略一抬眸,又對上了陸無昭的眼睛。
原來他一直都在盯著她瞧。
她張了張嘴,最終什麼話都沒說,轉身離開。
“阿蕪。”
沈蕪撩起簾子,身後突然傳來聲音。
“阿蕪,很可愛。”
她的指尖還搭在轎簾上,茫然地轉身,“什麼?”
男人笑得溫柔,“昨夜,很可愛。”
雖然叫人氣得牙癢癢,但的確是可愛的,撒嬌時可愛,撩人時可愛,糊裡糊塗地仍惦記著他的腿疾,更可愛。
沈蕪一下紅了臉頰,嗔了他一眼,害羞地跑了。
二人回到家,分彆洗漱,躺在床上,思念對方。
他們都不知,今晚的分彆,再見就是許久以後了。
……
隔日一早,皇帝緊急將陵王詔入宮中,命他帶著人去涼州料理一樁案子,案件牽連朝中重臣數人,還有後宮嬪妃的母家牽涉其中,茲事體大,需即刻出發,刻不容緩。
事情來得緊急,陸無昭隻來得及交代門房老李給沈府送個信,就帶著孟五和昭明衛出了京城。
順利的話,此去來回要花上一個多月的時間,現在是十月十六,回來時要十二月了,距離婚期隻有不足二十日。
陸無昭不願辦這趟差,但他不能在皇帝麵前露餡,他不能表現出十分不舍離開沈蕪的樣子,那樣會將她陷入危險中,況且,他本就應該像以前那樣,眼裡心裡都以公事為先。
皇帝盯得緊,事情催得急,他甚至來不及親口與沈蕪道彆便離開了京城。
沈蕪得知消息後,鬱鬱寡歡。她開始後悔昨晚為何沒有與他多親近一會,開始自責為何還要因為自己的彆扭和不自在就冷落他,明明昨日回來的路上,他們有那麼多的時間,卻都被她白白浪費。
她越想越憋屈,自己一個人悶在湖心閣中,不出門,不說話,悶悶不樂。
白團幾次從她腳邊路過,她都不理不睬。沈琮誌也來敲了幾次門,她也一概不理。
最後將這緊閉的門敲開的,是儀寧郡主的一個口信。
是褚靈姝的大宮女知春親自來了這一趟,用的理由是:“陵王殿下臨行時有話要說”。
陵王這個名頭果然好用,話音才落,門內就響起了急促的腳步聲,隻兩息功夫,門就被人打開。
知春忍笑行禮,“姑娘安好。”
沈蕪胡亂應聲,一把將人拽進了屋,急切道:“他說什麼了?”
知春如實道:“殿下差人給郡主送信說,怕姑娘一人在家中煩悶,思念成疾,讓我們郡主陪您說話。”
沈蕪的臉微紅,倒是很坦誠地沒有否認思念成疾這四個字,嘟囔了一聲,“他還知道我會想他呀……”
那怎麼都不來看看她呢,真討厭。
“我們郡主近來有些忙,抽不出功夫來府上陪你,就叫奴婢給您送些話本冊子來,供您解悶。”
知春抬了下手,有幾個小宮女呈了一堆書冊進來。
冊子數量極多,足足裝了三個木匣。
沈蕪沒什麼興趣,命她們隨意擺置一旁。
知春見她不感興趣,倒也沒急著催她看,隻道:“郡主說您肯定會喜歡的,她讓您好好看,認真看,會有用的。”
“嗯嗯。”
沈蕪敷衍了兩句,心不在焉。
知春見狀,有眼色地告退了。
當晚,沈蕪沐浴更衣後,躺在床榻上,呆呆地望著床頂,毫無睡意。
滿腦子都是男人清雋的臉,還有他身上淡淡的書卷香氣,哪裡能睡得著呢?
他才走了一日啊,嗚……好想他。
翻來覆去地睡不著,她想起褚靈姝送來的冊子,心血來潮。
左右睡不著,看一看,打發時間度過這難眠的夜吧。
她打了個哈欠,慢悠悠地坐了起來。裝書的匣子有一個就放在床頭,伸手過去,掀開匣子,拿了最上頭的一冊。
沈蕪懶洋洋地靠在床頭,迷迷糊糊半睜著眼,翻開一頁。
本以為是什麼無聊的愛情故事,結果入目的畫麵在頃刻間令她的靈魂都受到了衝擊。
紙上沒什麼字,隻有畫,一男一女兩個小人,正以奇怪又曖昧的姿勢纏在一起。
關鍵是,關鍵是!
是女子騎在男子的身上!!
“這這這這這……”
沈蕪瞪直了眼睛,隻覺得一股熱血直衝天靈蓋。
她的手直哆嗦,書中掉落一張紙片。
沈蕪顫顫巍巍撿起來瞧,上寫著:
“某人不在,正好趁此機會好好學習,待你們成婚,有些事才能更順利不是?”
沈蕪一口氣險些沒上來。
今夜怕是要徹夜無眠了,她想。
作者有話要說: 阿蕪:昭昭走的第一頭,想他。
閨蜜:我都是聽陵王的,給你找點事做嘛,我辦事,靠譜。
二更提前發啦~明天開啟時光大法,應該可以寫到大婚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