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跟山裡動物學的。”天浩笑著,露出一口整齊潔白的牙齒:“它們要捕獵,攻擊必須迅猛直接,乾脆利落。”
“真的?”廖秋對此表示懷疑。
“真的。”天浩在忽悠技術方麵已經爐火純青:“想想我之前的動作,再想想黑嚎狼,還有衝撞,是不是很像暴鬃熊?”
他不會解釋在遙遠的文明時代有個人叫“華佗”,有種運動體操叫做“五禽戲”。
廖秋站起來,半信半疑拿起木劍和盾牌,一邊思考,嘗試著比劃。
令人信服的微笑在天浩臉上綻開,他覺得找到了打發時間的正確方法,不完全是忽悠,以技術稱雄,成為受人尊敬的老師,也是一種在精神與境界方麵得到升華的偉大成就。
突然,遠處城牆上傳來急促的號角聲。
緊接著,城樓塔台上升起滾滾濃煙。
白人攻過來了,這是預警信號。
……
站在高達數百米的城牆上往下俯瞰,身材矮小的白人比螞蟻大不了多少。他們的數量密密麻麻,出現遠處的平原儘頭,向是一條細密的黑線,隨著推進不斷變得厚重起來。
鎖龍關外沒有樹林,地表植被都被野蠻人毀去。他們在戰鬥間隙派人出關放火燒樹,距離較近的部分就直接發射火箭。這種做法從建關之初就延續至今,周圍的地表暴露,再加上沒有河流經過,久而久之,形成一片荒涼的平原。
任何地方都有名字,這裡也不例外,無論野蠻人還是白人,都把這裡叫做“鮮血平原”。
沒有遮擋,通透的視線可以看到遠處。龐大的白人軍隊結為方陣,他們邁著整齊的步伐向前推進。可以看到戰陣前列的士兵手持長戟,後麵肩扛火槍。密集的軍陣非常厚重,中段位置有數千頭牲畜拉著火炮。
鷹鎮全的指揮所距離城牆最近,他是第一個接到報告走上塔樓觀察情況的統帥。沒有玻璃,沒有望遠鏡,隻能依靠個人視力。他抬手放在額前,擋住刺眼的陽光,眯起眼睛看了很久,發出輕蔑的嘲笑。
“白人都是蠢貨,跟我們打了那麼久,陣形和兵種還是沒有變化,唯獨就是數量比以前多了些……放心吧,沒什麼大不了。耐心點兒,等他們過來,這次可以多砍幾顆腦袋,接下來的幾個月我們也能過得更舒服。”
他直白粗俗的話語在士兵當中引起哄堂大笑,衝淡了緊張的氣氛。
鷹鎮全隨手拍了一下身邊副官的肩膀,神情隨意地笑道:“幫我盯著,我下去看看。”
他轉身下了塔樓,在沒人注意的時候加快速度,很快迎上了得到消息帶著衛隊往這邊趕來的統帥虎勇先。
鷹鎮全伸手拽了一下虎勇先的衣服,使了個眼色,後者會意地點點頭,當即帶著衛隊登上城牆,選了一處視野開闊的位置,衛兵們四散分開形成警戒線,一正一副兩位統帥站在牆邊,用隻有他們兩個人才能聽見的低語交談。
鷹鎮全神情嚴肅,絲毫看不到之前隨和的調侃式笑容:“白人學聰明了,他們增加了戰陣前排的防護力量,我們很難衝破他們的陣型。”
虎勇先臉上全是凝重,他緩緩點頭:“不光是這麼簡單,你看那兒,步兵後麵的火炮,數量比上次大戰的時候明顯增加,而且比那時候更大、更粗。”
野蠻人字典裡沒有“槍炮口徑”的說法。
鷹鎮全用力握了一下拳頭:“我有種感覺,白人這次的進攻與往次不同。”
虎勇先雙手扶著石牆,凝神遠眺:“傳我的命令,召集所有統領以上軍官開會,命令騎兵和突擊隊做好準備。這一戰……估計要打很久。”
……
雖然天浩在鎖龍關沒有軍職,可他畢竟是一位領主,尊崇的貴族身份擺在那裡,順理成章成為了軍事會議的參與者。
會場是一座寬敞的會堂式建築,數百名參會者整齊有序,無人發聲,聚精會神聽著站在正前方平台上的統帥虎勇先講述情況。
老人是個實乾派,從不在這種時候浪費時間。他狠狠揮舞了一下拳頭,發出野蠻人特有的振奮式戰吼:“殺光那些該死的白人!”
這話瞬間在會場裡掀起音浪轟動。
“沒錯,砍掉他們的腦袋!”
“把他們抓住吊起來,放在太陽下麵烤成肉乾。”
“挖出他們的眼睛,鑿碎他們的牙齒,我要把他們的骨頭做成戰利品。”
怕死的人沒資格走進這個地方,粗魯野蠻是最好的勇氣證明。
頭發花白的虎勇先抬起雙手,做了個雙掌向下的按壓動作,群情激奮的會場很快變得安靜下來。
“必須狠狠打擊白人的士氣,讓他們知道侵犯鎖龍關將付出慘重代價。”他用淩厲的目光橫掃全場:“老規矩,一支騎兵,一支步兵,兩位有軍職的統領,願意出戰的自己報名。”
他特彆加重了“軍職”兩個字的語氣。
打仗不是開玩笑,尤其是兩軍接觸的初戰,勝敗直接影響所在方的士氣。在這樣的情況下,必須是優秀的指揮官帶隊,所以虎勇先剔除了來此曆練的貴族,隻要成熟精乾的軍官。
在一片瘋狂高亢的“我”聲中,虎勇先選了兩個人,當眾指派任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