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章 52.營救(1 / 2)

雖然近幾年非洲局勢不太好, 但敘合一直較穩定。這個國家經濟收入中等, 有著豐厚的石油天然氣。

由於近幾年的中國政策,這幾年來敘合也成為中國遊客選擇的熱門出國旅遊景點之一。

前年,敘合前總統菲朗德去世,大兒子莫約翰上位成為繼任總統。這位年近24歲的總統上任後, 打算大力改善城市建設,於是開始與中國的幾個大集團進行洽淡。

最終, 這個合作被杜笙拿下。由杜氏集團替敘合建設道路、機場等……這個合作雙方國家都很看好, 畢竟如果做成, 會直接帶動敘合整個國家的經濟發展。

8月23日,杜笙帶著團隊前往敘合的經濟首都伊塔圖, 在經濟大廈和敘合政府簽訂合約。

當天下午在經濟大廈的,不僅有敘合那位年輕的總統, 還有杜笙在內的31名杜氏集團工作人員。

……

晚上十點,杜宅客廳內坐著十幾人。

電視裡還在播放伊塔圖的前線新聞,不斷播報著某某某處發生的爆炸。

新聞裡的前線記者正在播報現場情況, “啪”地一聲, 攝像機被打碎,電視機裡清晰傳來記者的尖叫, 緊跟著, 畫麵切回到新聞直播間,穿戴整齊的女主持人波瀾不驚道:“伊塔圖爆炸仍在持續, 事發後, 中國大使館第一時間派出救援車對中國公民進行了緊急撤離。”

從新聞來看, 伊塔圖爆炸已經不是簡單的恐怖襲擊,而是一場蓄謀已久的政-權-反-動。從記者拍攝的前線視頻來看,大街上已經出現了反動軍遊街,並且大肆張揚新總統莫約翰已經被炸死在經濟大廈。

關掉電視,柳琴已經泣不成聲:“這種事怎麼會給他碰上,兒子,你可千萬彆出事,你出事了我可怎麼辦……”

一向淡定的柳琴已經完全失去思考能力,隻能一個勁兒祈禱兒子平安。

“柳姨,您彆想太多,那邊不是還沒通知嗎?笙哥福大命大,一定沒事!經濟大廈雖然出事,可當時在經濟大廈的還有敘合總統,他們應該會做出防範措施的,而且笙哥那麼聰明,一點不會有事的!”

說話的是小六,是薑妍的小徒弟之一,現在18歲。

小茉莉也說:“是啊柳姨,您彆太擔心,笙哥一定沒事的!笙哥一向福大命大。”

薑妍也安慰性地拍了拍柳琴的肩膀,她也想安慰她,可話到嘴邊卻什麼也說不出口。有過戰爭回憶的她,深知戰場的殘酷,炮火的無情,也知人命脆弱。

柳琴越哭,她心裡就越發沉重。

都在安慰柳琴,隻有閃電抬起爪子拍了拍薑妍的膝蓋,並且用那雙亮晶晶地眼睛望著她。

這時候,齊鈺起身去陽台接了一通電話,再回來,對他們說:“杜叔打電話過來,他已經跟政府進行了接洽,那邊已經安排了特種部隊去敘合救援。”

這種撤僑營救不對外公開,以免影響營救,隻有家人有知情權。

齊鈺安慰說:“柳姨,您彆太擔心,杜笙這小子機敏,遇到情況一定見機行事。”

柳琴點了點頭,也隻能這樣安慰自己了。

等孩子們都回房間休息,小茉莉也把柳琴安撫回房間。當客廳裡隻剩下齊鈺和薑妍時,薑妍才開口問:“那邊具體什麼情況,可以跟我說說嗎?”

