戰爭的目的是為了利益,除了土地,就是金錢。
戰俘是南北雙方的重要收益之一。野蠻人角鬥士價格昂貴,尤其是貴族和國王都喜歡把他們當做寵物。然而這些家夥大部分野性難馴,讓他們成為角鬥士在賽場上拚命倒是很簡單,可如果俯首帖耳服從某人的命令,變成一條哈巴狗,就要困難得多。
佩裡亞斯希望得到“小巨人”的原因就在於此,相比成年蠻族,野蠻人孩童更容易馴化,如果讓蠻族女人懷孕,直接從以剛生下的嬰兒進行調(和諧)教,長大了他會很聽話,比世界上任何寵物都值錢。
卡利斯不以為意地笑了:“你們說得沒錯,得讓他們活著才有價值。好了,大家都是聰明人,這是千百年來我們最好的機會,我們將得到超越曆代國王和將軍們最偉大的功績,一旦成功,我們的名字將永遠被後人傳頌。”
這話頓時激起了所有人的情緒,他們紛紛變得亢奮起來。
那堵牆已經不行了,這是決定戰爭進程的關鍵。
“征服北方!”一個上了年紀的老貴族舉起酒杯,他漲紅了麵孔,發出聲嘶力竭的喊叫。
這句話引起了共鳴,無數個聲音彙聚在一起,震耳欲聾。
“征服北方!”
“打破鎖龍關!”
“曆史將牢記這一刻,還有我們的名字!”
……
翌日,鎖龍關內側。
天浩被一陣嘈雜的聲音從沉睡中驚醒。
貴族,尤其是一位領主,無論在任何地方都能得到超乎尋常的優待。雖然現在是特殊時期,鎖龍關附近大軍雲集,天浩仍然得到了一個獨立房間,雖然很小,卻是專屬於自己的私人空間。
他迅速從床上坐起,以極快的速度穿好衣服跑到窗前,用力推開緊閉的窗戶,看見外麵廣場上有無數士兵在聚集,他們按照軍官的號令整隊,這還隻是持有武器的巡邏兵,在廣場更遠的地方,士兵們依序前往距離最近的倉庫,領取各自的裝備。
多達數十名身穿號衣的傳令兵在沿著道路策馬疾馳,從他們遠去的方向判斷,應該是前往駐紮在附近的各族援兵大營。
天浩拿起佩刀掛在腰間,匆匆走出房間,正好廖秋帶著一名衛兵迎麵走來,天浩抬手打了個招呼:“出什麼事了?”
“虎勇先下令全軍整備,我也是剛接到命令過來通知你,估計……”正說著,外麵傳來悠長高亢的號角,打斷了廖秋的話。
旗語和號聲是這個時代傳達軍事命令的最直接方式。天浩屏息凝神傾聽號聲,分辨其中信息,神情變得凝重:“所有軍團最高等級戒備,口糧發放為戰時最高標準……騎兵準備、步兵準備……第一軍團兩小時內完成所有集結工作,等待後繼命令……什麼,第一時間展開突擊?”
在北方蠻族的軍事教典裡,“突擊”和“進擊”是兩個截然不同的詞。
前者意味著不計傷亡強行突破敵軍防線,同時給予對手最大程度殺傷;後者專指在行進狀態下作戰,攻擊強度遠不如前者。
天浩看著站在對麵的廖秋,眼中閃爍著驚異的目光:“白人的炮兵部隊撤了?”
廖秋搖搖頭:“我剛從城牆上下來,還是老樣子,沒變化。”
“大統帥為什麼會下達準備突擊的命令?”天浩百思不得其解:“這不是白白送死嗎?”
“我不知道。”廖秋神情嚴肅:“但不管怎麼樣,必須服從命令。”
……
半小時後,穿戴整齊的天浩匆匆趕到了臨時會場,參加軍議。
牛偉邦前天就離開了鎖龍關。按照法律,族長不用參戰。貴族的意義不隻是享受權力,更多的還是義務。尤其是現在,各族精銳部隊均被抽調一空,如果鎖龍關戰況不利,就需要貴族在後方挑撥物質和更多的援兵。族長的位置不能輕動,這不是貪生怕死,而是必須負擔的職責。
會場裡聚集著大大小小上百名貴族,沒看到虎勇先,主持人是鷹鎮全。
“諸位,我來說一下目前的情況。”他神情陰鷙,話語清晰:“昨天晚上哨兵發現城外的白人有異動,他們從淩晨時分開始增兵,前沿陣列保持固定的人數和厚度,增援部隊聚集在戰線兩翼。據目前掌握的情況,他們在整個戰場上擺開了三十萬人,而且數量還在增加。”
一個強壯的虎族男子站起來發問:“這是要跟我們決戰嗎?”
“看樣子是的。”鷹鎮全的話語帶著一股怒意:“他們的炮火非常猛烈,前麵的城牆破損嚴重,連續修補了很多次,還是難以維持。其實我們也在等待機會,現在看來差不多了,既然他們想打,就滿足這些白皮矮子的要求。”
天浩從椅子上站起來,認真地問:“我們什麼時候出擊?”
“等命令,會輪到你上的。”鷹鎮全看了他一眼。在過去的這段時間,這位年輕的領主給他留下了深刻印象,主要是他帶來的那些豕人重步兵。牛族與豕族之間的戰爭鷹鎮全有所耳聞,雖然事不關己,但作為軍事統帥,對能打仗的人都有種天然的親近感。
“都下去準備吧!”他沒有更多的解釋:“帶好你們各自的隊伍,每人至少隨身攜帶三天的口糧。這一戰以突擊為主,不帶輜重,讓你們的士兵出城以後跑快點兒,否則連搶人頭都趕不上。”
最後一句調侃在眾人間引起了大笑。
笑過後,之前說話的虎族男子有些憂慮:“白人的火炮威力很猛,我們的傷亡會很大。”
鷹鎮全搖搖頭:“彆管那些,神靈會保佑我們取得勝利。”
他隨即咳嗽著清了清嗓子:“這不是寬慰,守護神站在我們這邊,它將指引我們走向勝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