲夢澤裡隨機傳送，我根本沒有找到若羽姐姐。”
【來自林如霜的謊言能量+3000000！】三百萬。
楚澄心中疑竇叢生，林如霜在說謊。
她不是沒找到杜若羽。
但她為什麼說謊？
楚澄下意識聯想到了雲夢澤遺跡裡肆無忌憚的殺人奪寶，因為在遺跡裡，發生任何事情，外界都是不知道的，哪怕是殺了人，隻要不被第三方撞見，那就神不知鬼不覺。
因為死了的人，屍體都不會被傳送出來。
就算親友進去尋找，十年之後，也早就腐爛成一攤白骨了，根本不會有什麼證據。
“你不是去照顧孕婦的嗎，為什麼會找不到她？”楚澄質問道，“我看你是壓根沒去找吧？或者說，你希望她一個人遇到危險死在遺跡之中？”
“怎麼可能！楚道友你可彆隨便汙蔑人！”林如霜一副受到冤枉十分委屈的樣子，眼中水光盈盈地看向王焱：
“焱哥你知道的，我當時修為低，在高段秘境中也是危險重重，我真的已經儘力了，但還是沒找到若羽姐姐，為了找她，我當時還受了傷……”
“若羽姐姐是我的救命恩人，我這麼多年來一直把她當親姐姐一樣，我恨不得當初失蹤的是我自己，怎麼可能對她有如此惡毒的想法……”
【來自林如霜的謊言能量+10000000！】
【來自林如霜的謊言能量+10000000！】
兩條都是整整一千萬點，化神期謊言能量的極限值。
王焱忍不住拍了拍林如霜的肩膀，以
示安慰，在自己的小輩麵前，他到底還要臉麵，沒有做出更親昵的動作來。
楚澄的目光在兩人之間遊移，心中漸漸有了一個猜測。
杜若羽當年的失蹤，莫非跟林如霜有關？
想想她當初對自己莫名的惡意，楚澄越發覺得有這個可能性。
因為敵意可能不是對她本身，而是對她的這張臉。
林如霜如果真的像自己標榜的那樣對杜若羽情誼深厚，不可能對一個和杜若羽長得像的人有那麼強惡意。
而且，當初外公的相冊失蹤，也與林如霜有關。
以前她一直想不明白為什麼，也沒時間去追究，但現在把自家外公和王焱的關係結合起來一想，似乎就能想得通了。
那幾本相冊裡，有外公年輕時候的照片。
年輕時候的外公，和王焱相似度很高。
林如霜可能早就通過帝都世家調查她的資料裡的照片，認出了外公的身份，若她真的憎惡杜若羽，自然也不希望杜若羽的兒子和王焱相認，所以她要毀掉證據。
畢竟，王焱至今沒有子嗣，外公是他的獨子。林如霜如今相當於王焱的繼妻。
類比於豪門爭產，外公和她可是最直接的競爭關係。
這麼一梳理，楚澄覺得自己或許找到了真相。
隻是，這一切都是她的推斷，雖然很符合常理，卻並不能作為指控的證據。
若是用高階破謊符，所有的破謊符都有個致命的弊端，那就是在已經有了防備，並且善於言語技巧的人麵前，它不能生效。
像林如霜這樣狡詐又舌燦蓮花的人，一旦察覺，肯定能想辦法回避她的問題，並且不說謊。
她若用強硬手段，林如霜就會順勢示弱，尋求王焱的保護。
如今她要是和王焱打起來，倒不是說一定打不過，但她卻不得不顧慮家人和在場其他低階修行者的安全。
“當年的舊事，確實是我的疏忽，多年來我也被愧疚悔恨折磨著。鄭小友，請你體諒一個父親想要找回孩子並且彌補他的心情，和我去做個親子鑒定好嗎？”
王焱放低姿態祈求道。
宴會上大多數人都為之動容。
“王家老祖宗真是個癡情之人啊！”
“我看楚前輩的外公還真有可能是他兒子！”
“
對啊，楚前輩據說和杜若羽前輩長得一模一樣，她外公又和王家老祖宗長得像，她外公的歲數也與杜前輩失蹤的時間一致，這麼多巧合放在一起，怎麼可能沒有親子關係……”
“原本還有傳言說，楚前輩與王家老祖宗針鋒相對，如今看來，竟是大水衝到了龍王廟，一家人不認識一家人啊！”
“以後楚前輩肯定會加入王家吧，唉，真是可惜了，王家定會如日中天……”
