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希等服務員出去後,說:“那你能跟說說嗎,越詳細越好。”
李瑞端起茶杯喝了兩口,又把茶杯放下,身體往後靠在椅背上,輕歎了口氣,目光定在餐桌上的菜又似看的不是菜,像是在回憶。
陳希望著他,靜靜的等著。
過了一會,李瑞才開口,“那得從十年前說起,那年魏尋才二十歲,他在一家酒吧當服務生,那種地方魚龍混雜經常有人打架,有一次幾個小混混在那喝多了想逃單,魏尋性子剛烈非他們把單買了,那幾個小混混就把他給打了。當時,我替我師父跟老楊接頭剛好就在那個酒吧,本以為這小夥要挨打了,卻沒想到他一對四把對方全給撂倒,那一身功夫很是了得。
雖然他身手很厲害,但打起來的時候還是損壞了酒吧好幾張桌子,那幾個小混付了錢走後,那老板卻把他罵的狗血淋頭,說他不應該找那幾個要錢,還把酒吧砸成那樣,說那幾個人肯定以後還會過來報複,到時他損失的就不是那一點酒錢。老板把他給炒,還要他賠那些損壞的椅子。
我當時想上去為他報不平卻被老楊給拉住,他讓我不要多生事端。考慮到老楊特殊的身份,我忍住沒過去。
後麵我們從酒吧出來,看他一個人坐在馬路邊喝悶酒,老楊揮手讓我先走,他卻走了過去坐到他身邊去,跟他攀談了起來。
後來魏尋就成了老楊的徒弟,老楊當時表麵身份是一名修理工,實際身份是我們緝毒大隊的刑警。
老楊對這位徒弟非常喜歡,每次我跟他接頭時,他都要誇他幾句,說他耐勞能吃苦還有骨氣,說是個當警察的好苗子,可惜這孩子隻讀到高中就輟學了。
老楊四十五歲因為工作特殊他一直沒有成家,魏尋成了他徒弟之後,他有點把他當成自己的孩子,手藝傾禳相受,還教懂他很多道理,一有空他就帶魏尋去拳擊館練拳,師徒倆人的關係亦師亦友,很要好。
一年後,老楊在一次任務中受了重傷,當時人送到醫院就快不行了,但他堅持要見魏尋,他潛伏了三年,手上剛摸清一些線索他不想就那斷掉,他覺得魏尋可發展成警方的線人,而且魏尋跟‘目標’接觸過,他們也都知道魏尋隻是一個修車學徒,要是讓魏尋替代他的位置也不會有人懷疑他的身份。
我師父當時是緝毒大隊大隊長,他倆人說話的時候我就在邊上,後麵是我去找的魏尋。
魏尋一直不知道他師父的真正身份,到醫院後他師父親口跟他表明了身份他才知道,當時他很驚訝,再聽完他師父的意願後,他一開始並沒有點頭,而我師父又覺的他太年輕了,心裡其實不是很讚同。
事後第二天清晨,老楊因為身受致命一槍最後還是沒能搶救過來。
這事對魏尋衝擊很大,後麵他主動給我打了電話,說想知道他師父是怎麼受傷的,是誰把他害死的?
