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耳用聲音做引導, 讓羊承去主動回憶苗帆死亡當天的情況,同時啟動了環境回放陣法。
他發現羊承的精神力竟然意外的堅韌,如果他強行催眠逼他說出當日事情, 很有可能會驚醒他,到時想要再度催眠就會更難。
現在他同時啟動陣法, 羊承跟著回憶看到熟悉的場景, 九成會真的以為自己又回到了當時。
等羊承情緒投入到位並分不清現實時,他再去詢問羊承一些事情,羊承很可能會因為傾訴欲而告訴他們一些內容。
誰想到這一問不得了……
羊承一直都很想把自己做的某些事告訴彆人。
那幾件事做得太精彩,沒有任何人懷疑他。
所有人都認定,他是一個弱雞, 一個隻能被強者欺壓威脅、聽強者指揮打罵的癟三。
實際上呢?
羊承臉上露出說不出是得意還是嘲笑的笑容,一閃即逝, 讓周圍人都來不及捕捉。
他已經習慣隱藏自己。
他想,當他年老的時候一定要寫一本回憶錄,等到自己死的時候選擇定時發布,讓世人都知道他羊承做了什麼事、有多麼運籌帷幄。
更要讓人了解他隻是戴著一個弱者的麵具, 而不是真正的弱者。
可是他真的好想好想讓所有人在他生前的時候就知道他做了什麼,他想要親眼看看那些人因為他發出驚歎,因為他震驚失色。
想要說,又不能說,這是他才能享受的甜蜜痛苦。
他喜歡在夢中一遍又一遍回味自己的某些傑作。
夢中他還會創造一名記者或者一名觀察力敏銳的偵探, 來發現並揭露真相, 向世人廣而告之他羊承堪稱完美的才華和智慧。
就比如現在,夢中-出現了一名說話傻乎乎的記者。
夢中的他陷入重病,決定跟這名記者透露自己曾經做過的某些傑作,該記者也答應會為他寫一本個人傳記。
他們不知怎麼就聊到了苗帆。
哦, 是那個傻乎乎的記者,問他是否還記得曾經的同事苗帆。
他當然記得苗帆,而苗帆的死也是他精心設計的傑作之一。
羊承揮手,他是他夢境的神,他可以隨時創造新的場景。
看!這就是苗帆死亡當天的現場。
羊承環視周圍,太熟悉了,這場夢比他以前勾勒的場景都更加清晰,就好像他又回到了那天。
“那小子看著真讓人討厭。明明是新人類,卻有舊人類的父親和兄長,還以他們為榮,那可是肮臟、卑賤的舊人類。不,他們根本就稱不上人類,一個個全都是異化的怪物,早就該被全部消滅。”
羊承這次絲毫沒有掩飾他對舊人類的厭惡和排斥。
這個羊承怎麼和他平時完全不一樣?
難道凶手會是羊承?
這誰能想到?
被侮辱的田濱呼吸變得略略粗重,更握緊了拳頭。但他現在隻想知道他弟的死亡真相,就謹記秦耳的話,死死站在原地沒動。
男鬼苗帆也在心中嘟囔,他從來不知道羊承竟然這麼討厭他。
羊承翻來覆去說了很多苗帆的壞話,說著說著臉上就露出了深重的妒忌:“那個每天不知道在窮開心什麼的蠢貨,運氣竟然能那麼好,隨便在路邊買了一張彩票,他竟然中了!”
男鬼驚訝:“他怎麼知道我買了彩票還中獎了?”
秦耳也沒想到他隨便一找就找到了關鍵人物,原本他以為羊承頂多是個脅從犯。
可從他和羊承聊的幾段話看來,羊承也許有著各種缺點,但也擁有一些智慧型犯罪者特有的特點,比如謹慎、狡猾、細心和耐心。
羊承聽到夢中記者的詢問,嘴角勾起:“那個蠢貨根本就不會隱藏心事。更何況他買彩票那天,我也就在那家店裡,但他完全沒有注意到我。我就在那裡,他竟然沒有看到我!”
記者又問了什麼,羊承表情忽然變得有些扭曲:“我沒有經常買彩票,我隻是那天覺得自己運氣好,才會去碰運氣。”
“那個白癡還在店中念出了他買的彩票數字,叨咕說這樣偏僻的數字組合不可能中。我聽到了,他隨便買的那七組數字,竟然有四組都和我選的一樣。”
“是,我記住了。我當然會記住,不過幾個數字而已!我隻差三組數字,隻差三組,我就能中頭獎!而不是那個白癡。”
羊承又開始罵苗帆,罵他油滑、不要臉、愛鑽營、愛表現、愛拍馬屁、還捧上司老女人的臭腳……等等。
男鬼聽得恨不得過去掐死羊承,他根本不是這樣的人!這個羊承明顯是把他極度醜化了。
男鬼吼:“這個心胸狹窄的劣貨!他在妒忌我!”
秦耳:“安靜!否則我就給你貼靜音符。”
男鬼氣瘋,但他也不想影響秦耳,死死閉緊嘴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