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戰鬥開始!”
緊促的戰鼓聲後,台上的秦小榕和丁菱一起動了。
秦小榕手一揮,數片榕樹葉憑空出現,如利箭飛向丁菱。
丁菱的身周則出現了水紋。水紋晃晃悠悠地蕩開,速度緩慢地淌向秦小榕方向。
榕樹葉沒有碰到丁菱,被丁菱身周的水球給擋住。
咦?秦小榕詫異地看向丁菱。
哪怕樹葉和自身分離,秦小榕也依舊能感知到剛剛飛出的幾片樹葉的情況。
就在剛剛,它發現樹葉的能量一點點消失,就像是被什麼給吸收了一般。
淌向秦小榕的水流速度突然加快,等觀眾們注意到時,秦小榕已經被水流圍了一圈。
水流越來越多,賽台以兩人為中心的地麵濕了一大片,潮濕的痕跡還在往外圍擴散。
飛葉、水箭互相交錯,你來我往。
賽台上的攻擊很是熱鬨,也頗為好看。
但觀眾們總覺得這場攻擊還差些什麼,就跟上一場一樣,多少有些軟綿綿之感。
上一場那少女還又是槍又是炸-彈,可這一場連硝煙都沒有。
“上一場比試大家都認為是小鬼在欺負年輕妹子,實際上那位妹子壓根不是什麼軟妹子,她一上場就施展了攻擊……”
“老楊,你上場可沒跟我說這段。當時我記得你就盯著人女孩的蘿莉裙看了。”
“我那是在判斷那裙子是否也是異種戰鬥服的一種。畢竟除了電影電視節目,想要在真實戰場看到女孩穿裙子實在太少見。”
“我想問你當時真的看出來那女孩的異能是什麼了嗎?”
“當然!鐵定是氣味類。”
“難道你不是根據賽後的現場數據分析才看出來?”
“開羅,你這樣說還想不想跟我搭檔了。我那不是老眼昏花,我那明明是給大家留懸念,誰知道那位選手躺平太快,我都沒來得及扔出包袱。而且我又不是上一場的解說員,我為什麼要跟你說那麼多?你給我發工資嗎?”
觀眾席一片笑聲。
大約是對第一場比賽解說不滿,第二場比賽就換了兩名新現場解說。
大賽官方在開賽前就對兩名解說簡單介紹了名字和背景。一名是類似江戟的探險直播傭兵,一名是地下擂台賽執業多年的老解說。
兩人對各種戰鬥經驗豐富,兼之言語詼諧幽默,拿著資料看著現場就能說出花來。
“他們也找過我。”江戟小聲嘀咕。
解說報酬還挺高,他當時挺心動,但想到他很可能要代表玄門出戰,最終還是忍痛拒絕。
解說開羅抬杠:“既然你說自己沒有老眼昏花,來,那就看看目前賽台上兩位選手,尤其是那位與南靈城主千金同名同姓的參賽選手這時正在乾什麼?”
“她在布局。”老楊看似慢條斯理,實際語速極快,偏能讓人都能聽清他在說什麼:“我們都知道水係異能初期
攻擊力極小,很多水係異能者隻能轉去做醫生護士,有些人還跑去植物園和農莊專門負責澆水。但一旦水係異能能提升到B級,就有了強大的殺傷力。”
“水係異能者想要殺死敵人的方法多樣,最簡單的就是用水窒息敵方,弄個水球罩住對方的腦袋。缺點是這種水球比較容易打破,水係異能者必須不斷操控水球讓水球維持狀態。”
開羅:“但丁菱的對手是個植物類全變異者,植物應該不怕被水淹吧?至少短時間肯定不怕。”
老楊:“所以這種場合,一般水係異能者會采取把對手體內水分全部吸取出來的方式取勝。”
開羅:“可我們現在看到的是滿場都是水,就好像浴池籠頭忘記關了,水從浴缸漫出來,淌得到處都是。”
老楊不急不忙:“很多水係異能者因為自己的攻擊比較低,就會隨身攜帶一些附加物來增加自己的攻擊力度。比如有人會帶冷凍劑,把自己的水變成冰。還有人會攜帶毒-藥,把毒-藥撒入水中。”
開羅:“那麼你是認為丁菱額外攜帶了特殊物品?你覺得有可能是那種?”
