塗慕真落落大方的在桌旁坐下,與趙誌恒之間隻隔著一張方桌。
趙誌恒心下大定,扭過頭看向塗慕真,譏笑出聲:“我還以為,你要在那院子裡一直站著呢!”
“我當然是寧願站在寒風瑟瑟的院子裡,也不願意讓你這麼一張麵目可憎的臉龐出現在我麵前的。”
塗慕真不以為意,譏諷的道,“隻可惜,你趙某人的臉皮實在厚如城牆,我屢次當麵催債你都能不為所動,那我也隻能委屈一下自己,再當麵追討一回了!”
趙誌恒的臉色再次黑了下來。
塗慕真當然不會在意他的臉色如何。
事實上,趙誌恒的臉色越是難看,她這心裡啊,就越是高興!
“所以,你今天來,並不是來與我互述衷腸的,而是一門心思來找我討債的?”
趙誌恒冷聲問道。
“你這是說的什麼鬼話?”
塗慕真被嚇了一跳的模樣,驚訝的看著他:“互述衷腸?虧你還是個讀書人,竟然能當著自己債主的麵,說出這樣的話來!你也不瞧瞧你那樣子,你配嗎?”
趙誌恒臉色鐵青,一拳砸在桌子上:“塗慕真,你不要欺人太甚了!”
自打塗慕真今日露麵以來,她這一張嘴就沒饒過人!
“這欺人太甚的,難道不是你趙某人嗎?”
塗慕真不屑的看了趙誌恒一眼,“你最好小心點兒,彆把人家無為寺的桌子給砸破了。省得你這一個不小心,再多出個債主來!”
趙誌恒:“……我房裡的書信,是不是你拿走的?”
既然嘴上功夫比不過,趙誌恒乾脆也就死了這條心,直奔主題。
“書信?什麼書信?”
塗慕真當然不可能承認這事兒,“我連你趙家在哪兒都不知道,還能拿走你家的東西?再說了,這偷盜之事,那可是犯了刑律的。我爹好歹也是一縣捕頭,我身為他的女兒,難道還能做出知法犯法的事情出來不成?你未免也太小看我了!”
不是塗慕真拿的?
趙誌恒頓時驚疑不定起來。
畢竟信件丟失一事,就發生在他暗示塗慕真,自己手裡有她的把柄之後。
而且他和常二妮雙雙落水之事,事後他怎麼想怎麼覺得蹊蹺,總覺得這裡頭處處都有塗慕真的痕跡。
可看塗慕真這樣子,又實在不像是在說謊。
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趙誌恒完全沒有想到,這世上,有一種演技,是他根本就看不破的。
“我說,你這把我叫進來又東拉西扯的,實際上還是想賴賬是吧?”
塗慕真不耐的道,“算了,我也知道你們家最近發生了不少事兒。看在你我相識一場的份兒上,我也不要你把我借你的銀錢全部還清了。零頭我都給你減了,你就還我一個整數,一百兩銀子吧!”
她話音一落,趙誌恒當即就被震得打了個哆嗦。
“一百兩銀子?”
趙誌恒不可思議的道,“你怎麼不乾脆去搶好了?!”
他怎麼可能欠塗慕真這麼多的銀子?!
“我隻不過是要拿回自己的銀子罷了,怎麼可能去搶?”
塗慕真眉頭一皺,“再說了,這筆銀子又不是我張口胡說的,這是我早就私下裡算過好幾遍的!真要較真兒的話,你欠我的銀錢一百五十兩都打不住!我這已經很給你麵子了好不好?你要不信,那就拿紙筆來,你我麵對麵再算上一遍!省得我這辦了好事還落不著一句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