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對它們來說,這裡就是一個天然的糧倉。
天狂湊過來,他揮舞了一下胳膊,飽滿賁張的二頭肌表麵盤虯著密集血管。他把握在右手的長柄戰斧換到左手,凝神注視著天浩手裡的黑麥冬:“老三,這草長得真快啊!我記得前兩天它們還很短,怎麼現在一下子就變成了這樣?”
“我不知道。”天浩英俊的側臉上掠過一絲自嘲:“恐怕隻有神靈才能給我們解釋。”
天狂“嘿嘿嘿嘿”訕笑了幾聲:“現在怎麼辦?”
“這是一塊天然的牧場,巨角鹿呆在這裡攆都攆不走。”天浩邊說邊彎下身子蹲在地上,隨手撿起一塊小石子,在雪花融化浸潤過的空地上劃出幾根簡單線條:“這是咱們的寨子,東麵是大海,南邊是耕地,現在北麵這個山穀,也就是我們現在的位置,距離寨子其實不遠。隻要連起來,整塊地方都是咱們的。”
他說話言簡意賅,跟在天浩身邊時間久了,天狂已經習慣這種表達方式。他並不認為在三弟身邊充當保鏢是一種羞辱,身高與體重永遠比不上高深的智慧。大塊頭的他單膝蹲下,左手倒杵著握柄朝下的戰斧,思索片刻:“你的意思是,咱們要占領這個牧場?”
“為什麼不呢?”天浩很高興天狂保持著與自己一致的思維:“地裡的莊稼收成會受到天氣影響,降水或者乾旱在很大程度上決定了當年的收成。可是這裡不同,我觀察了很久,鹿群一直保持這個規模,無論增加還是減少的幅度都不大。這意味著它們可以自我調控,更重要的還是食物,也就是這種草。它的生長速度剛好可以滿足鹿群需求,就像一根釘子,把它們牢牢釘在這兒,哪兒也去不了。”
天狂眼睛裡閃過一絲喜悅:“也就是說,咱們以後每年都有足夠的麥子,有魚,還有鹿肉?”
“還有奶油和奶酪。”天浩並不介意先在空中畫出一個大餅,但他至少有足夠堅實的依據。
“乾了!”天狂放開握著戰斧的那隻手,低頭衝著手心裡吐了口唾沫,很是興奮地雙掌用力搓了搓:“老三,你說吧!該怎麼做?”
“老規矩,現把警戒塔建起來。”天浩站直身子,觀望四周,抬起右腳足尖輕輕點了一下地麵:“第一座塔就設在這個位置,然後在兩百米外建第二座。巨角鹿再凶猛,也比不上黑嚎狼。告訴下麵的人,可以射殺一部分雄鹿,儘量捕捉已經懷孕的母鹿和小鹿。嗬嗬……奴隸得從小培養,關在籠子裡餓上一段時間,再狂暴的野獸也得老老實實服從命令。”
天浩不是專業馴獸師,但他知道如何馴化野獸。如果沒有原始人從荒原上捕捉到第一頭野牛,也就無從談起文明時代給人類提供了大量營養的良種母牛。狗也是同樣的道理,隻有比野狼更凶更狠,比它們更加殘忍嗜血,它們才會乖乖褪去野性,搖身變成蜷縮在人類腳下舔著主人腳趾頭的拉布拉多。
……
初冬的天空一片陰霾。雪不大,稀稀拉拉,尚未落到地麵就已經融化。
皮袍的保暖效果非常好,加上穿在裡麵的一件棉布內衣,身上沒有那種令人不舒服的空蕩蕩感覺。
長峰和長林走在最前麵,天狂和天浩走在隊伍中間,旭坤負責押後,阿依是這支小規模搜索隊裡唯一的女性。厚厚的鹿皮袍子掩蓋了苗條細瘦身段,她臉上擦著熊油,在寒風中透出熱情與笑意。
大陸北方究竟隱藏著什麼秘密?
詹建華遺留的信息不多,天浩必須自己去尋找答案。
二十天時間過去了。
越過第一道山脊線,天浩發現這裡的植物非常陌生,從未見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