“情況不太好。”齊鈺說:“這次伊塔圖遭遇襲擊,不僅有反叛軍參與,也有IF恐怖組織的傑作。政府軍、反叛軍以及恐怖組織三方交戰,遭殃的隻會是伊塔圖的平民百姓。從讚拉克當年的情況來看,伊塔圖很快會變成一座半死不活的城。”

神仙打架,凡人遭殃,就是這個道理了。

齊鈺又說:“反叛軍隻是反對政權,不會傷害中國人,也不敢招惹中國人。所以,經濟大廈的轟炸應該是IF組織的傑作,他們的目的顯而易見,是想要杜笙。他們抓杜笙,當然是為了訛我們一筆錢,所以杜笙應該暫時沒有危險。”

“他們想要多少錢?”薑妍追問。

齊鈺搖頭:“目前IF組織還沒有給中國政府發來任何消息,看來他們要麼是沒抓到杜笙,要麼是沒來得及發消息,我們目前能做的,隻有等。”

薑妍又是一陣沉默,她想到什麼,又說:“雲逸,他投奔了這個組織,會不會對小杜爺……”

“這個你放心,IF頭目不會那麼傻,抓了中國首富的兒子,他當然更想要的是錢。雲逸算個什麼東西?他恐怕還沒那麼大權力去支配杜笙的生死。”齊鈺在她肩上拍了一下,安慰說:“你也彆太擔心,我們等消息。”

“好。”

接下來幾天,薑妍一直在等杜笙的消息。她和柳琴一樣,徹夜失眠,白天麵容憔悴極了。

兩個女人在家什麼都做不了,便去寺廟裡燒香祈福。

為了燒到頭柱香,兩人四點鐘天沒亮就步行上山。

燒到頭柱香,兩人又給寺廟添了一筆香油錢,用於修繕寺廟。

以前柳琴是不信佛的,可是這種時候她發現,有一種信仰其實也挺好,至少能有一種精神寄托。

柳琴特地搖了一簽,讓方丈解簽。

隻見上麵寫著:

——殘日西山落,繞天日又昏。屈指傷心處,一日一消魂。

薑妍展開簽文,忙問方丈:“大師,這是什麼意思?”

大師接過簽文,解釋說:“你們想求親人平安,那就堅心勿懈,求神禳解。”

柳秦大概是懂了,雙手合十說:“隻要菩薩能保佑我兒子平安,我以後一定每年都來燒頭柱香。”

說著,女人又哭出來。

薑妍見她情緒又失控,趕緊讓助理先帶柳琴會禪房去休息。薑妍又跪在蒲團上,祈求杜笙平安。

薑妍在回禪房路上,路過一個算命攤,那算命的瞎子叫住她:“喂,姑娘,算命嗎?姓什麼都給你算出來。”

薑妍駐足,一時覺得這廣告詞不錯,便也坐下,打發時間,興許聽聽瞎子胡謅,可以暫時讓她忘記煩惱。

薑妍冷哼一聲說:“算不出我姓什麼,砸了你這小攤。”

瞎子笑眯眯,讓她給生辰八字。

薑妍沒猶豫,把杜悅的生辰八字給了他。

瞎子掐指一算之後,臉上一驚,忙說:“小姑娘,你把手伸過來。”

薑妍把手伸過去,瞎子摸了摸她的腕骨,繼而又在她掌心寫下了一串日期:“姑娘,你是這個年份,這個日期生的吧?”

薑妍詫異。

她給的明明是杜悅的生日,怎麼這瞎子反倒推算出了薑妍的生辰?

瞎子收回手說:“小丫頭,你和彆人不一樣,你小小年齡丟了魂,導致之後癡傻度日。小姑娘啊,你上輩子隻怕是個了不得的人物,怨念又太深,所以擾亂了今生既定的軌道。有些事,你求菩薩告佛祖也無濟於事啊,須得你自己去解決呀。”

“失魂?”薑妍皺眉,仿佛意識到什麼。

瞎子反問她:“你是否失過記憶?是否癡傻瘋癲?如果有,那便是我算的沒錯。你現在之所以恢複,那是全靠你前世積攢的功德。老天可都長著眼呢,作惡必報,行善必有福報。”

薑妍見他算得這麼準,態度忽然虔誠:“大師,那您且算算,我朋友是否還活著?”

