竇敬祖沉默。
他當時年歲小,根本不記得這些事,家裡大人和村裡長輩也沒人會跟小孩子說這些。
實際上,村裡並不讚成讓老人為了兒孫去無根洞冒險,村裡如果有誰逼迫家裡老人去無根洞尋寶,都會被村人瞧不起甚至排斥。
所以村裡人從來不在村裡提這事,更不會跟小孩子說。
竇爺爺去闖無根洞,也是瞞著家裡兒孫。
竇爺爺回來後更不會跟孫子說他冒了多大危險,要讓孫子感激他。
竇敬祖也是直到前幾天,村長帶人抓住那背叛者,他才知道自己能成為全變異者的始末。
可笑的是,受利的是他,那背叛者沒有害他,卻害了印小福,就因為村長因為那背叛者逼迫自家老父母去無根洞尋寶,說了他兩句,讓他不要那麼做。
“更可恨的是那畜生在害了阿福後,竟然還能繼續裝無事人一樣生活在村子裡。更把他賣掉阿福的錢假裝是他在外麵當傭兵賺到的錢,在村裡過富人生活。我都不知道他晚上是怎麼睡得安穩的!”村長夫人恨得不行。
“沒了良心的人才不會睡不安穩。隻有有良心的人才會因為自己做錯事而感到不安。”竇敬祖說。
村長夫人恨聲詛咒。
印小福眼睛變紅,煞氣又濃鬱了兩分。
秦耳抬手就拍了他一巴掌。
印小福瞪他。
秦耳指指他靠著的村長夫人。
印小福冷靜下來,幾次深呼吸,變紅的眼睛又慢慢轉黑。
村長夫人見兒子這樣,也立刻安撫他,說那個畜生已經被抓,絕沒有好下場。又對秦耳露出感激的笑。
村長親眼看到秦耳隻不過輕輕拍了兒子一下,他兒子就恢複神智,心裡也鬆了口氣。
之前抓背叛者時,印小福當時就變得血紅一團,還是他身上有一道金光爆開,才讓他又恢複人形。
村長夫人原本還想讓兒子生活在自己身邊,不讓他跟著秦耳,見到這樣的情況,也隻能忍痛讓兒子給彆人打工。
村長按下對背叛者的怒火和深深的恨,繼續說道:“那畜生乾了那一票,怕被發現,加上村裡後來防守更嚴密,之後就不敢再輕舉妄動。但這次阿福出現,他擔心事情敗露,就想逃。但他又怕以後再也沒有得到進化奇跡的可能,就猶豫著沒走。”
村長夫人露出滿是譏諷的冷笑:“那是因為那畜生想把他老爹老娘送到島上幫他找進化奇跡。他聽說島上頻繁出現無
根洞,就想逼他老子娘上島。他老子娘雖然年紀大了,但身體還很健康,當然不願意。嵩鬆就騙他老子娘,說他女朋友懷孕了,希望他老子娘能為孫兒女多著想。嵩鬆那對爹媽竟然被那畜生說動了,還想瞞著我們偷偷上島。”
“他們自己上島,還想帶彆人上島。結果海上生迷霧,他們在海麵迷路,要不是巡海隊發現,他們說不定就死在海上了。”
“自己老父母差點死掉,那畜生也半點不在意。他發現無法偷偷上島,又不想逃掉以後再也無法得到進化的機會,就和人密謀想要攻占望鄉島,條件就是如果那些人發現能進化的寶貝,就得給他一個。”
秦耳聽到這裡忍不住問:“那些密謀攻占望鄉島的人打算如何占領望鄉島?他們就不怕你們報複?不怕其他人也來搶占島嶼?”
祖大雄說話了:“這個我最清楚,當時帶人抓住那幫家夥的就是我。他們準備了一個箱子,箱子裡麵全是一個個蟲卵。後來懂的人看了,才知道那是寄生蚊的蚊子卵。”
苗帆就在這時補充:“老板你不是讓我去盯梢那個臉上有鱗片的人嗎?我跟了他兩天一夜,見到他和嵩鬆見麵,印小福那時正在盯著嵩鬆,我們倆就彙合了。然後就發現有人乘坐飛行器過來,交給那鱗片人一個箱子。”
印小福坐在他母親腳邊,跟著補充:“那鱗片人讓嵩鬆想辦法帶著箱子登島,說他隻要在島上找個隱秘地方放下箱子,然後立刻離開島嶼,後麵的事就再也不用他操心。嵩鬆答應了。”
苗帆:“竇敬祖和那個祖大雄,以及村長他們就是在他們交接了箱子後出來把他們都抓了。當時打得好厲害,還有人想要偷偷打開箱子,但有我和小福在,那些人沒能得逞。”
秦耳聽出苗帆表功的意思,誇讚了他和印小福。
打工鬼聽到老板誇讚,雖然沒有得到實質好處,也還是很高興。
印小福冷哼,覺得苗帆太好打發,小腦袋卻昂得很高。那背叛者想要偷襲他父親,被他一巴掌就秒了!要不是秦耳死活不讓他吞噬活人靈魂,他非把那畜生的靈魂給撕碎吃掉不可。
村長聽不到苗帆說話,但祖大雄和兒子印小福說的話他都聽到了,當即含著怒火道:“那些畜生!寄生蚊是什麼東西?那是連邊境軍都頭疼的怪物。他們竟然為了攻占望鄉島,就要在島上釋放寄生蚊。”
竇敬祖也冷著臉說:“他們打得好主意。一旦望鄉島出現寄生蚊,一般人誰還敢來島上?就是3S級也不敢保證自己時時刻刻都能防護好。”
秦耳明白了:“他們這是想要把島嶼占下來,慢慢等待和尋找無根洞,再慢慢研究無根洞出現的進化奇跡。”
村長用力道:“就是這樣。”
秦耳還想到一點,那些打算在島上釋放寄生蚊的人,大概也想把望鄉島當做黑毒草的培養基地。
黑毒草雖然有輔助進化的作用,但它的生成來曆卻太可怕,讓人知道,必然會遭到極大抵製。
但如果這個組織能占領望鄉島,不
管他們以後能不能發現無根洞裡的進化秘密,他們都可以以此為借口來掩蓋黑毒草的出處。
真正一石二鳥。
“那些寄生蚊卵,你們打算怎麼處理?”秦耳問。
村長毫不猶豫地說:“已經燒了。”
秦耳放心了,“那東西確實很麻煩,能銷毀就銷毀。”
村長補充:“我們原本想拿這一箱子蚊子卵當證據,但被我們抓住的幾個人全都莫名死亡,死時還出現精神力暴動。要不是阿福,當時我們可能都會被卷入精神力暴動中。”
祖大雄立刻說:“阿福說是你給他的符籙保護了大家,說你能治療精神力暴動。這是真的嗎?”
