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霍文直沒再讓人偷偷給自己化上蒼白臉色的妝容,就這麼正常的走出了院門,去給他娘請安。
謝淑君正在聽幾個婆子彙報府中事務,一聽說兒子來了,她忙把這些婆子給打發了下去,又讓人上了兒子喜歡吃的點心和喜歡喝的茶。
“文直,你今日怎麼起身了?”
謝淑君翻來覆去的打量著兒子的臉色,眼中難掩擔憂之色。
“娘,我的傷已經好得差不多了。”
霍文直任由他娘打量,笑道,“我在床上躺了這麼些天,骨頭都躺軟了。我這要是再不起來走走啊,隻怕彆人還真當我已經不行了呢。”
“胡說!”
謝淑君臉色一沉,當即就在兒子肩膀上打了一下,“什麼行不行的……這種不吉利的話,你以後不許再說了!”
“是是是,是我說錯話了。”
霍文直立刻低頭認錯道,“娘,你有沒有想過,如果有一天,兒子分府出去另居可好?”
“什麼?!”
謝淑君滿臉震驚,“這種話,是誰告訴你的?你是衛國公府的嫡子,怎麼能夠分府另居呢?是不是世子那邊兒又派人在你耳朵便胡說……”
“娘!”
霍文直打斷了謝淑君的話,認真的道,“其實這件事情,我很早以前就想過了。隻是我怕傷了您的心,所以才一直沒有說出來而已。可您看眼下府中這種情況……您覺得,就算我一直住在衛國公府中,難道就一定是件好事嗎?”
謝淑君啞口無言。
她來回走動不停,手中的帕子絞了又絞,可見她此刻的心情到底有多麼煎熬。
霍文直也不催促,就這麼靜靜的看著他娘。
“還是不行!”
謝淑君想了半響,終究還是拒絕了兒子的這個提議。
“娘……”
霍文直滿臉無奈。
“文直,你先聽娘說。”
謝淑君此刻看起來很是冷靜,並不像是失去了理智一般,“我知道,我兒在這府中住得不開心,可娘又何嘗不是如此呢?文直,你有沒有想過,你可以分府另住,那娘呢?難道你要丟下娘,獨自搬出去,把娘一個人丟在這吃人的府中嗎?”
霍文直頓時心頭一痛:“兒子自是要帶著娘一塊兒出去住的……”
“彆說傻話了。”
謝淑君搖了搖頭,“你爹還在呢,娘怎麼可能搬出去住?”
霍文直一時無言。
“當然了,娘之所以不讓你搬出去住,並不是私心作祟。”
謝淑君突然笑道,“你現在除了在錦衣衛的職位,並無其他爵位在身。你若是此時分府另住,以後就和國公府再也沒有什麼關係,不過是國公府的旁支罷了。
哪怕是你爹還健在,以他的脾性,也不可能過多的照應你。這京城上下,沒了國公府這個招牌,就算有嫻妃娘娘的看重,你以為你以後走出門去,還能被人高看一眼嗎?
真到了那時候,你不過是個無名之輩罷了,連個像樣兒的媳婦兒都娶不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