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姐,他渾身是血,突然出現我們院子裡,就算不是賊人,也肯定是被仇人追殺,我們還是不要管他了,把他扔到外麵,讓他自生自滅吧。”
“把他扔出去他就死定了,不用擔心,就算他是壞人,這麼重的傷他也做不了什麼,我們還是救他一命吧,做善事總比做壞事好。”
她吩咐下人把他抬進了屋子裡。
等將他放到榻上躺好,蘇窈才看到,血是從男人的腹部流出來的,此時腹部的傷口已經發黑,黑血在衣袍上看著挺嚇人的。
蘇窈將視線移到男人臉上,他眉峰微蹙,唇線緊抿,麵龐白得沒有一絲血色,額頭上沁滿了汗珠,饒是如此,他也沒有坑一聲。
她看了男人一會兒,問玲兒:“我們匣子裡的金瘡藥還有麼?”
玲兒遲疑道:“小姐,看他的傷口,怕是中毒了,一般的金瘡藥恐怕沒用,得去請大夫才行。”
“那就去把莊子裡的薛大夫請過來吧。”
玲兒差了個府丁去隔壁的莊子找大夫,又打來一盆熱水,給榻上的男人簡單清理了下。
沒過一會兒,薛大夫匆匆提著藥箱過來了,擦著額頭上的汗道:“小姐,您可是哪兒不舒服了?”
蘇窈站起身,指著榻上的男子道:“不是我,是這個人,他好像中毒了,薛大夫你幫他看看。”
薛大夫是蘇窈外祖父找來專門給她調理身體的名醫,自她八歲那年在蘇府突然中毒大病不起,毒氣侵入了肺腑,便導致她小時候身體一直虛弱,時常高熱低燒,外祖父心疼她,便給她找來江南名醫,時刻幫她調理身子,經過七八年的調理,現在她的身體才總算養回來一些。
這次她到郊外彆莊靜養,薛大夫也隨同一道來了。
薛大夫聽了蘇窈的話,才發現屋子裡側的榻上躺著一個男人。
薛大夫放下藥箱,走到榻上男子身畔查看傷勢,他用剪子剪碎沾了黑血的衣袍,用一根銀針探取男子傷口處的血,滴到一個盛著清水的碗裡。
半晌,薛大夫神色凝重道:“此人中了奇毒,此毒名為轉生咒,中毒者若是不能在四十八時辰內解毒,就會毒發身亡,且……”
蘇窈眼睫毛撲閃撲閃,擔心又好奇地問:“且什麼?”
薛大夫站起身,沉吟道:“我也隻是以前遊曆時聽說過,相傳這種毒是東瀛流傳過來的蠱毒,施毒者在蠱毒上施了一種咒術,中毒者一旦毒發身亡,不僅身死,連靈魂都不能轉世,隻能進地獄活活受永世煉獄之火折磨。”
“這麼狠毒?”蘇窈睜大眼,不由同情地看著床上的男子,他到底得罪了什麼人,竟要這般置他於死地?
“那薛大夫,你有幫他解毒的法子嗎。”
薛大夫搖頭,歎了歎氣:“這種奇毒,流傳於東瀛,我從未解過,暫時還沒有解毒的法子。”
“那我們就隻能眼睜睜看著他死了嗎?”蘇窈雙手撐在桌上,苦惱地支著臉頰。
唉,她第一次救人,就要這麼失敗了嗎?
薛大夫想了想:“我試試先用銀針封住他的幾處大血,看能不能暫緩毒血侵入心脈的速度,然後我再回去翻翻典籍,看能不能找到辦法。”
“幫我扶他起來,我這就給他施針。”
蘇窈便過去,幫薛大夫扶著那男子坐起來,薛大夫立於他身後,讓丫鬟玲兒把藥箱裡的銀針依次遞上。
男人長發垂散,俊容蒼白,眼眸緊緊閉著,蘇窈扶著他肩膀,低頭便見薛大夫將他的衣裳給扒了下來,露出一副精壯健碩的胸膛。
蘇窈驀然一愣。
她長到十六歲,還是第一次看到陌生男子的赤身,不由微微紅了臉,不自在地彆過頭去。
而這男人身子一倒,竟直直將頭靠在了她的肩上,一股清冽的男性氣息撲麵而來,還夾雜著幾絲血腥味。
蘇窈僵了僵,但她又不敢動,生怕她一亂動了,就讓薛大夫手裡紮的銀針刺偏了。
她隻得僵硬地保持著這個動作,看著薛大夫凝神下針,每一針下去,針尖都會變成黑色。
直到一炷香後,薛大夫才封完他身上的所有大穴,起身:“好了,他今晚應該暫時沒什麼事。不過若找不到解藥,他還是會在三天後毒發身亡。”
“待我今晚回去好好翻一翻典籍,看能否找到有關這毒解藥的記載,隻盼他能福大命大挺過這一關吧。”
蘇窈的肩膀都被這男人靠麻了,見薛大夫施完針,便輕輕推了推他,揉著自己酸軟的手臂。
哪知她這一推,男人好似意識清醒了些,悶哼一聲後,緊閉的眼簾緩緩掀開一條縫隙。
“咦,你醒了?”蘇窈驚喜地問。
簫胤在意識沉浮間,好似又聽到了她的聲音,還聞到她身上的橘子甜香。
他強迫自己清醒過來,睜開雙眼。
待他眼皮透進光來,瞳眸中重影一疊,她的麵容再次出現在他眼前,仍是那副古裝打扮,神色驚喜地看著他。
“薛大夫,他醒了!”
她嬌美的麵龐湊到他麵前,問:“你叫什麼名字啊,你是怎麼受傷的?”
“……”
簫胤開口,喉嚨卻沙啞得像被砂紙磨過,嘶啞不成音。
隻能一瞬不瞬盯著她。
這時候,他的眼前係統光屏跳出一行字:【遭遇刺殺後你遇到神秘女子,破解當前困局即可獲得更多她的線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