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樊來到曆史係時,幾個班的同學正在階梯教室準備上課,他走到門口,直接對裡麵的一百多個同學道:“打擾一下,請問誰是趙子靜,我找她有事。”
一百多個同學齊刷刷看著門口的樊茂,趙子靜看到有個男生在門口找自己,臉猛地一紅,還以為是來找自己表白的。
她尷尬用書蒙著臉,從教室後門走了出去,上下打量樊茂一眼後,臉更紅了,沒好氣道:“你誰啊?找我乾什麼?”
樊茂見她臉頰紅紅,語氣卻凶得要命,不禁樂了,骨子裡吊兒郎當一時興起,他抖著腿壞壞一笑:“喲,同學,你該不會以為我是來找你表白的吧?”
趙子靜表情一僵:“你有病啊,有話快說有屁快放!”
樊茂看她這麼凶,也懶得跟她掰扯,直接道:“聽說昨天是你和蘇窈一起去的考古現場,到底發生什麼事了,她被送去了醫院,在哪家醫院,現在情況怎麼樣,這些你知道嗎?”
趙子靜一聽這個男生是來打聽蘇窈的事情的,心裡鬆了口氣,又覺得惱怒:“你是她什麼人啊,她怎麼樣關你什麼事,人家有男朋友了!男朋友還是計算機係的簫大男神,我勸你還是歇了這個心思吧。”
樊茂嘿一聲,叉腰:“我說你怎麼說話呢,老簫是我哥們,蘇窈是我弟妹,所以我才來問的。”
趙子靜白他一眼:“朋友妻不可欺,這個道理你不懂嗎,既然簫學長是你哥們,你就更不該打聽蘇窈的事了。”
“哎我這暴脾氣,你這人怎麼聽不懂人話呢。”老樊擼了擼袖子,“老簫現在有事不能照顧蘇窈,我這個當哥們更應該搭把手,你懂了不?”
趙子靜翻了個白眼:“你這叫趁虛而入,我告訴你,蘇窈和簫學長的感情好著呢,你就彆打主意了,況且她家人已經給她辦理出院了,你沒這個獻殷勤的機會了。”
老樊嘖一聲,嫌棄地看著她:“出院了就出院了唄,那不就是沒什麼事,問你半天你不早說,在這兒磨磨唧唧。”
兩人初次見麵不歡而散,趙子靜氣不打一出來,等著樊茂的背影,忍不住罵了句:“你才是神經病!”
老樊本來都已經走到門口了,聽到趙子靜罵道,頓住回頭壞笑:“同學,你這麼凶,怕是找不到男朋友了。”
“關你屁事!”
老樊吹著口哨,朝後揮了揮手,走遠了。
回到工作室,老樊把這個消息告訴了其他幾個朋友,知道蘇窈沒什麼大礙,已經回家修養,幾人也算放了心。
但是老簫為何要設置這麼長的遊戲體驗時間,他們還是不懂。,隻得每天分配兩個人,輪流值守在工作室。
第一天晚上,是喬晟和趙飛鴻值夜。
第二天晚上,換了老樊和梁田值班。
第三個晚上,再換喬晟和趙飛鴻,如此幾人輪值。
值夜的主要目的,一是可以隨時看顧老簫的狀況,而是萬一終端處理器發生什麼意外,也好有人在現場搶修糾錯。
如此一連過了整整五天,躺在遊戲艙裡的簫胤竟還沒有要醒來的跡象。
大家都開始擔心起來。
“老簫都已經進去這麼久了,該不會出什麼事了吧?”
“就算沒出什麼事,五天了都,一個人五天不吃不喝,餓也要餓死了。”
“不行,我們得把他叫起來,老喬,關掉係統,停止傳導艙運作吧?”
喬晟沉吟道:“不行,老簫在設定時間前肯定就已經料到了我們會擔心他在遊戲艙裡的時間過長,會人為乾預他,所以才事先留了紙條,讓我們無論如何都不能強行終止遊戲。”
老樊都快急死了:“可他現在是生是死都不知道,我們還要任由他躺在那裡麵嗎?”
喬晟還是那句話:“我們要相信老簫,我們都知道,他如果沒有絕對的把握,不會做這樣的事。”
梁田琢磨道:“神經係統傳導掃描,還有一個作用,就是當人體處在裡麵的時候,隻要他在虛擬世界裡麵有吃東西有喝水,這個神經傳導艙就會傳遞一種飽腹感給他的身體,造成一種神經欺騙,他的身體也就不會有饑餓感。但人體的極限一般是七天不吃不喝就會死,即便他的神經不會讓他饑餓,但他的身體器官卻承受不了,所以,七天,最多七天,他要是再不醒來,我們就必須得終止這一切了。”
喬晟點頭:“好,那就再等最後兩天,如果老簫還不醒來,我們就終止傳導,把他叫醒。”
他們準備好了營養劑,牛奶和肉粥,以便在簫胤醒來後第一時間服用。
在接下來的幾天夜裡,四個人誰也不肯回家,都要留下來一起守著老簫。
幸運的是,在第六天晚上十二點,一直閃爍著運行紅光的傳導艙突然停止。
喬晟,老樊和梁田幾人都趴在桌上昏昏欲睡,彼時趙飛鴻守著傳導艙前,見到傳導艙停止運行,他猛地大叫一聲:“快過來!老簫要醒了!”
其餘三人被這道聲音驚醒,立馬從椅子裡站起身,齊齊圍攏到傳導艙前。
隻見艙門緩緩打開,在幾人緊張的注視中,露出艙裡簫胤的身體。
他的手腳和胸膛腹部以及大腦都連接著密密麻麻的神經傳到掃描感應點,這倒沒什麼,此時最讓人震驚的卻是,他的胸膛上有著一道觸目驚心的箭傷,像是被箭矢從背後當胸穿過,他的腳上,膝蓋,也全都是傷痕,他的左手手臂有兩條像是被匕首砍出的傷,他的下頜以及鬢角,長出了濃密的胡茬,他變長的頭發束在頭頂,發冠早已蓬亂,臉上布滿風沙和磨礪,讓他本就冷峻的麵龐顯得更加冷冽淩厲。
老樊,梁田,喬晟和趙飛鴻,他們四個不敢置信地看著躺在傳導艙裡的老簫。
這……隻不過六七天的時候,老簫到底在遊戲裡經曆了什麼。
他現在看起來,就像一個飽經戰火烽煙的浴血將領,被人從鬼門關裡拉了回來。
就在他們靠近時,艙裡的簫胤霍然睜開了雙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