開學的警鈴也悄悄打響。
趙朗天天在群裡吆喝,說是作業做不完了,誰當當好心人,做好了就借給他抄抄。
林妄洲拍了他的成果,嘚嘚瑟瑟地甩出去給趙朗看。
趙朗:靠,洲哥悶聲乾大事啊!
給了根杆子,林妄洲就不管不顧地順著往上爬了:你以為呢?
我已經不是去年的我了。他翹起二郎腿。
為抄作業,趙朗趕緊迎合著拍馬屁。
拍著拍著,再點開大圖仔細看了眼。
尼瑪,這跟老師布置的不是一回事。
老師布置的林妄洲當然也完成了,不過他故意放其他的額外追加完成的練習卷,不外乎是為了提醒在群裡潛水的童瑤,他準備去遂溪了。
閒聊了十多分鐘。
童瑤的消息進來。
她說:我過兩天來北京。
提前過來,把學費交了。
林妄洲垂了眼簾,唇角上揚,勾出一抹笑。
這消息可比預想的要好,他定了定心,接過林嘉衍給他倒的白開水,杯中騰起淡淡的白霧,模糊了他的視野,打不了字,索性語音,“行,到時候我們去接你。”
“我媽要回來了?”林嘉衍耳朵一動,在他身邊坐下,林妄洲側眸,頗為愉悅地“嗯”了聲。
短暫的安靜。
林嘉衍回了頭,抬眸看了眼樓上,樓梯間一眼就望到了儘頭,扶手上還掛著幾縷陽光,半晌,他收回視線,側頭凝視著林妄洲,問出他心中的疑慮:“爸啊,你有沒有覺得,我姐最近有點奇怪?”
“嗯?”林妄洲還真沒注意到。
見他這樣,林嘉衍頓生不滿,難得的,反過來的,恨鐵不成鋼:“你這樣讓我想到一句話。”
“父母是真愛,孩子是意外。”
“……”
林倩的神神叨叨已經持續了一個多星期。
她的好奇心特彆重,吃瓜吃到自己身上,她也興致勃勃,她急於找尋真相,但又無從下手。
她爸她弟還有她媽媽那邊總不能明問的。
狗急了還跳牆,林倩有時候就想,要不然直接衝出去去問傅從淵好了。
可惜,有賊心沒賊膽。
最關鍵的是,傅從淵已經有段時間沒有聯係她了。
也不是沒有聯係,就是錯開彼此時間段的交流。
他似乎變得很忙,忙得焦頭爛額的那種。
年後的工作都堆在一塊兒了。
林倩往上翻看聊天記錄,發現她和傅從淵的對話是完完全全流淌在知識的海洋中的。
找不到半點曖昧的語句。
或者說是容易引起她警覺的內容。
克己守禮。
像極了普通家教與所帶學生應有的關係。
“……”
以至於,讓她動搖了最初的堅持。
怕是她那操心的老父親和老母親的腦補吧?
想她在蒼樺在遂溪高中,隻要稍稍和某位男同學走得近一些,她爸就渾身利刺豎起的模樣。
聰明了一時的林倩就猶猶豫豫地推翻了她自己之前所有的推測,然後,豁然開朗。
林倩伸了個懶腰,起身走出房門,下樓覓食。
剛走到樓梯口,抬眼,就對上她爸和她弟萬分關切深深憂慮的目光。
“?”嘛的智障。
嘲諷的視線唰唰唰地回視過去。
數秒後,父子倆齊齊地轉過頭。
林妄洲抬起胳膊削了林嘉衍的後腦勺,壓著聲音,咬牙切齒:“她不是挺好的嗎?”
“……”林嘉衍無話可說。
開學前五天。
童瑤回了北京,帶上她爺爺奶奶早就準備好了的土特產以及倆老人自己做的一些鹹鴨蛋臘肉之類的東西。
大包小包的,重地要死。
特意打扮過自己,結果一路周轉,等下了飛機,也是蓬頭垢麵,形容枯槁,憔悴極了。
連帶著看到林妄洲他們後,也是無精打采的。
林倩像隻小麻雀般迫不及待嘰嘰喳喳地圍上前。
林妄洲跟在後麵,冷冷地瞥她一眼,輕哼。
許穗坐在駕駛座上等。
她望著車窗外的碧藍的天空,幽幽地歎氣。
家裡孩子多,頭發都白早了。
林嘉衍充當免費勞動力,林倩非常不給麵子地搶了童瑤的注意力,童瑤失笑,捏捏她的臉蛋。
幾個人回到車上,林妄洲踢了林嘉衍一腳,趕他到副駕駛座上,林嘉衍輕哂,倒也沒拒絕。
旅途奔波,和許阿姨禮貌地寒暄了幾句後,車穩穩地開動時,童瑤就東倒西歪昏昏欲睡了。
偏偏,她還坐在中間。
金色的餘暉穿過前擋風玻璃,懶懶地灑落在車內。
右道轉彎,等紅綠燈時,許穗集中精神注意著前方。
林妄洲瞥她一眼,又側眸睨了下時不時點頭驚醒的童瑤,他緊張地咽了咽口水,在林倩從淡定自若到瞠目結舌的注視下,悄悄,悄悄地伸出手,把童瑤的腦袋往自己肩膀上一摁。
下一秒,他的頭也一歪,歪在車窗上,閉眼,裝睡。
造成誰也不知道很可能就是睡著了自然而然形成此等姿勢的假象。
林倩:“……”妙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