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種強烈高效的凝聚力遠遠超過任何部族之王。就算貴族教師暗地裡給學生灌輸反對心理,也會被學生父母和周圍人發現。按照最新頒布的《連坐法》,一人涉事,全家斬首。
天浩臉上神情因為憤怒變得更加陰沉。他冷冷地盯著跪在地上的老人:“本王的確答應放你們一馬。但這並不意味著你能肆意指責,而且在這種場合胡言亂語。”
老人心中一凜,本想就此改口,將姿態放低,可天浩之前的態度極其強硬,無論從哪方麵看都沒有鬆動可能。人老了,對很多事情就會變得執著,何況自己的身份擺在這裡,堂堂城主,被年齡還不到自己一半的年輕人指著鼻子罵,還得跪下來向他求饒,主動敬奉財產……這口氣說什麼也咽不下去。
“我……我沒胡說!”老人腦海裡的複雜的思維糾纏最終還是“個人尊嚴”占了上風。他再次挺起胸膛,義正詞嚴道:“你就是一個僭越之人。你的王位並非來自於繼承,你沒有高貴的王室血統。”
天浩沒有動怒,他盯著老人看了一會兒,淡淡地笑了。
“拖下去,淩遲。”他直接下達命令。
他隨即捏了個響指:“下一個。”
殺人是有效的震懾手段,也是控製民眾最有效的方法之一。
接下來的敬奉過程穩定有序,沒人膽敢站出來做出違逆之舉。王宮與廣場之間的距離不算遠,隱約可以看到臨時搭建起的行刑台,還有被押往那裡,等待接受劊子手砍頭命運的那些人。
絕大部分鷹族平民不會考慮所謂的“尊嚴”。他們對統治者更替的理解遠不如貴族那麼深刻。鷹崇山雖然在城破之前給了他們一些好處,卻畢竟是臨時所為,更重要的是不具備長期效應。想要底層平民對上位者感恩戴德,偶爾的小恩小惠無法產生效果。隻有把他們拉入大範圍利益圈,感同身受,才能建立起圍繞在王者身邊的穩固統治。
……
至晚,敬奉儀式結束了。
隨著一麵巨幅龍旗在王宮殿前的木杆上展開,迎風獵獵,也意味著鷹族徹底消亡,自此成為龍族的一部分。
在王宮內殿橢圓形的臨時會客廳裡,永鋼和凶齒靜靜地站著。他們打量著這個房間,以及站在敞開房門外的那些禁衛軍。
天浩從內部走廊出現,直接走進客廳。他身後沒有侍從跟隨,這表明對兩名接見者很是信任。
“都坐下吧!彆那麼拘束。”天浩坦然自若地在中間的椅子上坐下。他身材修長,一套合身的龍族軍服使他看起來儀態典雅。削瘦的麵孔看起來很顯乾練,更有著一雙冷峻的眼睛。
永鋼和凶齒在天浩對麵分彆坐下。他們很謹慎,甚至過於小心。這種來自年輕攝政王的威嚴隨著時間不斷增加。尤其是永鋼,他是從磐石寨時代就看著天浩一步步成長,達到現在這種必須令人仰望的高度。如果隻是從村寨頭領成為城主也就罷了,永鋼自認永遠不可能成為族長,更不可能像天浩這樣接連滅掉多個部落,將雜亂的部族整合為強大的龍族。
崇拜與敬畏,的確是發自內心。
這與年齡無關。
“我明天回黑角城,這座城市就交給你們了。”天浩挪了一下身子,軍服上的金屬紐扣反射出耀眼光澤:“第八軍團負責日常防務工作,陸戰軍團留下一半。政務方麵你們不用擔心,我會留下足夠的人手。另外,新的官員已經從磐石城出發,最多兩天時間就能抵達飛鷹城。”
“我的要求隻有一個。”天浩豎起一根手指,嚴肅地說:“儘快穩定局勢,消除戰亂對鷹族平民造成的影響。在最短的時間裡恢複生產,尤其是明年的春耕,必須如何也不能耽誤。”
永鋼和凶齒同時站起,兩個人一起抱拳行禮:“屬下領命。”
天浩對他們的態度很滿意,溫和地笑道:“用不著那麼緊張。現在的情況比以前好多了。金翎城正在修建港口,預計下個月完工。到時候濟州島的硫磺就能直接運過來,在金翎城完成後續加工。隻要儘快完成與飛鷹城之間的道路建設,後勤供應也就變得穩定。”
年輕的凶齒心中充滿了乾勁。他躍躍欲試地問:“殿下,我們什麼時候對獅族人動手?”
天浩目光逡巡,說話語氣雖然和緩,其中卻充滿了警告成分:“戰爭是解決問題的最終手段,支持戰爭的關鍵在於國家實力。這兩件事不能混為一談。尤其是現在,如果飛鷹城無法在短時間內恢複穩定,在這個方向,我們就隻能對獅族采取守勢。”
凶齒垂下眼簾,他被天浩的話震懾,一時間不知道該如何開口。永鋼連忙從旁邊插進話來:“殿下的意思是不要那麼衝動。無論八軍團還是陸戰軍團,都必須趁著這段時間增強實力。獅族與鷹族區彆很大,他們有玉米和土豆,也就意味著他們有充足的糧食儲備,我們必須從多方麵考慮問題。”
說著,永鋼試探著問:“殿下,您剛才說到“在這個方向采取守勢”,那獠牙城方向……”
天浩再一次笑了,有些事情遲早要公開,沒必要瞞著:“一軍團和五軍團進展順利,天狂已經拿下獠牙城,繳獲了獅族人儲備在那裡的大批物資。”
凶齒和永鋼兩人臉上不約而同浮起亢奮的神情。永鋼下意識地問:“繼續進攻碎金城?還是暫緩下一步的軍事行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