輕歎了聲,落筆。
進這個門前,沈蕪要求,從現在開始,他就“看不到”她、“聽不到”她了,而她也“碰不到”他。
這麼幼稚的遊戲也就隻有陸無昭會陪她玩。
沈蕪縮在柱子旁悄悄偷看,陸無昭用餘光掃過去,眸底掠過一絲笑意。
原來她從前就是這樣守在他旁邊,探頭探腦,怪可愛的。
他表情十分柔和,整個人像是沐浴在春風裡,就差把“得意”兩個字寫在臉上。
沈蕪皺眉。
這人怎麼回事!前世的陵王殿下臉上哪有這麼多笑容!前世他要是天天的頂著這張俊臉笑得這麼好看,她哪裡需要等到這一世,隻怕早就喜歡上他了,畢竟他長得太合她的胃口。
她扒著柱子,探出個頭,不滿地盯著陸無昭看。
她要怎麼提醒他偏離角色性情了,怎麼提……不對啊,她能說話。
沈蕪抬手拍了拍腦門,嘟囔了一句:“真是懷孕使人變傻。”
她的一舉一動都落在了陸無昭的眼中,他唇角的笑意更濃。
沈蕪見他還美滋滋的,從柱子後頭走了出去,背著手到書案前晃悠了兩圈,陸無昭愣是沒抬頭,筆下線條流暢,人物落在紙上,栩栩如生,仿佛專注於畫作,半刻不曾分神。
“殿下,彆笑啦!”她用氣聲小聲提醒道。
陸無昭的手腕一抖,低笑出了聲。
沈蕪瞪大了眼睛,險些叫了出來,她湊過去,盯著畫作看了看,見沒有畫毀,才鬆了口氣,她怒道:“陸無昭!你專心點!”
男人上揚的唇角稍有收斂,但周身的氣質依舊平和而愉悅。
沈蕪鬱悶地撓頭,“算了,愛笑就笑吧,真是不專業。”
她在書房裡肆意晃蕩,將從前做過的事完全還原。
她一邊溜達一邊叨叨:“可惜啊,屋子不是一間,殿下,你從前是在思政殿的,要不就是在你的寢殿,比這大好多,我飄都要飄上一會呢。”
“不過在王府裡也不錯,環境好,有點人氣兒,不像宮裡,太冷清。”
她轉來轉去,看哪都新鮮,完全不像是在這裡住了快兩年的樣子。
“哎,瞧我多入戲,就算對這裡的陳設爛熟於心,也要表現出新奇來。”
陸無昭險些又笑出聲,他連忙虛握拳放在唇邊,假裝咳了聲,把笑聲吞了下去。
他一邊回憶夢中那幅畫的樣子,一邊在紙上畫著,還要分神去留意她那邊的動靜。
筆下的女子漸漸完整,他畫著畫著,逐漸入神。
畫上的沈蕪與動情時的她沒什麼兩樣,紅唇嬌豔,春色/誘人,鬆鬆垮垮的衣衫從肩上滑落至臂彎,帶著欲語還休的誘惑。
他當時是抱著什麼心態畫下來的,陸無昭能懂,這麼隱秘的心思藏在他的心底,難以啟齒的仰慕與眷戀大概比陳年的酒還要濃烈。
握著毛筆的手慢慢捏緊,沉默地看了半晌。
他入神到連沈蕪走近都未曾察覺。
沈蕪站在他旁邊,歪著頭看著他,點了下頭,評價道:“不錯,十分相似,幾乎一模一樣。”
陸無昭瞬間從思緒中抽身,繼續給即將完成的畫作做收尾。
“哎,殿下,你聽不到吧?”
“看得到我嘛?”
“真有意思……”
她來來回回,喋喋不休,男人的眉目始終舒展,嘴角掛著笑意,沒有看她一眼,沒有說過一個字,卻仿佛與她交流了似的,渾身都散發著溫暖的愛意。
沈蕪搖搖頭,“不對,你這樣不對,你不要再笑了。”
“不要笑了不要笑了不要笑了!”她一直在他耳邊念叨。
男人終於忍無可忍,他朝著她的方向看過來,視線沒有落在她的臉上,而是頗有深意的在她的肩膀和胸前徘徊。
他看兩眼,又將目光落在畫上。
如此一來一回,實在很難不叫人多想。
沈蕪抱住肩膀,震驚地瞪他:“注意點你此刻的身份!”
陸無昭卻是沒有在意她的抗拒,在畫上添上了最後一筆,而後將筆放回去,盯著畫中美人看著,目光逐漸幽深。
沈蕪不知他在看什麼,隻是從側眸旁觀,察覺到了點熟悉的情緒。
他……他……
沈蕪的臉唰地紅了。“你怎麼回事,對著畫也……”
陸無昭閉了下眼睛,再睜開時,已無一絲光亮。
他在輪椅上坐了下來。
沉默了會,手伸向腰帶。
修長的手指將帶子挑起,衣衫敞開,欲將自己的愛意儘數釋放。
沈蕪的臉紅了個透,紅暈蔓延至頸部,她咽了咽口水,不知所措地後退,“你冷靜些……冷靜些……從前你從不會這樣的!”
前世的陸無昭若是當著她鬼魂的麵做這些事,她怕是早就躲得遠遠的,哪裡還會主動靠近!
男人像是沒聽到一般,他也的確是“聽不到”的。
手臂帶動手腕,漸漸開始動作,他闔上眼睛,似乎再也感受不到其他。
沈蕪眼睜睜看著,羞窘已經難以形容,他們成親快兩載,可從未有過這樣,從未在白日裡,她就站在旁邊,看著他疏解。
水潤的眸染上一層霧蒙蒙的濕氣,她聽著他開始加快了呼吸,偶有氣聲難耐地從喉中溢出,她的體內也升騰出一種難言的渴望。
他們已有許久不曾親近,他這樣實在折磨人。
沈蕪終於受不了,她轉身便朝門口走。
可惜,他們進來時,特意命人從外麵鎖上了。不到時辰,不會有人來開門。
原本是怕他遭受不住自己的撩撥,怕他臨陣脫逃才設下的障礙,不曾想,攔住的卻是她自己。
作繭自縛,說的就是沈蕪自己。
她無望地低泣了聲,輕咬住下唇,額頭抵在門上。她靜靜聽著耳邊惹人遐思的聲音,那是她再熟悉不過的聲音了,幾乎是一聽到她眼前就浮現出陸無昭動情的模樣。
“阿蕪……”
身後突然傳來低沉沙啞的一聲呢喃。
“沈蕪……”
“嗚……”
沈蕪嗚咽了聲,愈發後悔。
有癢意在亂竄,心上仿佛有萬千蟲子在爬在咬。
她又撐了會,終於堅持不住。攥緊了拳,紅著眼睛,轉身朝男人走去。
想抱他,想親吻,想不顧一切去碰觸。
等她走近,軟著身子想要靠上去時,男人驀地睜開了眼,一聲低哼,一切終於歸於平靜。
沈蕪:“……”
陸無昭轉過頭,對上了一雙通紅的兔子眼。
四目相對,然後——
沈蕪哇的一聲,委屈地哭了出來。
作者有話要說: 阿蕪:騷還是你騷。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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