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鬼重點交代了三件事。
其一,目標常研林半夜不睡覺,在家紮草人,還給每個草人上針刑,腦門、心腹、四肢都紮滿了針。
其二,常研林的鄰居302戶主半夜也沒睡覺,他在看直播,直播內容就是隔壁常研林的一舉一動。
其三,401確實有屍體,還是三具,但魂魄都不在身邊,不知是已經回歸宇宙,還是跑到了外麵。男鬼回來的時候,有人過來偷偷搬運屍體,男鬼跟著他們跑了一趟,聽到有人稱呼其中一名頭目為錢哥。
“我知道重點監視對象是常研林,我後來又回去了,等到常研林上床睡覺,他隔壁那個偷窺男也睡了,我才回來。”男鬼迅速補充。
“常研林紮的草人是什麼樣子,有沒有寫名字?一共有幾個草人?”秦耳問。
男鬼皺皺眉:“就是普通草人的樣子,很醜,手藝很差,拿出去賣肯定賣不掉。數量的話,一共有二十多個,他有個書桌架子,上麵擺的都是草人。不過不都是今晚做的,應該是分批次,有新有舊。”
“名字我沒看到,他早早把名字寫好了,小紙條都折疊了起來,他做好一個草人,就把一張紙條塞進草人肚子裡。”
秦耳開燈,拿出一支筆和一個筆記本,示意男鬼把草人畫給他看。
男鬼握住筆,龍飛鳳舞。
……雖然畫得不怎麼樣,但多少能看出草人的大體特征。
頭、四肢、胸腹部俱全。關節處都用草繩紮起,包括草人的脖子和腰部。
“你在那裡有沒有感覺到這些草人擁有特殊能量?”秦耳又問。
男鬼搖頭,很肯定地說:“就是普通草人,我什麼都沒感覺到。”
“常研林身體哪處有變異?”
“腦袋!他的腦袋裂開了,頭皮上沒有一點頭發,從上往下看,就好像裂開的桃子。”
“腦袋裂開?能看到他的大腦嗎?”
“能啊,白生生的,還會抖動。”男鬼賤笑:“我當時還用手指戳了一下,他身體抖動得好厲害,還疑神疑鬼地摸了半天頭。不過我沒戳到腦花,有一層看不見的東西擋住了我的手指。”
秦耳:“……”這樣竟然還能活著,牛人。
“等等,你說你無法碰到他的腦花?”
“不能。不止他的腦花,我試圖碰觸他身體其他部位,發現我無法從他身體中穿過。”男鬼手舞足蹈:“你明白吧,就是我們鬼魂可以直接穿過人的身體,但那個常研林不行,他身體表麵就好像有一層看不見的膜,可以阻礙我們這樣的能量體穿透他。”
秦耳此刻對常研林興趣大增,如果說之前他因為任務不得不去調查這個人,現在他則是為了自己的好奇想要接觸這個人看看。
男鬼做得好,秦耳也不吝嗇給予獎勵。
他現場畫了一張符,折成三角狀。讓男鬼進入符中休息。
男鬼對秦耳已經建立起初步信任——秦耳如果想要滅掉他,在辦公室那會兒就不會留下他。如今既然留下他,他又沒有做錯什麼事,這個符就不會是害他的東西。
男鬼鑽進符裡,立時感覺到不同。這符裡竟然比外麵還要讓他舒服得多,而且到了這符裡,他就感覺到了困意,想要睡覺。
作為鬼,他是真的已經很久沒有想要睡覺的欲望。
現在他才發現他是有多麼渴望睡眠。
男鬼閉上眼,安心地在符裡深眠。
秦耳則想著用符隻是暫且的手段,如果真的要養鬼,他還得準備一些更適合的法器才行。最起碼,養魂木、陰魂玉、招魂幡之類的他得準備起來。
美美地睡了一個懶覺,直到次日上午九點半,秦耳才從床上爬起來。
做完早課,秦耳生吃了兩個酸澀的西紅柿,就帶著男鬼騎著小破車去上班了。
今天,他要到社服局去領取要走訪的心理谘詢者名單。
剛進社服局大門,他就看到了一個完全意料外的人物。
海禦穿著一身乾練的傭兵武裝服,正從電梯裡走出,他身邊還跟了一個戴著眼鏡和工作牌的社服局工作人員。
“嗨~”秦耳揚手。
海禦抬眼看過來,張口就是:“你才來上班?不怕被扣工資?”
秦耳樂,不過腦子地口花花:“我這工作不用打卡。你來這裡乾什麼?查我的崗嗎?”
海禦表情淡定:“嗯,防止你趁我不在找小三。”
秦耳眼睛瞪得賊大:他輸了!沒想到海禦你是這樣的海禦。
站在一邊的社服局工作人員噗嗤笑——這倆明顯在開玩笑,大約見秦耳也掛著社服局的工作牌,就特意解釋說:“你們認識啊?這不是到下半年了嘛,海會計今天過來結上半年的賬。”
海會計?秦耳再次被震驚。他怎麼都沒想到看起來高冷無比,而且貌似很能打的前鄰座、現房東竟然是一名搞財會的會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