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跟他在一起啊”,陳佑鶴繼續走近幾步,直到無法再往前,啞著嗓子開口。
距離那天酒吧事情已經過去了相當長一段時間,他從最初茫然暴怒,到如今已經趨於平靜,終於能夠正視事實。
目光譏誚地從秦璟澤臉上滑過,故意問道,“我和他誰更像季澤?”
“是他吧,應該是他”,不等鄔希說話,他自嘲一笑,率先得出答案,“他肯定比我長得更像,不然你也不會往他懷裡鑽。”
不過長得再像有什麼用,大家都一樣,全是替代品。他挑釁地與秦璟澤對視,“聽懂沒?咱們都是替身。”替身二字被著重強調,惡狠狠地咬字。
這段時間他被折磨得快瘋掉,自信被一寸寸打斷碾碎成粉末。他以為自己沒那麼在乎鄔希,輕描淡寫就能放下,結果輾轉難眠,瘋狂妒忌那個叫“季澤”人。
他開始不可遏製地怨恨鄔希。今天在這裡攔路蹲守,卻又看到鄔希跟校草黏在一起。正好。他惡劣地想,如果秦校草知道了真相,表情會不會也跟他一樣好看?
乍然聽見熟悉名字,鄔希瞳孔劇震,驚愕看著陳佑鶴,“你從誰那聽說季澤?”
陳佑鶴默不作聲,隻是臉色更猙獰幾分。
算了。鄔希抿唇皺眉,“那都已經初中時候事了,你犯不著把我想得那麼齷齪。”
他跟季澤怎麼可能是那種關係。
當初親近陳佑鶴確是因為那下半張臉,但也隻是做朋友而已,絕不存在什麼狗血替身。
“你不早戀是吧?”,陳佑鶴嗤笑一聲,惡意滿滿,摸出根煙點火,“意思是那個叫季澤也沒親過你嘴,沒摸過你身上肉,沒嘗過你什麼味兒?”
煙味熏得鄔希喉嚨難受。他瞬間麵沉如水,眼底一片冰冷。
“啪”地一下把外套甩開,他掙出秦璟澤臂彎間,什麼也不再說,頭也不回地錯身繞過陳佑鶴,徑自往寢室方向離去。
雨下得更大了,織成一片幕布,頃刻間將他整個人淋得濕透,冰涼水順著下頜線條向下蜿蜒成流。他像是感覺不到冷,又像是太冷了,突然不滿足於走回去,越走越快,直至跑起來。
鄔希臉色突然就撂下,情緒隻在一刹那間就徹底爆發,沒有任何征兆。陳佑鶴張嘴,叼著煙落地,神情有幾分無措。
下意識看向秦璟澤,秦璟澤卻根本沒給他一個眼神,急匆匆朝那個單薄背影追過去。
又愣了兩秒,陳佑鶴低罵了一句“草”,也跟著追上。
踩下一個水坑,腳下忽然騰空,鄔希被攔腰抱起,渾身打著哆嗦被納入一個滾熱胸膛裡,眼前罩住黑色外套,密不透光,熟悉味道侵染嗅覺。
他急促地呼吸,沒有掙紮。秦璟澤一直將他帶回到寢室門口才放他下來,不容分說跟著他進門,聲音是前所未有嚴肅冷硬,“去洗熱水澡,快點。”
寢室門吱呀關緊。熱水兜頭淋下。
抹去臉上濕濘,鄔希狠狠打了個寒顫,情緒突然恢複了平靜。
他跟陳佑鶴一個傻逼較什麼勁呢,陳佑鶴口無遮攔又不是一天兩天事。
迅速洗了個澡出來,他在陽台把頭發擦到半乾,回屋發現秦璟澤居然還在寢室裡沒走,就站在他桌邊,桌上擺著上次他沒吃完感冒藥。
他熟稔地過去要拆開包裝盒摳一粒吃掉,卻被攔下,“先彆吃藥,喝熱水。”
壺裡水是剛燒過,鄔希摸了摸壺蓋,迅速縮回手。應該是這人趁著他洗澡時候燒,他杯子裡水溫度卻是晾得剛剛好。
才喝了半杯就喝不下去,把杯子撂下,發現秦璟澤目光落在書架側麵,就下意識順著看過去,登時一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