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朗嘿嘿一笑,斜過身:“洲哥吩咐的。”
聞言,林妄洲橫了他兩眼,像是要怪趙朗多嘴,但頓了頓,又什麼都沒說。
林妄洲挑挑揀揀,就拿了個鼓掌神器。
音響效果很強,麥浪很大,驟然響起,震地大家都下意識地捂住了耳朵。
童瑤望過來,眨眨眼,看著趙朗手上的那些東西,“沒有熒光棒嗎?”
“有啊。”趙朗應了聲,抬手指了指班長,“不過我剛剛沒留,都傳到後麵去了。”
童瑤扭頭順著趙朗手指的方向望過去。
剛要喊班長,就聽見耳畔傳來一聲低笑,她側眸,又將視線轉了回來。
垂眸,就見林妄洲手上正拿著閃著熒光粉的鹿角。
童瑤微怔,皺眉,心裡忽然湧現了不詳的預感。
林妄洲顛了顛掌心裡的鹿角,側頭睨了童瑤一眼,勾唇:“這不就是熒光棒麼?”
“……”童瑤一言難儘地盯著他,好半晌,她沉下聲,一本正經地:“這不是。”
“它不是發著光的嗎?”
“誰說發著光的就是熒光棒。”
熒光棒,熒光棒,不是還有“棒”字的嗎?
兩個人大眼瞪小眼,似乎就在這個問題上杠上了,誰也不讓誰,誰也不給對方台階下。
趙朗注意到這邊的動靜,憋著氣不敢吭聲。
就在這時,他聽到一聲冷嗤。
趙朗抬起頭。
林妄洲和童瑤也陡然停下了辯論,下意識地仰起臉看向聲音的來源處。
文藝彙演馬上要正式開始了。
在突然響起的振奮人心的音樂聲中,台上台下,光影不斷地交錯。
林嘉衍懶洋洋地站在林妄洲跟前,任由光影打在他身上,他耷拉著眼睫,嘴角噙著似有若無的笑,半晌,慢悠悠地彎下腰,拿過林妄洲手裡的鹿角,將其戴到了童瑤的頭上,“直接上手就行了,廢話那麼多。”
林妄洲:“……”
童瑤:“……”
“我操,牛逼。”趙朗目瞪口呆,很是欣賞這位不知道從哪裡冒出來的敢在老虎臉上拔胡須的同學。
哪個班的,認識認識。
他蠢蠢欲動,試圖拉幫結派,以打倒林妄洲這個愛學習不愛兄弟的掛名校霸。
然後下一秒,他就看到這位勇士毫發無損地坐到了他們為林倩占下的椅子上,還特彆不羈地翹起了二郎腿。
趙朗:“!”
趙朗想和林嘉衍交朋友的**更強了些,隻可惜位置不對,中間隔了林妄洲和童瑤他們倆,哎,他努努嘴,頗為遺憾地歎氣。
好在這時候,身著禮服和西裝的兩位主持人上了台,吧啦吧啦地一通場麵話,拉走了他的注意力。
童瑤看了眼林嘉衍,這才想起正事兒。
她摸了摸頭上的鹿角,對上林妄洲打量的目光,一時間竟有些窘迫,她想把它摘了,但看了看,自己除了鹿角也沒有其他可以吸引林倩注意的了,糾結了會兒,她放下手,歪著上半身往林妄洲的方向靠了靠。
“忘記跟你說了,剛剛我去找林倩的時候,看到…”她擰著眉仔細想了想那男生的名字,“哦,看到傅從淵了。”
林妄洲笑容一僵:“?”
童瑤抿抿嘴:“而且剛好和林倩站在一塊兒。”
頓了頓,又補充,“當時林嘉衍也在。”
忽然接受到死亡凝視的林嘉衍:“……”
關鍵時刻,一家人,眾誌成城。
林嘉衍把該交代的不該交代的全交代了,“我讓我姐到東邊圍牆那兒接我,沒想到她先接到傅從淵了。”
話音剛落,林妄洲就想起了傅景睿問他學校那邊圍牆好爬的事兒了。
“……”他沉默了一會兒,突然怒火中燒。
嘛的,這中間居然還有他的功勞!
林妄洲沉下眼,緩緩地吐出了一口濁氣。
這個時候,任誰都能看得出他周身的低氣壓,仿佛在下一刻他就要舉著刀出去找人乾架似的。
不明真相的趙朗靠近季淮南,嘴裡念念有詞:“慘了慘了,洲哥遲到的憤怒,我就說那位勇士怎麼可能在得罪洲哥後還能安然無恙地坐在洲哥身邊。”
第一個節目,沒有燃起現場的氣氛。
枯燥乏味的詩歌朗誦讓底下反應平平。
童瑤扯住剛要蹦起的林妄洲:“你乾嘛?”
“去找傅景睿算賬。”林妄洲咬碎了牙,他最看不慣背後耍小動作的了,垂眸瞥見童瑤還拽著他的胳膊,他哼了哼,稍稍冷靜下來,“順便揍那小子一頓。”
“加我一個。”林嘉衍看熱鬨不嫌事兒大地湊過來。
大概是他們的聲音太大了,前排的老師轉過頭來,警告似的瞪了他們一眼。
童瑤抿唇,麵無表情:“彆鬨事,先看節目。”
相比較於國際四班的好位置,實驗一班仿佛被發落到了塞外,位置靠後,又偏僻。
看台上節目還不如看邊上的大銀幕來得清晰。
傅從淵從坐下開始眉頭就沒有鬆開過,他長籲短歎,明明什麼話都沒有說,但卻能夠非常明確地向身邊人表達他的不滿。
不滿也沒用,班級區域是抽簽決定的。
半個多小時後。
傅從淵還在矯情地唉聲歎氣。
傅景睿咬著吸管,意味不明地嗬了聲:“你看起來像是嫌棄我辦事不周?”
傅從淵挑眉:“這麼明顯的嗎?”
靜默片刻。
傅景睿不爽地冷哼:“說起來,我還挺惱火你的。”
“嗯?”
傅景睿神色淡淡,對於在打擊小白眼狼這件事情上他是毫不留情:“你要不突然出現,爸爸現在和你林叔叔就是過命兄弟了。”
這話說的,傅從淵一下子沒能理解過來。
他扭頭看著他爸,他爸挑著唇,老神在在。
隨即。
在台上的主持人報幕接下來的節目,在主持人提起國際四班,國際四班那塊兒熒光棒閃爍瘋狂呐喊的時候……
傅景睿才砸咂舌,語氣似乎還很遺憾:“過命兄弟啊,說不定以後還能輕而易舉地給你向你林叔叔定個娃娃親。”
傅從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