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寶貝,你想什麼呢?”
在林玉生第好幾次走神後,柴玉蘭忍不住問他。
林玉生回神,這才發覺,他已經快被手上的水給燙到了,連忙放了下來。
沈懷洲有可能重生回來這件事,給了他很大的衝擊。
沈懷洲怎麼可能重生?臨死之前,他不是已經把沈懷洲給救下了了嗎?
在他死之後,沈懷洲也死了?
沈懷洲要是重生了的話,為什麼還會接近他?前世沈懷洲不是最討厭他了嗎?
總不至於他救了沈懷洲一命,沈懷洲被他感動了吧?
這也太諷刺了。
重生回來這麼長時間,林玉生的心緒頭一次如此不平靜,像是波瀾不驚的湖麵被人砸下一塊石頭,漣漪久久不停。
柴玉蘭的目光有些擔心。
林玉生強製性停止思考這方麵的事情,猶豫了一下,道:“媽,我有個同學晚上想過來咱家裡補課,我能讓他過來嗎?”
柴玉蘭用一種匪夷所思的目光看著他,“這難道不是你家?你怎麼問的這麼鄭重?”
林玉生一怔。
前世養成了謹小慎微的性格,不管做什麼事情,都需要察言觀色,生怕惹得沈懷洲不悅。
時間長了,當他做什麼決定時,第一反應就是尋求彆人的意見。
意識到這點,林玉生有些哭笑不得。
習慣的養成並非一朝一夕,想要改變也不是瞬間就能變。
沒關係,隻要是他在刻意改正,總有一天,他會完全擺脫前世的自己。
至於沈懷洲……
他的腦子有點亂,沒想好。
“那,”林玉生道,“我就讓我的同學來了?”
柴玉蘭自然是答應。
知子莫若母,她發現自從那天林玉生哭著叫了她一聲後,性格就發生了些微的變化。
之前林玉生上學從來不讓她接送,加上平時獨來獨往,她隱約知道些原因,也想過給林玉生做思想工作,可惜林玉生拒絕交流。
柴玉蘭對此很擔心,一直不知道怎麼下手幫助林玉生。
現在林玉生的朋友越來越多,她這個當母親的,感覺到的全是欣慰。
*
沈懷洲回家後,就讓沈書倩在客廳裡罰站。
這個小女孩看著聽話,實際上油鹽不進,還沒到青春期就開始叛逆,誰的話也不聽,唯獨懼怕沈懷洲。
誰都慣著她,沈懷洲教訓她從來不會手下留情。
儘管如此,今天她還是私自躲開保鏢,自己在商場裡走丟,要不是撞見了林玉生,說不定出什麼事。
沈書倩的母親是沈懷洲的姑姑。
兩人畢竟不是親兄妹,沈書倩被罰站時,還梗著脖子跟沈懷洲叫板,“你敢這麼對我,等我媽媽回來的時候,一定不會放過你。”
同時她心裡還有點委屈。
她媽媽挑哪個親戚帶她不好,非得挑沈懷洲這個冷麵閻王?
沈懷洲正要上樓,聞言停住,扭頭看他。
明明隔著眼鏡,沈書倩卻有種被什麼危險生物盯上的感覺,整個人的後脊發涼,情不自禁咽了咽唾沫。
她怎麼覺得,她這個堂哥越來越可怕了?
“是嗎?”沈懷洲收回目光,“那等你媽出差回來,我看看她怎麼不放過我。”
沈書倩聽著他漫不經心的語氣,快哭了。
她當然知道,等她媽回來,沈懷洲可能不僅沒有事情,她還會被再訓一頓。
眼看沈懷洲即將消失在拐角處,沈書倩想著她真的要被罰站一下午,越發口不擇言,“那等舅舅回來,我要告訴舅舅你早戀!”
沈懷洲終於不再往樓上走了。
他回過頭,問沈書倩,“你說什麼?”
“你、你……”沈書倩縮了縮脖子,“你喜歡今天的那個小哥哥,我都看見了!”
要說這世界上誰最敏感,一定是小孩。
他們能捕捉到大人都不一定發現的細節,也能敏銳的觀察到大人的情緒。
沈懷洲的臉色卻變得很難看,一步一步走向沈書倩。
沈書倩在他的注視下,腿都快軟了。
沈懷洲麵無表情,“你再說一次?”
沈書倩聲音發顫,“你喜歡彆人,你、你早戀……”
沈懷洲的眸色變得幽黑無比,情緒已經湧了上來,又被他很好的克製回去,從而變成了一副十分怪異的模樣。
“沈書倩,”沈懷洲摘下眼鏡,深吸了口氣,“編瞎話也要有個限度。”
他喜歡林玉生?
開什麼玩笑?
他和林玉生相處了八年,從沒人說過他喜歡林玉生這種鬼話,他可以把林玉生當成朋友、當成下屬,可是他喜歡林玉生?怎麼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