琇瑩邊走邊皺起了眉,他有些不喜歡這人的態度。
好吧,這人他也看著難受。
他是偶爾暴力,但不用這麼緊張吧,不要把他當成見人就砍的瘋子一樣拘謹對待啊。
而且章台宮是他家,比長樂候府還熟。他回家見他哥哥,也不用彆人引路,這太嚴肅了,搞得他都不敢搭話,問問阿兄的現狀。
扶蘇也是有點不習慣,抓緊了琇瑩的脖子,他回家了嗎?為什麼他看見這人感覺脖子涼涼的,怎麼看怎麼不喜歡。
好在很快就到了章台宮內殿,那人退了下去,琇瑩和扶蘇齊齊鬆了口氣進了屋,阿政正翻著書,等著他們倆回來吃飯。
見琇瑩和扶蘇不像高興地進來了,就抬起眼,“怎麼了。”
琇瑩隨意坐到了他對麵,上手拿了塊糕遞給了扶蘇,這才托腮問他。
他就是撒嬌,無意識地抱怨道,“阿兄,我回自己家不用旁人引路!我能認識回家的路。”
他哼哼唧唧,拖長了尾音,鳳眼裡全是委屈。
“而且這引路的人是誰啊,阿兄為什麼要讓一個我不認識的人去領我過來,我才離開大半年,阿兄心裡就沒有我了,我不是阿兄的心尖尖了。”
阿政遞給了扶蘇一小杯奶,這才輕笑與他道,“好好說話。”
琇瑩才不,他偏過臉,一副我不想跟你說話的樣子,身體還是忍不住前傾,阿兄,快哄我一下,你哄我一下,我就不生氣了。
阿政難得見他置氣,也沒有被冒犯到的生氣,畢竟他自小時候就好哄的很,於是他如以前一樣摸了摸他的頭。
“他領了南的班,剛接過來,他做事不錯,就是不熟悉你的脾氣,難免局促。”
果然琇瑩很快就不生氣了,他有點懊惱,輕問兄長。
“南翁的病還沒好嗎,哎呀,倒是我小人之心了,那我年節給他多包些錢。”
阿政嗯了一聲,不在意這個,隻是遞給琇瑩一道奏書。
琇瑩一邊接了過去,一邊問他阿兄,“對了,他喚何名啊。”
他是無意識問,阿政翻了一頁書,也很隨意地回他,“好像喚趙高。”
琇瑩的腦子嗡的一聲,空白一片,好半晌才艱難的開口,“趙,高!”
他身上突然騰起一股子想殺人的戾氣,眼眸中全是凶光,他又一字一頓的問他哥,“他叫趙高?”
末尾的那個高字,他說得殺氣騰騰。
阿政看他變臉,也是忽收了笑,周身氣度弘雅,卻無端帶著幾分寒氣,他依舊是慢悠悠的語調,可無端透了幾分危險。
“趙高怎麼了?”
琇瑩陰沉著臉,將扶蘇放在了自己身前,撥了劍,寒光乍現,他咬牙切齒。
“他沒啥,就是我們辛苦乾的事業,他一來,直接給毀了。”
他還那樣對死後的你。我砍了他!
扶蘇也是看見他王叔撥劍,想起了他王叔一路的凶殘,王叔一撥劍,就得有人死,他立馬乖覺地滾到了他稍顯正常的父王身邊。
他那稍顯正常的父王見王叔要撥劍砍人,連眉頭都沒動,隻將筆放下。
?想看夕仰寫的《[秦]說實話,我是我哥最大的粉頭》第 98 章 回秦嗎?請記住本站域名[(
“琇瑩,滾回來坐好。”
秦公子提劍追殺一個奴仆,有失儀態。
阿政抬了眼,眼眸深遂似海,讓人看不清楚他的情緒。
琇瑩覺得自己應該鬨的,他哥讓他滾過去,雖然阿兄生氣時經常讓他滾來滾去,可還是為了趙高罵他。
他不開心,可他也不忍心怪他哥,他就隻好遷怒給趙高。
都怪趙高,都是他的錯,就該削!等我勸了阿兄,得了允許,立馬給他削成人棍。
有討厭的東西,絕不能留著過夜。
然後他就乖乖收了劍,坐回了原位,然後很乖的道了一句“阿兄,我滾回來坐好了。”
阿政被他逗笑了,但心裡己經繞了八個彎,琇瑩生來有異,上次這麼讓他生氣的是李斯。
那趙高身上便是有貓膩,有可能跟李斯一樣,就是說趙高也會背叛孤嗎?
他瞥了一下那邊氣得想咬人,凶性不改的琇瑩,真凶。
但他摸了摸這小獸的腦袋,這小獸又在他麵前乖順,哪裡凶,這分彆是他的乖乖。
他忽然輕笑,心情很好,“璨璨,與孤細說,算了,不必細說,直接你領走罷。”
琇瑩也是呆了,他記得他好像還沒開始說服兄長。
我兄長討厭彆人左右他的選擇,李斯阿兄沒殺啊,那現在為什麼無錯就殺趙高。
阿政一眼就看出他的想法,他的琇瑩太天真了。
不殺李斯是因為李斯沒理由對我一直忠誠,他向利,自然會因為更大的利益背叛我,這無可厚非。
他與李斯是一段路的同行者,他們都不敢交付信任。李斯給他才華為用,他給李斯挑燈指路。況且李斯是他的丞相,單憑才華本事,便可以活著了。
而趙高是下奴,依憑他的恩澤,必須付以忠誠,如果連忠誠都做不到,那要他何用?
做丞相的李斯隻有一個,而趙高這樣的狗,他有千萬個,既然有更忠心的,那為何不殺他?
“琇瑩,乖。”王伸出了手,琇瑩頓時也不多想了,兄長自有分寸。
他於是給他阿兄遞了杯茶。
阿政搖頭,琇瑩收了茶,把自己的臉送上去了,阿政輕笑著,揉他的臉,“孤讓你給孤遞筆。”
琇瑩臉騰的紅了,把臉收了,遞上了筆。
他不明白也不問,隻是溫聲軟語,“阿兄,此人是趙室遺族,該死。阿兄把他交給我,我一定會給他想要的溫暖。”
他的刀已經饑渴難耐了,他要給趙高呂不韋般的關懷,淩遲了他。
阿政招他過來身邊,他實在是喜歡他的小琇瑩,琇瑩是同行者,亦是交托後背的孤最信任的孩子。
趙室遺族嗎,看來他需要去查一下南了。
“最好讓他把趙氏餘孽都吐出來。”
琇瑩乖乖坐他身邊,應了聲好。
與他說些沿途的見聞,緊挨著他,阿政回了幾句,他們如以往一樣,互相傳遞著對方的溫度,分享彼此的快樂。
扶蘇第一次覺得自己應該滾回去,他完全插不進去他父王和王叔之間,他們倆個跟他吃過的黏米糕和他的牙一樣黏。
於是他真的潤到另一邊,給自己又拿了一塊糕,忽然覺得自己是個清醒的崽,哎呀,還是一個人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