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感覺腰上熱氣騰騰的,像是要流汗似的。”
秦清輕輕轉動著金針,“等會兒您泡澡的時候,腰這裡的老傷可能會特彆疼。”
吳嬸嬸小聲問,“清清啊,是不是你先用金針給他紮幾個孔子,然後藥性就順著針孔流進去了?”
秦清笑了,“差不多是這個意思吧,所以等會兒您要看著吳叔,彆一疼就想爬出來。藥浴泡的好,疼也就疼這一回。”
“行,你放心,他逃不出我的手掌心。”
吳遠的大兒子正在喝水呢,聽到這話,沒憋住,噴了出來,還把自己嗆著呢,咳得驚天動地。
唐懷野也想笑,忍了忍,轉頭出去了。
過了一會兒,秦清拔出金針,“現在可以開始泡藥浴了,一定要堅持三個小時。”
“知道了,我今天上午跟醫生說過了,請他三點過來給你吳叔按摩。”
“好,有什麼事兒您再叫我,我和阿野就先走了。”
“快回去,這會兒你們還沒吃午飯吧,真是耽誤你們了。”
吳遠的大兒子送他們夫妻出門,“慢走啊!”
這天下午吳遠在家泡藥浴,據說吳家周圍好幾家都聽到了他殺豬似的叫聲,過一會兒還聽得見吳嬸嬸的罵聲。
吳家的吵鬨聲持續了三個小時,過了一會兒,又傳出了吳遠的痛叫聲,這次吳嬸嬸沒有罵人了。
吳遠畢竟是西南軍區的司令,當著麵沒人敢說他的閒話,他不在的時候,這幾天大院裡喜歡打堆說八卦的那些女人,說起吳司令,大家都哈哈笑了起來。
吳遠有時候下班回來聽見過幾次,每次都默默地走開,當作自己沒聽到。軍區大院綠植茂密,那些多口舌的女人反正也沒看到他。
過了兩天,剛好是周末,秦清帶著三個孩子回了一趟秦家寨,家裡三條大狗和小黃看到車子開過來了,歡快地搖著尾巴,不用人喊,自覺地跳上車。
秦清原本想著一輛車就能回去,它們都要去,那必須開兩輛車,胡嫂子乾脆也跟著去。
現在天氣還沒有徹底轉涼,她想去山上找找菌子。還有山上水潭裡的魚,那可是野生的魚,無論做什麼都鮮美的不行,剛好給家裡三個孩子補一補。
星期五等孩子放學就走,周末兩天,家裡兩個老人和唐懷野都去公婆家吃飯。
車子一路開到雙峰鎮,在鎮上遇到朝陽大隊的隊長,攔住了她。
“今年秋天我們朝陽大隊又是大豐收,你們還要不要糧食?”
秦清搖搖頭,“暫時不要,我現在沒有空釀酒。”
大隊長有點失望,“行,下次你有需要再找我們。”
“嗯,謝謝。”
這時候都是下午了,好菜好肉都賣光了,胡嫂子去菜市場轉了一圈就上車了。
“咱們明天吃魚,後天吃臘肉,沒有新鮮的肉也是一樣的。”
秦錦笑著拍胡嫂子馬屁,“在阿錦的心裡,胡奶奶做什麼都好吃。”
胡嫂子樂的笑出了聲,“阿錦都這麼捧場,那胡奶奶指定不能讓你失望!”
車子開上秦家寨的水泥路上,方紅旗和胡耀開車速度比剛才還快,總算趕在天黑之前到了秦家寨。
金花嬸子正在院子裡轉悠,飯菜都做好了,等了好一會兒才看到車子過來。
車門打開,三條大狗最先跳出來,在院子裡撒歡。
秦清抱著花花下來,“這是李奶奶,花花還記不記得?”
花花萌萌地盯著金花嬸子,“我記得,金花。”
金花嬸子哈哈大笑,“這小丫頭真鬼!”
胡嫂子從車上下來,接了一句,“花花聰明得很。”
秦林在堂屋喊了一聲,“水都打好了,快點來洗洗手,吃飯了!”
秦錦和秦鋒跑過去,“秦林爺爺,我們來了。”
秦林咧嘴笑,“哎!”
這一聲爺爺叫到秦林的心坎兒裡去了。他家兩個孩子秦洋和秦水兒,現在年紀都不小了,一個正在準備考大學,一個大學還沒畢業。兩個孩子都沒個對象,不知道哪一年才能結婚生孩子。
飯桌上,秦林說起山穀裡的田地,他們兩口子種不了多少,剩下大塊大塊的地都荒著,實在浪費。他過幾天想去雲南那邊買一些果樹回來,給荒地都種上果樹,以後族人們回來還能吃點果子。
“行啊,你去問問,多買幾種果樹,都種上。”
秦林見秦清答應,連忙說,“桃樹、李樹、梨樹這些肯定要的,聽說南邊還有荔枝、橘子、橙子、枇杷、木瓜、芒果這些,不知道我們這裡能不能種?”
