祂覷了眼她放在案頭的青瓷小藥瓶：“是什？”
冷嫣道：“安神丹藥。”
若木一想便知是哪裡來的，挑了挑眉：“本座看看。”
冷嫣將瓶子遞給祂。
若木拔開塞子嗅了嗅，冷冷道：“吃人，也沒什用，三腳貓。”
冷嫣：“……”
若木起身踱了兩步，忽然沒頭沒腦地道：“你知道北大荒漠有個無眼國？裡的人和禽獸都生眼睛。”
冷嫣就裡地搖搖頭：“曾聽說過。”
若木又道：“還有東海之的海域底下長著一種草，曬乾了做成燈芯，可以讓人咯咯笑個停，有意思吧？”
冷嫣猛然白過來，祂大約是聽見姬少殷才講述自己遊曆四的見聞，願叫人比下去，因此講常人無法踏足之地的異聞。
她哭笑得：“才聽見我說話了？”
若木臉一紅：“本座難道稀罕聽胡謅？誰叫嚷得響，本座想聽見都難。井底之蛙丁點見識恨得顯擺得全世界都知道。”
小銀人道：“神尊才聽得很入神，神尊雖是神，自誕生便寸步離歸墟，見聞都是亡魂的……”
祂雖將亡魂的記憶儘數收下，且說彆人的見聞和親眼所見、親耳所聞差著十萬八千裡，何況亡魂個個執念深重，什見聞一染上貪嗔癡恨，都很難有趣起來。
等若米說完，若木一個淩厲的眼刀子扔過去。
若米一縮脖子，蹦到冷嫣腳邊，緊緊挨著她的鞋子。
冷嫣把提起來放在雪狼背上，饒有興味地看著小銀人騎著雪狼滿屋子跑。
半晌，她直起身，轉頭向若木道：“若是你願意，也可以去遊曆四。”
若木瞥了她一眼：“你呢？”
冷嫣眼閃過一絲茫然：“我？”
若木道：“報完仇，你打算去哪裡？”
冷嫣垂下眼簾：“到時候再說吧。”
若木道：“本座也稀罕去，有什意思。”
小銀人騎著雪狼溜達到跟前：“冷姑娘，神尊的意思是，你去祂也去，你同去就有意思了……”
若木忍無可忍，屈指將從狼背上彈了下來，小銀人化作葉片飄落下來。
冷嫣接住葉片，遞還給樹神。
若木佯裝經意地覷了她一眼，見她神色知為何忽然冷淡下來，心口一悶，像是突然塞了一團濕綿。
就在這時，頭傳來陌生的聲音：“請問蘇仙子歇下了？”
冷嫣如蒙大赦：“時候早了，神尊早回去歇息吧。”
若木冷哼了一聲，衣袖一拂，將昆侖雪狼一卷，刹間一神一狼憑空消失，臥房頓時一片冷寂。
冷嫣快步穿過庭院，打開院，麵站著個身穿廣袖羅衣，梳著雙鬟髻的仙侍，裝束一看便是玄委宮的人。
冷嫣道：“何事？”
仙侍眼閃過一絲悅：“瓊華元君聽聞仙子在劍法課上受了驚嚇，十分過意去，特命奴婢來給仙子送藥。”
說著捧起金盤，上麵放著隻兩寸來的綠玉小盒。
冷嫣卻沒接：“多謝好意，我沒受傷，已服過師父給的安神丹。”
仙侍扯了扯嘴角：“是元君所賜，仙子執意肯收下，奴回去好交代。”
冷嫣道：“你自己吃了吧。”
說罷點了點頭，將扇一關，留下仙侍瞪著緊閉的扇半晌，才忿忿地跺跺腳，踩著雲履回玄委宮複命去了。
……
白天在天留宮發生的事傍晚便傳到了葉蟄宮。
謝汋雖在石室閉關，卻將來龍去脈都查問得一清二楚。
隻覺格神清氣爽，運功行氣時似乎也比平日順利，一鼓作氣連著運轉了三個小周天，將經脈阻滯的地儘數衝破，到一種久違的力量重新灌注到四肢百骸。
謝汋深吸了一口氣，又緩緩吐。魔醫修雖是個東西，但醫術之高稀世罕有。
得意著，的丹田忽然生燥熱之，起初以為隻是運功久了有適，並未放在心上，隻是調了調息，便要繼續打坐。
誰知這股燥熱非但沒有消失，卻漸漸變成熾熱，仿佛有人在丹田點了一把火。
察覺事情有異，忙運功壓製，可股莫名的熱意卻在體內沿著靈脈蔓延、分岔，如藤曼在體內生長。
謝汋心生一股祥的預，藤曼般的東西像是覺到的安，越發肆意瘋長，絞纏住的靈脈。
很快，便能再自欺欺人，的身體，沿著靈脈的脈絡，生了另一套相似的東西——隻過是應該現在道修士體內的東西。
是魔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