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等說話,接著被旁邊的客人給叫了過去。
眼看著荊垣一個大高個,在如此逼仄的攤子裡穿梭,除了局促與好笑外,還有幾分的心酸。
林玉生心情複雜。
*
林玉生到家時,已經是淩晨一點,家裡客廳的餐桌上,留著柴玉蘭做的飯,主臥的燈已經滅了。
他躡手躡腳,稍微吃了點東西,回屋開始寫作業,到了淩晨兩三點才睡覺。
隔天一大早,林玉生出門上學,困得直打哈欠。
他總算明白,為什麼荊垣每天到了學校就睡覺,這才第一天,他就已經快受不了,更彆提荊垣。
到了教室,他微微一頓。
昨天消失了一晚上的沈懷洲,此刻正坐在課桌前,安安靜靜看書,他走過去時,沈懷洲也仿佛沒看見他,沒有讓座的意思。
林玉生和他僵持了片刻。
兩人頗有些暗自較勁的意思,誰都不肯低頭,也不想當先開口的那個人。
沈懷洲的側臉冷若冰霜,修長的指尖撫上書本的頁尾,時不時翻個頁,看樣子是打算把林玉生無視到底。
這樣的沈懷洲,林玉生最熟悉。
以往他犯了什麼錯,或者惹沈懷洲不高興了,沈懷洲就會這樣不說話,專心做自己的事情,把他晾上一個兩個小時。
不管是出於工作的角度,還是對心上人的討好,林玉生都會老老實實站著,等沈懷洲消氣為止。
那張成熟的側臉,換成了如今青澀少年模樣。
林玉生覺得有些好笑。
說到底,現在的沈懷洲才十八,比他小了整整八歲,他一個二十好幾的人,和小孩計較什麼?
隻是林玉生也不想再和沈懷洲妥協了。
任何事情都不想。
林玉生轉身,走向了荊垣的位置坐下。
看不清沈懷洲的神色,但林玉生在坐下的瞬間,清楚地聽見紙張被揉皺的聲音。
仔細聽,又什麼都沒有了。
等荊垣來到學校時,看見林玉生在他的位置上,驚訝道:“一晚上沒見,你不至於這麼想我吧?”
林玉生:“……”
一整個早讀,林玉生都坐在荊垣旁邊,麵前的沈懷洲安靜到死寂,沒再發出一點聲響。
直到班主任走進教室。
學生們背書的聲音不停,胡同順走來走去,慢慢走到了林玉生麵前,敲了敲他的桌子,“跟我出來一趟。”
林玉生有些疑惑。
起身離開時,沈懷洲正好朝著他看過來,兩人的目光對上,沈懷洲的鏡片微微泛光,散發著一股令人不安的氣息。
果不其然。
林玉生跟著班主任出去後,得知班主任要給荊垣換座,把他和荊垣分開,並且語重心長告訴他,不要因為彆人而影響他自己的學習。
……
教室裡,沈懷洲把早晨捏皺的紙重新展平,憋悶了許久的心情,終於像這張紙一樣,舒展了許多。
重生後,他和林玉生遲遲不能恢複成前世的狀態,不就是因為林玉生身邊有彆人嗎?
前世他是林玉生僅有且有的朋友。
這輩子林玉生有了其他的朋友,就開始忽略他,不願意靠近他,沒了任何熱情可言。
他隻是想讓他和林玉生,重回正軌,繼續走前世他們該走的路。
林玉生這個助理很好,他用著最順手,沒人能替代。
至於其他不相乾的人,不重要。
誰成了阻攔,他就把誰弄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