老楊:“方式太多。我們且看玄門秦小榕的應對!一般來說木係異能者最喜歡用的攻擊方式就是絞殺,要麼用藤蔓、要麼用根係,還有就是用樹枝抽打,比較特殊的可以利用本身的材料性質……”
開羅:“嗯,最著名的木係強者埃裡克·鐵木,他就是利用了鐵木的堅硬性質,正好他本身就是擊劍愛好者,所以他的攻擊方式就是用木劍攻擊敵人,他的木劍源源不斷,在必要時還能化作暗器……”
老楊:“這裡的秦小榕卻使用了極為少見的飛葉攻擊,而且不知道是不是他年齡較小,能量不夠的緣故,他每次飛出的葉片隻有幾片。這樣的攻擊簡直就像玩耍!”
開羅:“丁菱似乎也不急,隻把水放得滿賽台都是,放出的水箭也跟逗小孩一樣。”
老楊:“不,丁菱在布局,她放出的水已經徹底包圍秦小榕,如果她要在水中釋放什麼,就是現在!問題是秦小榕,他到底在乾什麼?玄門不可能真派一個攻擊力這麼低的小孩上來玩耍。”
“啊!”開羅突然驚叫:“我剛剛收到賽場送來的最新數據,我們都看走眼了!那個小樹人看似站在那裡扔葉子玩,實際人家的根係已經深入賽台內部!”
觀眾們:“噢噢噢!”
老楊:“小樹人?你可彆給人小孩亂起外號,讓人聽到還以為這是異植變的人。”
開羅嬉笑:“人變的樹,樹變的人,兩者又有什麼區彆?老楊,你真的認為玄門秦小榕是舊人類的植物係全變異者?你見過哪個人類變成植物後是這個樣子?”
老楊:“一般我們看到的植物係變異的舊人類,要麼部分肢體變成植物,要麼就是變成一個完整的植物,這個秦小榕確實比較特殊,他全身上下能明顯看出來都是植物構成,但他的植物外表卻模擬成了人形,就像我們在電影電視中經常看到的樹人模樣。”
開羅:“這麼
說你也認為他不是純種人類,而是……”
老楊一拍桌麵:“我什麼都沒說!但就算異植真的產生不亞於人類的智慧,我也不覺得奇怪。大災變後,人都能變成物品了,為什麼植物不能變成人?”
開羅聲音忽然變得詭異:“如果異植和異獸的智慧真的達到不亞於人的地步,那麼在我們人類禁足的屋脊山對麵,那片龐大的領土是否已經出現由高等異植和高等異獸統治的社會?”
“回到賽場!”老楊猛地提高聲音:“真正的戰鬥很少會打得天崩地裂,絕大多數高手的勝負都在無聲無息間。這場戰鬥就是如此!現在我們可以看出……”
“啊啊啊啊!”無數驚叫從觀眾席響起,不少觀眾激動得站了起來。
正在看直播的南靈城主夫人也激動地撲向屏幕。
賽台上,丁菱的外貌正在一點點改變。就像時間在她身上倒退,她肉眼可見地從一個老態龍鐘滿臉皺紋和老人斑的老太婆變成了一個皮膚光滑姿容秀麗的年輕女子。
“發生了什麼事情?為什麼丁菱會有這樣的變化?”解說開羅似乎在翻資料。
老楊麵目變得嚴肅,但沒有人看到他,隻能聽到他的聲音:“我在地下賽場也看到過類似的擂台手。他們一開始看起來都很弱,但在打鬥途中會越變越強,相反他們的對手卻會越來越弱,最後基本都是死於力竭。”
開羅:“現在我們已經可以明確台上選手丁菱的身份,她那張臉就是南靈城主千金!可她為什麼會變成老太模樣?又為什麼能恢複?”
“我們都看過望鄉島直播,也都知道真丁菱被綁架,可現在她卻作為南靈城的挑戰選手出現在賽台上,她本人還變得如此怪異。這一切都隱含了什麼樣的秘密?”
也許是解說有力,也許是丁菱的身份和變化讓人們十分好奇,也許是秦小榕的身份吸引人們探究。
觀看這場直播的人遠超同期的其他大賽直播,熱評也接連不斷,討論的人極多。
哪怕賽台上的打鬥一點都不精彩,卻莫名吸引人們眼睛都不眨一下地盯著看。
海禦側頭和秦耳低語:“看出來了嗎?”