我跟他見了一麵,告訴他,他師父是在阻止毒|品交易的時候中的槍,身上一共中了三槍,其中一槍要了他的命,雖然在場的人全落了網,但他卻沒能救過來。
那之後,大概過了有一個月,他突然又給我來了電話,說他願意接替他師父的位置當警方的線人,當時我師父並沒有答應,還是怕他太年輕承受不住壓力。我便讓他等消息。
但我沒想到他自己先行動了起來。
大概是兩周後,我收到他發來的一條信息,說‘那女的’來拳擊館了,現在我是她的私教。”
李瑞說到這,端起茶杯喝了兩口。
陳希見他杯中茶水已見底,起身給他倒滿,再坐回,靜靜的等著下文。
李瑞朝陳希笑了一下,又開始講述,“這個女的是一名毒販頭目,專門負責a市這一線,之前老楊經常去拳擊館就是想找機會接近她,可惜他一直沒找著機會。我沒想到魏尋會直接跑到拳擊館去上班,還當起教練來。
這消息讓我師父猶豫了,因為那女的後麵是一個販毒大集團,如果能從這女的身上挖出她背後的人,那麼我們就有可能把他們一鍋端了。
後麵,我師父約見了魏尋兩次考驗了他一個多月,最後答應由他來接替之前老楊的任務。於是,魏尋就成了我們的線人。
魏尋也從那天開始也有了另外一個身份。
雖然魏尋成了那女的私教,但也隻是在那女的來拳擊館時才有機會跟她接觸,而接觸的時候也隻是陪練,不能聊及教程以外的內容,因為那女的警惕性特彆高,如果冒然接近肯定會被懷疑。
後來魏尋想了幾個壞招,表現出對這女的有意思,然後對她死纏爛打,為她喝酒、打架…當然這一切都隻是做戲。”
陳希聽著眉頭微挑,心想回頭再跟他算賬。
李瑞笑了笑,又說道:“漸漸的那女的好像被他感動了,偶爾會主動跟他聯係,心情不好的時候也會給他打電話,或是找他出去喝酒。兩人走的越近,魏尋的警惕性也全豎了起來。後來,這女的經常帶他出去玩,開始試探他,先是讓他接觸一些小藥丸,後麵便是白麵。為了得到她的信任,魏尋迫不得已也吸了。後麵他假裝上癮找她要,那女的又讓他戒掉,還問他想不想跟著她賺大錢,魏尋聽到這句話便知道,他成功了。
不久後,魏尋拿到一個情報,他們有大批的白麵要進入b市。
他這個消息非常準確,那一次,我們端了他們所有的貨,同時那女的也落網,當然一同落網的還有魏尋,隻有這樣他才不會被人懷疑。
出呼我們意外的是,這女的錄口供時一再為魏尋撇清,說他並不是他們團夥裡的人,隻是近期她認識的一個朋友,被她利用了而已,說他手上是乾淨的。
但我們還是讓魏尋跟那幾個毒販關在一個區,白天讓他們能見上麵,還能說上話,這樣他更能得到他們的信任,獲取更多信息。
而我們利用那半年時間,對他進行全麵訓練,從觀察力到體力再到怎麼防範吸|毒不被吸入肺裡,以及毒癮發作時要怎樣讓自己保持清醒,一係列嚴慎的訓練。
半年後,他出獄才真正打進他們內部。
在雲南那邊他潛伏了整整兩年,天天活在刀尖上,因為想獲得他們的信任他就得為他們賣命,那兩年日子有多有苦我不得而知,卻有很深的體會。好在那兩年的苦他沒白受,把他們的居點全摸清了。
當時潛進團夥內部一共有三個我們的人,但隻有他把他們的居點全掃了出來。那次大任務,我們b市聯合了三個市的警力,還有一支武警部隊支援,才把那個大集團給滅了,但還是讓其中兩個頭目給逃了。考虛到魏尋的安危,他也跟那批人一起被我們起訴入獄。
那次論功臣他最大,當時他要是再編人員的話那是要連升三級的,可惜他不是。但他的功勞在那擺著,我師父就想破格收他入編,以後讓他再讀個文憑也一樣可以晉升,但魏尋當時並不想,說他當初願意當線人是為了給他師父報仇,後來是覺的那些毒販都該槍斃,所以他一直堅持下來,說真要讓他當警察他當不來,說他散慢慣了不喜歡被人約束。
局裡也尊重他的選擇,最後給了一筆獎金,再考慮到他的安危,檔案上還是記載他在坐牢,以防那兩個逃走的頭目報複他,這事一直屬於特級保密。所以你看到的那些檔案都不是真的。”
陳希沒想到真相如此驚駭,望著眼前的茶杯,她久久說不出話,心糾糾的疼,突然她好想好想魏尋。
李端說了半天,端起茶杯一口氣喝完,又看了陳希一眼,說道:“魏尋這人做事有始有終,是個非常可靠的人,人品絕佳。”
“我知道他很好。”陳希點著頭,又問道:“對了,您知不知道他晚上為什麼那麼著急回去,是不是出什麼事了?”
李端聽這話的意思,她並不知道魏尋店裡出事的事,那想來是魏尋不想讓她擔心,便笑道:“我也不是很清楚,本來說好一起吃飯的,突然就來了個電話,說他要趕回去,好像是他一個徒弟出了事。”
陳希心想原來是這樣呀。
跟李端吃完飯,陳希心裡總算踏實了。
作者有話要說: 依依:我兒子,可不是一般人。
魏尋:“……”有這麼誇自己的嗎。
我這兩天真的很努力了,又是一大肥章,哈哈!
還有正文快要完結了,你們期待的大船戲馬上也要來了,我肯定的說,下次倆人見麵就是上床的最佳時機(捂嘴笑)然後我們開啟甜甜的番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