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車店裡出來,三人沒有立刻回家。既然都來舊貨市場了,自然不可能單跑一趟,海禦的後車廂裡放了不少東西。
海禦和馬克西姆熟門熟路地來到一家販賣和收購雜貨的二手雜貨店。
秦耳下車時掏出一張紙符悄悄塞進電三輪的縫隙中。
海禦也不是故意留意小耳朵的動靜,隻是他的眼睛比較敏感:那折成三角形的紙片是什麼?
秦耳抬頭看雜貨店招牌,名字挺長,叫“白雲深處有家店”。
唔……
馬克西姆看少年欲言又止,就問他:“怎麼了?”
秦耳咽回對雜貨店主性格的推測,隻說:“我想找家店把我這輛車賣了。原因你們懂,這麼新的車,我怕留不住。”
實際上,他並不怕自己的車被盜,但這不是麻煩嗎?還容易露餡。
他這人要求不高,隻想跟在地球時一樣,做一個低調的基層公務員混口飯吃。
“沒白長你這張臉,果然機靈。”馬克西姆從後車廂裡提出一個大箱子。
那箱子看著死沉,但馬克西姆提的輕輕鬆鬆。
海禦也鎖好車過來:“賣不掉。”
秦耳奇怪:“怎麼會賣不掉?我低價賣出就是。”
“海禦說的是你這輛車在這邊的舊貨市場賣不掉。”馬克西姆單手提著大箱子,一隻手竟然還能伸過來攬住秦耳的肩膀。
秦耳:這家夥肯定有親人症,才會總想和人勾肩搭背。
“我想你應該也看出來了,那車店老板不安好心。否則海禦也不會坑他。”馬克西姆推著秦耳往前走。
秦耳:坑?
馬克西姆吃吃笑:“海禦一般砍價也不至於砍這麼狠。他是知道那老板不安好心並一定會接受他的報價。”
馬克西姆把秦耳當剛進社會的小朋友看,進一步解釋:“對方想要在你身上再賺一筆錢。而為了讓你肯買新的好的零配件,那老板肯定會給出極大優惠。因為在那老板想來,反正這輛車最後還會回到他手裡,他現在賣出去的零配件錢,不管多低都是白賺。”
秦耳恍然大悟:怪不得那老板被砍得表情都扭曲了,還答應下來。敢情對方以為這筆錢是白賺的,相當於是他秦耳在給老板花錢換新車。
他這次九百買回去,過兩天,老板把車子弄回,就可以按照新拚裝車的價格賣。其他不說,老板單從他身上就淨賺九百八。
如果對方再順手把海禦的車也給偷了,那就賺得更多。
秦耳算到老板不安好心,想要偷他的車,但沒想到老板賺了一筆還想再賺一筆。
“這車在這邊賣不出去,是因為大家都看到我這輛車是從飛毛腿車店推出來的?車身上說不定還有飛毛腿車店的暗標記?”秦耳很快想到。
“對。舊貨市場水-很深,在這裡開店的人基本彼此都認識。哪怕不認識,也會聽過對方的名頭之類。那飛毛腿老板能在舊貨市場的入口處開那麼大一家店,還做著七成黑三成白的生意,背後沒人根本不可能。你那個車,一看就有問題,有點腦子的就不會去收。飛毛腿老板也會派人打招呼。”
馬克西姆鬆開秦耳的肩膀,在雜貨店門口換了一張笑臉,走了進去。
海禦走到秦耳旁邊,“你的車我給你賣,手續費百分之十。”
秦耳連聲答應。海鴻運願意幫他賣車,這樣的好事到哪裡找?
秦耳和海禦走入雜貨店時,店主已經出來招待馬克西姆。
看兩人對話,顯然關係很熟。
但有句話叫宰熟。
馬克西姆和店主一來一往,聊得火熱,彼此殺起價來也絲毫不見心軟。
店主看到海禦走進來,當時那眼神就充滿了無奈,一副很怕見到海禦的模樣。
秦耳的目光則被打開的大箱子中的貨物吸引。
他原本想著一起跟進來是不是不太好,但海禦跨入店門時,回頭看他,那眼神似乎在奇怪:你站在外麵乾什麼。
他就進來了。
大箱子中裝了很多武器和裝備,新舊程度不同,統一特點就是上麵都有戰鬥的痕跡。
不過這些武器和裝備都已經被初步清理過,看不到血跡和臟汙。
但凝聚在武器和裝備上的濃濃煞氣和怨氣,卻久久無法消散。
秦耳甚至在一件防彈背心上看到了一縷殘魂。
那殘魂不住嘶吼,不成形的黑影到處亂抓,似乎想要撕裂一切它能碰到的東西,可惜它無法離開防彈背心,蔓延出來的黑影最遠也隻能伸到半米左右。
秦耳輕輕歎息,手指捏訣,對準那殘魂,口中輕吟:“……十方諸天尊,其數如沙塵,化形十方界,普濟度天人。委炁聚功德,同聲救罪人,罪人實可哀,我今說妙經。念誦無休息,歸身不暫停,天堂享大福,地獄無苦聲。火翳成清署,劍樹化為騫,上登朱陵府,下入開光門……請度此魂!”
海禦轉頭。
秦耳聲音很低,但他還是聽到了。
小耳朵在唱歌?
就是調子有點像念經。
忽然!海禦眼角餘光掃過他們帶來的大箱子。
就在剛才,一抹溫暖的光芒從一件防彈背心上亮起,雖然沒兩秒就消散開來。但海禦發誓他看得清清楚楚!
馬克西姆和雜貨店店主一臉詫異地看向海禦。
原本正在瀏覽店內最新供貨的海禦突然走了過來,還沉默無聲地從大箱子裡拎起一件防彈背心。
海禦拿著背心又是摸索、又是嗅聞、還翻來覆去地看,最後更是直接把防彈背心給拆開……
秦耳……摸摸後脖子,假裝瀏覽店內貨物。
馬克西姆:兄嘚,你乾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