瞎子說:“這個我可算不準,但我知道,如果你不去尋他,那他便凶多吉少,生的機會渺茫。而你,是他的一線生機。”

薑妍聽他這麼一說,心頭一驚。

瞎子又補充說:“是你自己發的誓,須得你自己去化解。你有著普通人沒有的能力,常言道,天降大任於斯人也。有些事,該你去做,無法逃避。否則,這長眼的老天,為什麼要再給你一次重新來過的機會呢?”

薑妍還想再問什麼,瞎子卻是擺擺手說:“不說了不說了,再往下說,我這瞎子隻怕連舌頭也要沒了。一共600塊,麻煩給錢。”

“…………”薑妍掏出錢包,發現裡麵隻有一張五十塊現金。

瞎子趕緊又掏出二維碼,一麵是微信支付二維碼,一麵是支付寶。瞎子笑嘻嘻:“微信支付寶都行,看您方便。”

薑妍:“…………”如果不是他剛才算得那麼準,薑妍真會把他當成神棍。

薑妍轉了一個“66666”給他。

瞎子的語音播報裡響起提示音:“您的支付寶已收款66666元。”

瞎子呦了一聲,趕緊掏出一張符遞給她說:“姑娘,您把這個符燒成灰,放在水裡喝掉。晚上,你的夢會給你提示。”

薑妍看著手中這道折疊成三角的符,眉頭微皺。

瞎子仿佛能看見她的表情,趕緊說:“放心吧,沒有副作用,頂多就是拉三天肚子。”

薑妍:“…………”這叫沒有副作用???

*

回到禪房,薑妍把符燒成灰,就著開水喝進了腹中,也不知道是不是心理作用,失眠好幾天的她,忽然就有了瞌睡。

她關上門窗上床,很快便進入夢鄉。

薑妍夢到了小時候。

四歲的薑妍和父母走失,她抱著洋娃娃,停在A市大劇院的門口,外麵正擺放著一張《杜悅傳奇》舞台劇的大海報。

海報上印刷著女演員的劇照,右下角,還有一張杜悅本人的黑白照。

薑妍望著杜悅的照片,莫名地被吸引過去,她用小小的手去摸那張照片,當她的掌心劃過女人的麵闊時,一種異樣的親密感從她指尖傳遞至身體的每根神經。

小女孩衝著杜悅的照片,眉眼一彎,俯身過去在她的額頭親了一口,用軟糯的聲音說:“你好,我是妍妍。”

她們冥冥之中仿佛有一種羈絆,牽扯著,吸引著她們靠近。

就在這時候,海報突然被一陣風掀起來。薑妍邁開一雙小短腿去追,然而她剛跑出海報範圍,頭頂上的木架子便轟然倒塌,而剛才和她一起站在那裡準備排隊入場的幾名觀眾,全被壓在下麵。

血腥的畫麵讓隻有四歲的薑妍受到刺激,她腦子裡瞬間浮現出一幕幕城市被轟炸的場景。

無情轟炸,屍體橫陳,血肉模糊……

她的小小的腦袋,小小的身體,無法承受這些痛苦。她捂著耳朵在原地尖叫,最終暈了過去。

薑妍醒來後便不認識父母了。薑爸薑媽花了好長一段時間,才讓女兒重新認識他們。可隨著女兒年齡增長,身體逐漸發育,老兩口發現,女兒的智商卻從未增長……

……

畫麵切換,她夢見杜笙被埋在廢墟裡,叫天天不應,叫地地不靈。

夢見杜笙被戴著頭套,被兩個阿拉伯麵孔的人強壓著跪在鏡頭前。其中一個人舉起鋒利的大刀,生生地砍斷了他的脖子。

場景再次切換,仿佛是無底的深海,她不能呼吸,隻是在深海裡緩緩下墜。

忽然,她看見同樣往下墜的杜笙。

他身上穿著舊時代的飛行服,正伸手,一臉絕望地張嘴,無聲說話。

她看清了他的嘴型。

——妍妍,救我。

薑妍努力朝他遊過去,抱住他:“彆怕,彆怕,我在。”

但是很快,男人將她推開,眼眶腥紅:“你不是妍妍!”