秦耳點頭:“丁菱的水係異能變異了。”
辛潞和馬克西姆等人看了個寂寞,聽到兩人說話,不由擠到兩人麵前,馬克西姆就趴在秦耳身後,問:“你們看出什麼了?我就看他們磨磨唧唧。你說丁菱的水係異能變異,是什麼方向的變異?”
秦耳眼睛清楚看見台上的能量變化:“你們知道為什麼水係異能者很多人都跑去做醫生和治療者,或者去澆灌植物嗎?”
辛潞:“因為水蘊含生機?”
秦耳打了個響指:“可丁菱的水卻在反其道而行。”
馬克西姆震驚臉:“法克!這麼說丁菱的水能吸收生機?怪不得她突然從老太婆變成少女……但她原本不就很年輕嗎?她又是怎麼變成老太婆的?”
這個問題幾乎所有人都想知道。
兩名解說在做各
種猜測。
秦耳看向海禦:“你看出了什麼?”
海禦擁有真實之眼,所有隱藏力量都彆想瞞過他的眼睛。
海禦左眼瞳孔異常,但除了秦耳,幾乎無人注意到。
自從海禦變成多眼怪後,不知為何,哪怕在他已經能控製自己的眼睛數量後,人們也不敢直視他的眼睛。
海禦如今可以輕鬆把某一隻的眼睛的能力轉換到現有眼睛中,他的左眼現在就是真實之眼。
海禦:丁菱的身體中有一種像是蟎蟲一樣的極微小寄生蟲,這些寄生蟲遍布她的全身,包括她釋放出去的水流中,也全是這種寄生蟲。⊙”
馬克西姆、辛潞和江戟幾個當即打了個冷顫。
雖然知道人體中有寄生蟲是很常見的事,但一想到那麼漂亮的一個姑娘,身體中全是肉眼看不見的小蟲子在爬,就連她釋放出來的水和排泄物中也全都是……惡!
“我萎了!你這麼說讓我以後還怎麼和女孩接觸!”馬克西姆痛苦控訴。
海禦冷笑:“正好讓你少禍害點女孩。”
“彆亂用詞好不好。什麼叫禍害?大家都是成年人,你情我願好嗎?我有時都覺得她們在把我當工具用。”馬克西姆咕噥。
“嗬!”海禦對馬克西姆放蕩的生活方式不予置評。
“秦滿倉你給我把耳朵捂上!”辛潞屈指敲在偷聽的秦滿倉腦門上。
秦滿倉捂著腦門痛叫。
江戟急:“你們彆鬨了,秦小榕還在賽台上呢。那些寄生蟲有什麼作用?為什麼丁菱體內會有那麼多寄生蟲?她的異能變異又是怎麼回事?”
海禦隻簡單道:“那些寄生蟲在吸取丁菱的能量。”
江戟感覺自己聽懂了,又感覺自己沒聽懂。
秦耳看大家都有點懵逼,解釋:“我之所以說丁菱的水係異能變異就是因為這些寄生蟲,她現在釋放出去的水流不但不會含有半點生機,反而會掠奪所有碰觸目標的生機。”
“而丁菱之所以會從青春女子變成老太婆,也是因為她體內的寄生蟲作祟。她平時如果不能不間斷地吸收能量,那些寄生蟲就會不斷吸取她身體中的能量,直到把她吸乾。”
馬克西姆不解:“她為什麼要這樣對待自己?弄一堆會吸乾自己的蟲子放自己身體內?”
海禦冷不丁道:“那是因為那些蟲子對人體有一定好處。”
“好處?都把人從年輕女郎吸成了老太婆,這還叫有好處?”馬克西姆怪叫。
海禦一指台上:“那是你沒有看到那些蟲子也在保護丁菱的重要器官和她的精神力。隻要丁菱能持續給這些蟲子提供能量,這些蟲子就能保證她不死。青春和不死,你會選擇哪一個?”
“呃……”馬克西姆張大嘴,這個選擇可真是太難了。
“就不能又要青春又要不死嗎?”
海禦放嘲諷:“人人都這麼渴望。丁菱肯定和你一樣的想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