麻倉葉弘無法,他拗不過養父,便輕鞠身子,匆忙跑出去迎接。而外麵到來的右大臣早就習慣了葉王的態度,連天皇都無法讓他彎腰,又何況是他們呢,也正是因為如此,對於晴明和道滿的上位,朝中的貴族喜聞樂見,卻萬萬沒想到麻倉葉王隻是被冷待幾天而已,國家便出現了嚴重的災禍。
難道朝廷真的離不開麻倉葉王嗎?
滿朝文武的內心一片絕望,可在天皇執拗著不願妥協的時候,他們又挺不住壓力朝麻倉葉王低下了頭。一改以前的鄙夷不屑,右大臣麵上帶著討好的笑容走入麻倉家後院,他內心的壓抑和屈辱,濃烈到讓葉王勾起嘴角。對於驕傲的貴族來說,沒有比對平民卑躬屈膝更難受的事情了。
“許久不見了,葉王大人,你不在朝中的幾日,吾等甚為掛念,若非兄長離不了宮,定會親自上門拜訪。”左右大臣都是藤原出身,還是堂兄弟,不過有親緣關係不代表關係融洽,起碼在麻倉葉王出現之前,這兩人還是在自相殘殺的,隻是因為有了共同的敵人,才開始以兄弟相稱。
沉默了半晌,葉王才笑道:“右大臣不必客氣,我想你上門也不是為了和我敘舊吧。”他忽然發現,離開權利中心的這段休假時間,他已經把對方的名字忘記了。
硬擠出來的笑容一僵,右大臣直言道:“我想葉王大人應該知道……”
“你說笑了,我閉門多日不出,哪裡知道外麵的事情,還請大人為在下解惑。”葉王道。
右大臣的表情很難看,現在鴨川出那麼大的事,就算他們沒有靈力也知道封印鴨川女神是個無比糟糕的決定了。作為支持神祇伯決定的人,他麵上也無光,但也隻能硬著頭皮道:“此事…還要從鴨川水泛濫說起。”他抬頭看了眼葉王的臉色,見對方饒有興致的模樣,隻能繼續往下講。
“…洪水褪去後,疫病蔓延,為驅逐邪穢,天皇命安倍晴明祭祀驅邪。雖後來瘟疫平息,但天象異常,雖是夏季,卻冷若寒冬,我等…便在神祇伯的提議下,封印鴨川女神……”
“嗬。”
右大臣閉上嘴巴,憤恨的看向對麵的葉王,後者此時卻沒有看他,而是望著在寢室榻榻米上打滾的貓咪。地麵剛剛被葉王用陰陽術清洗過,臟汙和異味被一並清除,鹹菜整個貓貼在地板上,不停的在上麵摩擦打滑,試圖再次將自己的味道留在榻榻米上。
小貓咪在地板上連滾幾個圈,看的葉王忍不住笑起,注意到右大臣沒了聲響,他才重新將視線落在他身上道:“此時我已明了,但右大臣也該清楚,封印女神乃是天皇的決定,葉王不過區區凡人又能如何?既神祇官有能力懲治女神,那便有能力解封才是,與其在我這裡浪費時間,不如讓神祇伯再開祭祀。”顯然葉王不想管這件事。
“不是的葉王大人,神祇伯那廝沽名釣譽,為個人利益不顧朝廷,你……”聽到葉王明顯的拒絕,右大臣的臉失去了血色,他也顧不得作為公卿的尊嚴,連忙解釋道。
葉王不為所動,平靜道:“況且此事既已交給晴明君負責,我又如何能半途插手呢。不然豈不是對晴明君的不尊重,亦是對天皇命令的懷疑。”
可是右大臣來麻倉家,是天皇默許的,也就是他已經知道要找葉王才能解決現在的麻煩,可又實在是拉不下臉來請他回去。但這樣的話右大臣怎麼可能說出口,他為難的麵色通紅,猛的站起身,正忍不住發飆的時候,忽然一陣寒氣襲上後背,對上葉王沒有情緒的紅眸,他打了個寒顫,迅速冷靜下來。對啊,這可是麻倉葉王,那個心狠手辣的怪物。
當然為扶持現在的天皇上位,朝廷一半人受到清洗,熟悉的麵孔接連消失,也讓僥幸保住性命和官位的人們不敢生出半點反抗之心。麻倉葉王無父無母,無妻無子,他沒有任何弱點,也不被任何人拿捏,正是因為如此,原本一心感謝他的天皇才開始視他為心頭大患。
心如死灰,右大臣起身告彆道:“既如此,在下便不打擾葉王大人休息了。”
麵上的淺笑不變,葉王做了個請的動作,目送右大臣離開。
不速之客離開後,葉王唇畔的笑容也跟著消失,他起身站在廊下望著上空,能夠看到京都結界上撐開的縫隙。腳下傳來潮濕的感覺,隨後那水便在現在的極端天氣中化為刺骨的寒刃。葉王低頭看去,便見鹹菜將爪子放到了自己的水盆裡,它一爪一爪的往外麵撓水,隨後猛的一拍,將整個水盆打翻。
媽媽,菜菜沒水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