男人努力掙紮著,薑妍卻努力要抓緊她。

她太害怕了,害怕這一世無法抓緊他,又眼睜睜看著他沉入這無儘的深海之中。她張嘴說話,卻發不出任何聲音,看著杜笙漸漸往下沉,離她越來越遠,她終於淚流滿麵。

——我是妍妍,我是妍妍。

……

薑妍醒來的時候,出了一身冷汗,發現是個夢,她總算鬆了口氣。

她想起了剛才夢見的關於小時候的片段,不確定到底是夢還是遺失的記憶,給父母打了一通電話。

老兩口對於她能說出四歲遭遇的這場意外,都感到非常吃驚。

薑媽媽在電話裡詫異道:“妍妍,你怎麼會突然想起這件事?當年也是因為這件事,你生了一場大病,醒來之後便什麼都不記得了,後來雖然重新認識了你爸和我,可是……你的智商卻一直宛如孩童。妍妍,你……沒事吧?”

電話那端,薑媽媽一臉擔憂,生怕女兒想起當年的事,再次打擊到她。

“媽,我沒事,就是突然想起來了。”

掛斷電話後,薑妍忽然什麼都明白了。

她腦中一根被堵塞的通道終於被疏通,腦子裡那個阻隔著兩人記憶的屏障,終於消失,讓這兩股記憶都交融到了一起。

薑妍盤腿坐在床上發呆。

忽地,眼眶發熱,淚水奪眶而出。忽地,又笑出聲,抬起手背擦擦眼淚。

她是薑妍,從來都是薑妍。也是杜悅,過了奈何橋,飲了孟婆湯,又入了輪回道的杜悅。

薑妍想起剛才那個夢,在夢裡,小杜爺身上穿著程灃墜海的那套飛行服。她又想起瞎子那句“是你自己發的誓,須得你自己去化解”。

程灃墜海後,杜悅一直後悔沒能救回他。她站在海邊發誓,如有來生,必當拚儘全力,護他周全。

難道,瞎子說的,是這個?

難道……小杜爺就是程灃?

不管是與否,那瞎子說的話薑妍都記在了心裡。那瞎子既然能連她的生辰都能算出來,必然有點本事。

如果瞎子說的那番話是真的,那她必須去一趟敘合,必須給小杜爺帶去一線生機,讓小杜爺凶少吉多。

第二天薑妍離開寺廟時,又去找那個瞎子,那瞎子卻擺擺手說不認識她。無論她再給多少錢,瞎子都不肯再幫她算命了。

最後還是瞎子求她:“這位大姑娘,親您給我一條活路吧。您出手這麼闊綽,我也不敢說假話啊。我若全說真話,我這日子也活不長了!泄露天機,折壽損身的。”

見他這麼說,薑妍也不再強求,給他木箱子裡又放了幾百塊錢。

瞎子叫住她:“喏,這個給你,我也不能白拿你錢。”

遞到薑妍手裡的,是一枚綁著紅線的銅鏡,拿在手中頗有分量。薑妍以為是什麼高大上法器,類似於電視裡那種照妖鏡。

瞎子卻捋著山羊胡子說:“這個化妝鏡可是有點年頭了,再放今年勉強可以當個古董什麼的。我這瞎子拿鏡子也沒用,就給你們小姑娘用吧,放在你們的LV、香奈兒包包裡,隨時可以摸出來補個妝什麼的。”

薑妍:“…………”這瞎子太接地氣,她甚至懷疑他昨天那番話是不是“瞎貓撞上了死耗子”,瞎編的。

*

回到杜宅,得知杜南已經回了家,薑妍和柳琴趕緊去書房找他。

柳琴得知兒子依然沒被找到,又哭著回了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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