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感謝書友烈焰女王的萬賞)
龐大的蠻族步兵開始向前運動,他們攻破了毫無防守的聯軍營寨,瘋狂砍殺眼睛看到的每一個活物。
親衛們把天浩的命令以口傳口的方式迅速下達。
“現在多殺一個白人,以後就能少一點兒麻煩。”乾脆又直接,簡單又好懂。
殺人是個體力活,效率遠不如槍彈那麼迅捷。
四小時的服用時間已經過去,白人士兵開始出現了強烈的副作用。很多人跑著跑著就摔在地上口吐白沫,那是劇烈運動加上神經失去控製導致的後果。更多的人體能消耗一空,渾身酸軟,連舉起刀劍反抗都做不到,隻能眼睜睜接受被屠殺的命運。
天浩領軍衝進後勤基地的時候,截住了十幾個來不及逃跑的教士。他及時喊住想要揮刀斬殺的天狂,保住了這些人腦袋。
“你乾嘛要把他們留下來?”天狂大口喘息著,一路追擊,他體能消耗過大,渾身上下都是汗,呼吸的時候胸口起伏劇烈,恨恨地說:“他們都是些該死的混蛋!”
“我跟你一樣不喜歡這些人。”天浩把染血的長刀靠在懷裡,用力搓著手上半乾的血,簡單地解釋:“我留下他們有用,以後你會明白的。”
看著後麵已經趕上來的大隊步兵,天浩抬手叫過一名親衛:“你去跟他們的指揮官說一下,我們在這裡休息半小時,隨後趕上。”
連續追殺,作為先頭部隊的步兵已經疲累不堪,必須休息才能確保戰鬥力。
看著親衛走向遠處的背影,天狂眼中透出深深的恨意:“老三……我知道你不會站在白人那邊,但你得明白,這個世界上就沒有所謂的好白人。”
天浩聽出他話中有話,不由得停下手上的動作:“你想告訴我什麼?”
“跟我來,給你看點兒東西。”天狂已經調勻呼吸,他把長刀反手斜插在背後,轉身朝著不遠處的一個帳篷走去。
如果卡利斯公爵在場,一定會認出那是佩裡亞斯神父的戰地實驗室。
營帳門口有兩名豕人把守,天狂掀起布幔帶著天浩彎腰走進,濃烈的血腥味撲麵而來。
天浩見過很多慘烈的場景,卻從未像現在這樣感到觸目驚心。
籠子裡全是野蠻人,他們被砍斷手腳,被皮帶和金屬扣固定著,就像豎立放置的人體標本,卻還活著。
他們每個人都在拚命扭動脖子,努力睜大雙眼,嘴唇擴張到極致,從喉嚨深處發出“赫赫”的聲音。
“白人割掉了他們的舌頭。”天狂甕聲甕氣地說:“發現的時候他們已經這樣,白人把他們當做材料進行某種巫術。老祭司說過,這是白人特有的邪惡巫術。”
天浩強壓下內心的怒意,環視四周,他走到距離最近的野蠻人麵前,抬手按在對方肩膀上。這是一個三十多歲的壯年男子,殘留的左臂有小半個虎頭,可以看出他至少是百人首以上的職位。他在顫抖,眼裡全是期盼,空蕩蕩的口腔深處不斷發出沉悶嘶吼。
“我明白你的意思,我能聽懂……”天浩歎息著,伸手拔出佩刀,朝著對方脖頸位置用力捅了下去。
按照蠻族的標準,他們屬於“無法挽救的極度重傷人員。”毫無痛苦的迅速死亡對他們來說是一種解脫。
男人的目光不再憤怒,他眼睛裡充滿了感激。天浩下刀的部位很準,切斷了氣管,一刀斃命。
沒有太多的詩情畫意,也沒有徒勞無用的傷感。天狂從外麵叫來衛兵,幾個人分彆動手,在沉默中送他們上路。
“安息吧我的族人,我會為你們報仇的。”
“神靈會收下你們的靈魂,你們將在天國安享幸福,每天能吃飽,永遠不懼寒冷。”
“你們的身體將歸於大地,那裡會長出麥子,給後人們提供糧食。這是我們所有人的宿命,也是你的功勞。”
專為死人準備的悼詞原始又簡單,沒有華麗的辭藻,隻有對美好生活的期盼和向往。
帳篷裡的血腥味比之前更加濃烈,大片鮮血從死者體內噴濺出來,一股又一股,將所有觸碰到的東西染紅。
“收拾一下,把他們抬出去,與其他戰死者擺在一起,交給後麵的運輸隊吧!”
這是野蠻人的習俗,戰死者必須帶回鎖龍關。一方麵是不能浪費,一方麵是死者靈魂隻有在自己的土地上才能被神靈接納,升入天國。
帳篷裡的其它擺設引起了天浩注意。這裡到處是瓶瓶罐罐,還有插在木製托架上的玻璃試管,野蠻人很難理解其中意義,天浩卻以文明時代的眼光知道這裡正在進行某種實驗,他不由得聯想到從白人士兵身上搜出的那種黑色藥劑。
側麵櫃子下方的白布抖了一下,被鮮血濺濕的表麵有一團拳頭大小的隆起。幅度不大,若不是仔細觀察很難看出區彆。
天浩抬手擋住握著戰刀想要撲過去的天狂,他凝神注視了那裡幾秒鐘,發出清晰的英語:“不想死的話,就立刻出來。”
染血的布再次抖了一下,看得出藏在裡麵的人正陷入思考。隻要是聰明人都知道這種時候該做出什麼選擇。對方很是狼狽的藏身處爬出,露出了佩裡亞斯神父那張滿是汙垢和泥土的臉。
“你是什麼人?”天浩注意到這名神職人員與之前抓住的那些不太一樣,尤其是神父胸前那枚精致小巧的銀色十字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