叫來一個道僮,吩咐道:“叫蘇劍翹到掌門院來一趟。”
許青文道:“掌門院人來人往多有不便,不將她帶到執法堂去細細審問。”
章老明白這擔心姬少殷中途回來——他回到宗門第一件事一定來掌門院向師父請安,若審問到一半他突然回來,不免有些尷尬。
而且執法堂氣氛森嚴,一般弟子到了那裡先得嚇出一身冷汗,再讓執法堂主威嚇一二,竹筒倒豆子什麼都交了,石紅藥這樣的硬茬幾十年也遇不到一個。
章老皺眉:“可犯了大錯的弟子才去執法堂受審,並沒有切實證據證明蘇劍翹與偃師宗有關聯,恐怕多有不妥。”
許青文“嘖”了一聲:“不要對她刑,不過問話罷了。事急從權,偶爾變通一下有何不可?”
她看向夏侯儼:“阿儼,你怎麼?”
夏侯儼遲疑了一下,向那候命的道僮道:“把蘇劍翹帶到執法堂。”
……
冷嫣知道她的身份一定會惹人懷疑,不過當她發現道僮將她帶到執法堂時還有些詫異,隨即覺得有些笑,拿出這種陣仗來對付個新入門的弟子,看來這些人真的亂了陣腳。
道僮將她帶到堂中便退了出去,沉的木門在她身後關閉,將光亮儘數關在外頭——為了勾起內心的恐懼,整個執法堂沒有一扇窗,隻有神龕的一盞鮫燈發出微弱光芒。
不知不因為顧慮姬少殷,夏侯儼沒出麵,審她的許青文、章明遠和執法堂主。
許青文坐在高榻上,借清冷微弱的光暈打量眼的少女,在她淡淡的眉眼中尋找驚惶的痕跡,然而她的神色出奇平靜,她一時倒有些拿不準了。
“知道為什麼叫你來這裡麼?”許青文道。
冷嫣答到:“回稟許老,弟子不知。”
許青文道:“既此,為何不慌張?”
冷嫣道:“弟子天天在院中練劍打坐,從來沒有犯過門規,也沒做過虧心事,所以不怕。”
許青文冷笑了一聲:“有沒有做過虧心事我們自有辦法查明。”
章明遠看了她一眼:“青文,彆急,彆嚇孩子。”
比起許青文,他的態度和善得多:“彆怕,我們叫你來,隻想問幾句話。聽你和黎殿的人過從甚密,不知何緣故?”
冷嫣道:“弟子剛來玄時住在外門,和肇山派師徒人住同一個院子,就認識了。後來他們搬去黎殿,邀我去用晚膳,我就去了。”
章明遠道:“那你和那假冒的天樞道君熟稔麼?”
冷嫣佯裝驚訝:“天樞道君假冒的?那他什麼人?”
章明遠自然故意試探她,那姬若耶假冒之事隻有去姬氏的弟子和他們幾個峰主知情,蘇劍翹這樣的小弟子當然不知道。
許青文道:“你不知道此事?”
冷嫣反問:“弟子為什麼會知道此事?”
許青文冷聲道:“回答章老的問題,你和那人什麼關係?”
冷嫣道:“他有時與我們一起用晚膳,但他身份尊貴,脾氣怪,不太和我們話,稱不上熟稔。”
許青文冷笑了一聲:“聽你那隻稀世罕的蒼鷹便他所贈,非親非故他為何要送你這麼珍貴的靈禽?”
冷嫣想了想道:“可有錢吧。”
許青文一噎,竟然無法反駁。
冷嫣道:“那天他讓弟子上車替他剝核桃,誇弟子核桃剝得,便送了弟子一隻蒼鷹,弟子沒什麼識,不知那靈禽珍貴,便收了下來。”
章明遠道:“你與肇山派師徒人以可曾過?”
冷嫣搖搖頭:“不曾過。”
兩人盤問來盤問去,少女隻一口咬定不認識那假冒的姬若耶,和他交情泛泛,隻憑核桃剝得得了一隻蒼鷹。
許青文和章明遠問不出什麼,對視了一眼,章明遠道:“我們要探查一下你的經脈,可有些不受。”
冷嫣道:“兩位老懷疑我做了什麼?”
章明遠目光有些閃爍:“放心,隻例查探,每個到執法堂的弟子都要探查經脈、搜索靈府,以防欺隱。”
許青文冷冷道:“我們做事自有原因,你無需過問,叫你做什麼你照做。”
冷嫣當然知道這要確認她否偃師宗操縱的傀儡,她敢披傀儡身混進玄,當然有應對之法,任憑他們怎麼查探,都隻會以為這一具正常的凡人軀殼。
但她也知道,他們特地將她帶到這裡來搜經脈和魂魄,必定會搜得非常徹底,這些術法對元嬰、煉虛的修士可沒什麼大礙,但對凡人蘇劍翹來卻要去掉半條命的。
她略作遲疑,便伸出手腕。
就在這時,兩扇沉的木門卻轟然打開,天光水般傾泄進堂中,眾人都忍不住覷了覷眼。
一道頎的身影出現在門口,雖然逆光,看不清臉,但冷嫣一眼便認出了來人,謝爻。
許、章兩人都吃了一驚,起身道:“神君怎麼來了?”
謝爻掃了跪在地上的少女一眼,淡淡道:“我已搜過她的經脈和魂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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