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天浩在黑板上寫下的標題,光是看看就讓人熱血沸騰。
學員們很快明白了年輕城主的意圖:這是傳授如何成為大人物的秘密,從下層絲一躍成為上層統治者的治世秘籍。
其實他們想多了,也想錯了。天浩需要的隻是一批普通村寨頭領,一批踏實肯乾的基層乾部。
新建的十座村寨涵蓋了城市北方,大片廣袤的土地上將建起一個個居民點。每個村寨目前規模隻有五百人,這是一個較為理想的數字,可以穩定發展,也不會給磐石城帶來更大的負擔。
糧食和安全問題隻是新寨需要麵對的最大困難,身為村寨頭領還需要掌握更多的相關技能,至少要有一定的農業生產經驗,掌握一定的工程技巧,粗通軍事……同樣的學習班天浩打算接著辦下去,他需要一大批合格的基層官員,尤其是十人首和百人首。比起模糊概念的“威望”,個人能力更重要。祭司們在這方麵發揮了重要作用,台下這些野蠻人能看懂天浩寫在黑板上的字,完全是他們的功勞。
第一次講授結束了。
長林帶著所有學員離開座位,快步走到天浩麵前,帶著說不出的感激與莊重,紛紛跪了下去。
“感謝城主大人的再造之恩,我長林(其他人姓名)發誓,今生今世,永不背叛!”
發誓效忠的場麵在磐石城很常見,隻要有感悟就會產生類似的想法。長林是天浩身邊最早的追隨者之一,可即便如此,聽完這堂課,長林仍然無法控製內心的激動,帶著說不出的亢奮與衝動,快步衝到天浩麵前跪拜。
旭坤、平俊、天狂、木拓、思宇……他們和我一樣,都是差不多年齡的追隨者,都曾在公開場合對城主發誓效忠。可是這次的學習班意義截然不同,除了我,班上的其他本族人都是底層十人首,豕族人就更不用說了,都是生麵孔。這意味著,城主交給我一副沉甸甸的重擔,如果沒有猜錯的話,即將設置的十座新寨之中,應該是我執掌的新寨最重要,意義最為重大。
天浩笑容可掬從地上將他們一一扶起,他特意叮囑無比感動的長風:“好好學習,多聽多記。這段時間好好準備,下個月課程結束考試,希望你能拿出讓我滿意的成績。”
臉色因為興奮漲紅的長風重重點頭:“屬下明白。”
……
磐石城北麵,龍騎兵訓練場。
天浩推門走進房間的時候,益豐背對著他站在窗前,仰望著被陰霾雲層遮住的太陽。
天空中的那個方向有一團光,可以用眼睛直視,感覺很模糊,亮度也如有若無。
天浩隨手拉過一張椅子坐下,淡淡地問:“感覺怎麼樣?”
益豐緩緩轉過身,用戒備且畏懼的眼睛盯著他。
事實表明天浩之前的猜測確並非毫無道理。
對益豐的孢子移植徹底失敗長達兩個月的時間,他沒有表現出任何思維服從的跡象。第一、第二個星期一直在發燒,孢子對植入者造成的副作用與曲齒一模一樣。然而它並未真正融入益豐體內,傷口很快化膿,天浩不得不對益豐進行藥物治療。一個星期的療程過去了,益豐非但沒有好轉,植入傷口反而出現更加嚴重的感染,縫在體內的孢子急劇膨脹,體積增加了足足四倍。天浩剪開織線仔細查看,發現孢子已經潰爛,被破壞的細胞組織急速分裂後死亡,非但沒有像曲齒那樣進入移植者體內,反而以息肉的方式進行粘連,成為可怕的病變體。
病人就病人吧!反正隻是一個實驗,益豐也不是不能損耗的那種類型。
他的雙手被反綁在身後,隻有這樣才能不讓他強行摳出再次縫合藏在皮膚下麵的潰爛孢子。其實上次檢查的時候,天浩就已經放棄了希望,他隻是想要再觀察一段時間,說不定情況會再次產生變化,朝著自己希望的方向發展。
現在看來,這是不可能的。
“你在我身體裡放了什麼?”益豐用充滿血絲的眼睛瞪著他,這是幾個月來他不停尋求答案的可怕問題。
“你覺得我會告訴你嗎?”端坐在椅子上的天浩抖了抖衣襟,臉上露出淡然微笑。
“這不是行巫者該做的事。”長時間沒有刮胡子,益豐看上去就像剛從森林裡跑出來的野人,他神情憔悴,卻目光凶狠:“我有種感覺,你塞進我腿裡的那塊東西在活動,甚至還會說話。”
天浩的笑容趨於公式化:“哦,它都對你說了些什麼?”
“你不是我們這兒的人。”益豐拖拽著拴住足踝的鐐銬,艱難地朝前走了幾步,發出“嘩嘩”的聲響:“很多事情表明你跟我們不一樣。”
說著,他低下頭,看了一眼明顯變得腫脹的那條腿:“它告訴我必須服從,拒絕的下場隻有死。我以前從未遇到過這種事,我很肯定你不是神靈派來的使者,你是魔鬼的仆人。”
天浩無聲地笑了。
沉默了幾秒鐘,他淡淡地說:“沒想到你還知道這些,看來這次試驗沒有我想象中失敗得那麼徹底,多少還有幾分可取之處。”
益豐聽不懂“試驗”這個詞,他也不想探究其中意義。緩慢拖著沉重的步子,來到椅子麵前坐下。三米多的距離,他足足花了近兩分鐘。房間裡彌漫著肉質腐爛的臭味,隻是氣味相對淡一些,不那麼濃烈。
“我想通了很多事情。”
“牛族曆史上從未出現過像你這樣的年輕人。不……應該是任何部落都沒有先例。大國師說過一句話:年齡就是經驗。磐石寨在孚鬆手上那麼多年了,一直沒有起色。後來你成了頭領,寨子一下子變得興旺,打贏了鹿族人,打贏了豕族人,這不正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