“你問問果農,等我們周末回去,周一我叫胡耀開車給你送錢過來,也順便讓他開車帶你去雲南那邊看看。”
“我看行,現在地裡沒活兒,我和你金花嬸子一起去,就當旅遊了。”
金花嬸子不好意思,掩飾性地笑罵一句,“叫我去幫忙就說幫忙,彆以為把話說的那麼漂亮,我就不知道你的意思。”
秦林嘿嘿一笑。
熱熱鬨鬨地吃完晚飯,老天爺可能聽到胡嫂子想揀菌子的心思,剛洗完碗,山裡淅淅瀝瀝地飄起來小雨,秦清打著電筒,抱著花花往山上跑。
快到家了,秦清用電筒照著門口的電源開關,“阿錦跑快一點,幫媽媽把燈打開。”
“好嘞!”
他們母子四個跑得快,上山的路上還有樹冠擋著雨,身上沒有打濕,隻有頭發上粘著雨絲,有點潮。
“你們過來,我給你們擦擦頭發。”
“媽媽等會兒,我要洗澡。”
秦鋒緊跟哥哥,“我也要洗。”
“沒有熱水,怎麼洗?洗冷水澡你們要感冒。”
秦錦看到堂屋裡有三個熱水壺,跑過去揭開,開心道,“媽媽,有熱水,肯定是金花奶奶放在這裡的。”
“既然有熱水了,你們兄弟倆先洗。”秦清給他們用冷水和熱水兌成溫水。
搞定兩個兒子,秦清再抱著花花去洗浴間,秦清用寬毛巾裹著小丫頭抱出來,秦錦和秦鋒已經睡著了。
沒去自己的房間,而是睡在秦清的床上。
秦清把花花放進被窩,一邊擦著頭發一邊往露台走過去。
外麵的雨已經下大了,順著屋簷滾下來的水珠已經串成了線,如珍珠一般,劈裡啪啦落在地上,還沒滾落開,就被大地吸收了,變成山林的養分。
秦清在窗台那兒站了一會兒,等頭發乾了,才回房間休息。
臥室裡,暈黃的燈光灑落一地,床上的三個孩子睡的正香,她輕手輕腳地給兒子拉好被子,上床,抱著暖暖的花花小姑娘,閉上眼,才一會兒,呼吸就變的綿長起來。
外麵的雨下了半夜,屋子外麵的森林一片潮濕,屋內卻是乾燥而溫暖。
第二天太陽出來了,胡嫂子背著背篼上山了,三隻大狗和一隻按耐不住的黃鼠狼,都跟著衝上山。
胡嫂子一邊撿蘑菇一邊管著狗,不讓他們在樹林裡亂滾,身上的毛弄臟了還要洗。
昨晚上下了雨,山上還很濕滑,秦清不允許三個孩子去外麵跑,把他們拘在屋裡,幫她整理藥草。
秦清用了半天的功夫配藥,半天的功夫泡酒。有方紅旗和胡耀幫忙,傍晚的時候,秦清就把藥酒弄好了。
秦清洗洗手,準備下山的時候,家裡的電話響了。
“喂,你好。”
打電話過來的是趙嘉偉,他先打了北京,北京那邊說她去了西南軍區,他想辦法要到了西南軍區的電話打過去,那邊又說她不在家,去了秦家寨。
趙嘉偉知道方家和秦家有親戚關係,又去找方家要電話,忙活半天才要到秦家寨的電話,幸好打通了。
秦清聽趙嘉偉說了好幾分鐘如何辛苦才聯係上她,她笑著問,“你是想跟說港城玄學會的事?”
“對,就是這件事,我們原定的十月二十八開會,最近發生了一點小事,時間推遲到十一月二十八,您有時間過來嗎?”
這個時候已經十月二十號了。
她原本沒打算去的,她剛忙完上海的事兒沒多久,想休息一段時間。沒想到他們的會議延期到下個月,秦清想了想,“我去看看吧。”
電話那頭,得到了秦清肯定的答案,趙嘉偉樂的差點沒跳起來。
“您什麼時候來,到時候我去機場接您。”
“等我確定出發時間再通知你。”
“好的,秦會長再見。”
剛掛掉電話,秦錦在山下喊她吃飯,秦清應了一聲,伴著溫柔的山風和陣陣鳥鳴,慢慢悠悠地走下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