印小福幽幽道:“你沒看直播嗎?”
祖大雄嘴唇動了動,他看了,但還是想要當麵確定一下。
秦耳衝著祖大雄點點頭,心裡已經猜出祖大雄來找他的目的。
祖大雄狂喜:“太好了!我要求你的事就是……”
“大雄!”村長無奈。
祖大雄轉頭:“村長,讓我說完吧。”
村長很想捂額,這下好了,他們英雄漁村真的要欠下秦耳很多很多人情。
祖大雄的愛人病了,已經是二次精神力暴動,因為沒藥劑也沒治療者能救他,如今隻能用一種很特彆的藥讓他陷入昏迷,但這種藥也不能維持很長時間。
一旦那位醒來,就再也無法挽回。
祖大雄用力抹臉,痛苦道:“我原本想進島找無根洞,看能不能找到什麼奇跡救回他。但無根洞突然開始大麵積吞噬生機,還變得特彆不穩定,所有想要進島尋找無根洞的人都被阻止。我不怕死,但我怕死得毫無意義。”
村長怒瞪祖大雄:“早跟你說多少遍了,如果你死了,到時候小米也會孤孤單單地一個人死在精神力暴動中,說不定死時還會以為你離開了他。而且你和小米都死了,你們的父母怎麼辦?白發人送黑發人,你讓四個老人怎麼活下去?而且就因為你的想法,你們父母就幾次想偷偷上島,你都忘了?”
祖大雄捂住臉,堂堂大男人腰都塌了。他就是顧忌著家裡的四個老人,才不敢衝動,還得看著四個老人不讓他們上島。可他又認為闖無根洞是唯一救小米的機會,這份糾結快把他折磨死了。
村長罵完祖大雄,就麵帶乞求地對秦耳說:“秦先生,您看您能幫大雄愛人一把嗎?治療費不管多少都好說。”
祖大雄立刻抬頭緊緊盯住秦耳,其他人也都暗含期待看向秦耳。
秦耳擺擺手。
祖大雄當即心裡一涼。
秦耳:“我以為什麼事呢。你們看是你們把人帶過來,還是我過去?”
祖大雄噗通一下從藤椅上滑到了地板上,手還按住了心臟。
其他人也一起露出了歡喜笑容。
村長看到祖大雄那樣子,忍不住又好氣又好笑:“看看你!都成什麼樣了,還不快起來!”
祖大雄茫然又沒有真實感地說:“我腿沒知覺了,讓我緩緩。”
祖大雄的腿當然不是沒知覺,他隻是心情大起大落,導致影響了身體感知。
但不到半分鐘,他就蹦了起來,大聲說:“秦先生,不用你過去,我這就去把小米帶過來!”
說完,不等其他人反應,祖大雄就飛速跑走了。
村長氣,不好意思地對秦耳說:“大雄是個急性子,小米精神力暴動後,他就沒好好休息過,還得忙著村警所的事,我們讓他休息他還不願意。其實……大家都能看出來,大雄也是不想活了,他在折磨自己。”
村長夫人摟著兒子輕聲歎氣。像大雄和小米這樣的情況,又豈是一例?
竇敬祖輕咳一聲。
村長理會,跟秦耳提起:“我聽阿祖說,你想在島上安家?怎麼會突然有這個想法?”
秦耳懂村長的意思,村長也在懷疑他是為了無根洞的進化奇跡才選擇留在島上,但不好意思問出來。
秦耳笑了笑,說道:“不管你們相信不相信,無根洞以後再也不會出現。至於說進化奇跡,也不是在無根洞,而是在屋脊山的另一邊。我想留在島上,隻因為外麵的地皮太貴,我買不起。而我打算找塊地皮建立門派,收一些門徒,教他們怎麼治療精神力暴動和基因崩潰症。”
秦耳這段話不長,但包含的信息量太大,村長夫婦和竇敬祖都聽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