楚澄聽著這些壓低聲音的討論，心中有了決斷。
不過在這之前她還得再征求下外公本人的意見。
“外公，你怎麼看？”
鄭玨山也是六七十歲的老人精了，從孤兒院到一代商場巨鱷，什麼妖魔鬼怪沒見過，人生閱曆不是這些沉溺於修煉動輒閉關幾年幾十年的修行者們能比的，對於林如霜與王焱的關係門清。
林如霜是個什麼樣的人，他也心裡有數，他可不想自己年紀一大把了還要認個父親，再加上一個居心叵測的後媽。
他現在有女兒，有孫子外孫女陪著，日子過得哪裡不高興了，何必要趟這種渾水。
“按照你的想法來就是。”
外孫女對王焱的態度早就表明了，他也不想外孫女不開心。
於是，楚澄堅定地對王焱道：
“親子鑒定不用做了，因為我前些日子就知道我外公和你的關係了。”
王焱驚詫不已，但他看楚澄的神色，心中卻有些不好的預感。
果然，楚澄下一句便道：
“不過，我們並不打算認你這個長輩。”
“為什麼？”王焱有種被忤逆的憤怒，但他強壓住了。
畢竟他對鄭玨山缺失了七十年的父愛，他不想在他麵前與楚澄針鋒相對。
楚澄伸手指向林如霜。
“因為她！”
她心中有了個還算穩妥的計策。
那就是分化林如霜與王焱的關係。
王焱這人薄情花心，如今認子心切，必定會暫時拋卻林如霜。
就像曾經他不知道她和他的關係時，想泡她，當著林如霜的麵就否定了和林如霜的關係。
這樣一個男人，她可不信林如霜這樣的女人會真的死心塌地愛他，不過是有所圖。
可若她圖的東西再也拿不到，王焱徹底厭棄她了呢？
她跟
著王焱多年，了解他很多秘密，難道不會反噬嗎？
如此，兩人狗咬狗，不要來煩她和外公一家，才是最棒的。
王焱很奇怪：“霜兒怎麼了？”
楚澄道：
“她居心叵測，明明早就知道我外公和你的關係，卻偷走我外公的相冊，刻意隱瞞。這樣的人，你卻如此信任，你覺得我敢讓我外公回到你身邊嗎？”
她拋出了一個大炸、彈。
林如霜頓時心神大亂。
楚澄在說的時候，就已經憑空畫好了一張低階破謊符，趁著林如霜分神，朝她身上打去。
為什麼是低階破謊符？
因為它最不容易被察覺。
同等作用對象的情況下，低階破謊符與高階破謊符的真氣含量與波動劇烈程度，相差一百倍。
林如霜因為她說的話分神的時候，最不容易防備，一旦下意識說謊，低階破謊符就會生效。
低階破謊符的作用是說謊就會放屁。
在周倩瑩和楚可心身上用過一次之後，楚澄發現這簡直是對付綠茶小白花的神器。
任誰再會裝可憐扮柔弱，幾個響屁都能在人心目中把她們的仙女人設崩得支離破碎。
王焱這樣薄情花心的男人，就算對林如霜有再多憐惜疼愛，也會被幾個大響屁崩得乾乾淨淨的。
她以前找一個築基期修行者做過實驗，低階破謊符對修行者也是同樣有效的。
“你胡說！”
林如霜果然沒有察覺，先是像被踩到尾巴一樣尖利地叫道。
【來自林如霜的謊言能量+10000000！】一千萬。
生效了。
“焱哥，這是汙蔑，你不要聽她胡說！”
【來自林如霜的謊言能量+10000000！】一千萬。
話音剛落，林如霜就感覺有些不對勁。
作為修行者，她對排泄方麵的記憶已經很遙遠了，修行者雖然也吃普通人的食物，但築基以後，那些食物產生的微末雜質都會在每日的修煉中自然排出體外。
所以，當一股強烈的氣體從腸道噴湧而出的時候，她一瞬間是迷茫的。
然而下一刻，隻聽噗地一聲巨響，林如霜身後放食物的餐台應聲而碎。
精致的骨瓷碗碟和食物撒了一地。
大家都還沒明白發生了什麼事，緊接著就聞到一股銷、魂的臭味在宴會廳裡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