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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自己個能打兒子罵兒子心情不爽了腳踹兒子, 可在賈璉沒有大胖兒子生下來之前, 把賈璉弄進大牢,還是大理寺大牢, 那就是在絕他大房的根!
“祖父!”
上皇聽著那淒厲的一嗓子嚎叫,下意識的抬手捂了捂耳朵,擰著眉頭看著沉浸在悲慟之中的賈赦, 抬手攔下了戴權要開口的話語, 凝眸望向了牆壁上的畫像。哪怕在一片香火煙熏中, 他也第一時間抬眸看見了初代榮國公賈源的畫。
賈源,賈代善, 榮國府,寧國府, 賈家,五個詞在上皇腦海中先後閃現出來,最終化為濃濃一聲歎息, 垂首看眼終於發現他到來, 匍匐跪地行禮的賈赦, 語調和善了一分,問:“為何來淩淵閣?賈家宗祠哭訴不好?”
雖說淩淵閣建成後,也沒規定除帝王外, 其他人不得踏入一步。但除非重要祭奠時, 其他時候還真從來沒有皇家以外的人進來過。
雖然上皇如今慈眉善目的, 但此話一出, 大堂內瞬間彌漫著一股肅殺之氣。所有宮侍,尤其是上皇的心腹內監總管戴權更是斂聲屏息,大氣不敢出。
在一片死寂的氛圍中,賈赦兩眼迷離,抬眸愣愣看了上皇好一會兒,眼中透著股茫然。他……他哭得那麼傷心了,簡直是聲聲泣血啊,上皇居然……居然還有閒情問他這種問題。
來淩淵閣,不就是哭給你們看啊!
要不是大朝會每逢初一十五開,而今天才初七,他等不急了,否則他能朝會上豁出去臉哭。
但……但賈赦就算腦子是漿糊,也知曉不能如此回答,最多隻能腹誹咆哮一二。而且他還得發揮求生、欲,想個絕妙的回答。
真是特燒腦子。
賈赦抽噎著回道:“回……回上皇的話,宗祠……宗祠在寧府。可如今寧府正接受三司的調查……調查,我闖進寧府的話,這樣會給三司添麻煩的。”
“所以你就來淩淵閣了?”上皇被震驚到了。他記憶中賈演,賈代善都不是個傻的!賈代善能以軍功平襲國公之位,還是很有兩把刷子的。現如今賈家這繼承人,真是生怕家醜不夠多啊!鬨得滿朝文武皆知,他就算想給老臣一個體麵,都沒法堵住悠悠眾口。
“是啊!”賈赦應得理直氣壯:“我小時候鬨我爹,不讓我爹離開,他就把我胖揍了一頓,祖父帶著我來,指著淩淵閣大門告訴我,我爹不是不要我這個兒子,他去邊關,年的回來一次,那也是為了大家。男子漢大丈夫應當如此!我爹是大英雄,他為國儘忠,那我這個兒子就可以多享福了。”
上皇聽得最後一句,默默把自己心底裡湧出的那愧疚收了回去。
為了避免空氣中彌漫的尷尬,上皇垂首瞅了瞅哭得鼻涕眼淚一眼的賈赦,開口道:“朕……朕記得你叫恩侯吧?這個字還是朕取的,隻可惜你當年爵位考核時,文武不成。不過倒也孝順。”
“多……多謝皇上讚譽。微臣雖然文武不成,可是也有特長愛好的,我也乖乖的,不是什麼惡少啊,從來沒有欺男霸女,出門都是坐馬車,從來不騎馬狂奔的,我除了青樓酒館,最多去的就是古玩街了。”賈赦聽得出上皇話語中的一分心軟,默默給自己抱不平:“我每次出門遊玩買東西,都還會給人額外賞錢呢。像我那麼乖的,真是敗一下家產而已,怎麼就能說我壞呢。我花錢,商店收錢,朝廷還能多收一些稅呢。於國無望我認,於家無望,我真覺得是誣陷。現在天下太平,我賈家辛苦兩代了,為啥我還要子承父業呢?讀書科考什麼的,為啥啊?彆人辛辛苦苦十年寒窗苦讀,到頭來七老八十了沒準才是一品尚書,可是我就算爵位考核時候不太好,但我也是一品神威將軍啊?那何必去跟人爭呢。我又不很優秀,仗著家世獲得一個好評,跟我家老二一樣十幾年不挪窩,那還不如讓優秀的人當官呢。”
上皇:“…………”
上皇聽著鏗鏘有力的話,再看看賈赦那帶著淚光的眼眸寫滿了“我就紈絝”的底氣,默默籲出一口氣:“你且……你既然也認罪了,便且去大理寺大牢呆幾日。要知道先輩創業不易啊!”
說到最後,上皇都忍不住替賈家操心起來。這種不孝兒孫,他聽著都腳癢癢手癢癢,恨不得抽一頓。
賈赦聞言,呆怔片刻後,老老實實磕頭:“謝謝上皇教誨。微臣……微臣能不能臨走前,把我帶來的香火燒完啊,以後我祖父他們就見不到我了。”
“來人,立刻馬上拖下去!”上皇開口,怒喝了一句:“堵嘴!”
賈赦剛張口,迎來一臭抹布,愈發努力瞪園了眼睛,不甘心的望著那畫像。
瞧著人死死望著賈源的畫像,上皇回眸掃了眼,輕笑了一聲:“老戴,給老賈把這些紙錢燒完吧。到底是子孫一片孝心。”
“是,奴才遵命。”戴權聞言,眼裡飛快的閃過一抹笑意,看來,賈家倒是不會傷筋動骨了。他倒是可以多收一些賈蓉的孝敬。
賈赦等出了淩淵閣,被侍衛送進了大理寺大牢,才整個人跟沒骨頭一樣癱瘓在地上。他都顧不得臭氣熏天了,隻想到自己竟然在皇帝麵前眼皮都不眨一下的唱大戲,便渾身癱軟了。
他竟然成功了!
成功了!
可惜這股興奮沒地說去。
賈赦聽著隔壁牢房驚呼的“爹”,稍稍抬起了腦袋看眼自家兒子,費力揮揮手,算打過了招呼,便繼續閉著眼緩緩自己砰砰砰直跳的心。
這邊賈璉一見賈赦這渾身無力的症狀,冷汗直冒,不由得想起“頂罪”一詞,手緊緊抓著柵欄,額頭手背青筋暴露,便是俊臉也是扭曲了。
哪怕是籌劃的賈珍此刻也有些驚訝,挑眉看了眼倒在地上,似乎不省人事的賈赦。凝神靜靜聽了許久,緩緩吐出一口氣,賈珍對焦慮的賈璉道:“璉弟,你且莫要著急了呼喚了,你爹似乎睡著了。不信,你閉嘴,靜靜聽。”
賈璉如今對賈珍倒是信服了不少,聞言當即隔著柵欄,側耳靜靜聽了許久,聽著那漸漸響起平緩的呼嚕聲,默默捂了捂臉。
靠著欄杆,賈璉消化了一下這事實,扭頭看向賈珍,恍若溺水兒童抓住了救命稻草,虔誠求教著:“珍大哥,眼下我們都被抓了,那豈不是白白便宜了那些狼子野心的?”
“他們也是憑實力得來的,你不甘心關我什麼事?”
“不!珍大哥,我……”賈璉麵色一扭,急聲解釋道:“我就算日後想靠自己去奮鬥,但我也不想白白便宜了賈政他們。珍大哥,我知道您開竅後有大才華,還望您不計前嫌,指點弟弟一二。”
說到最後,賈璉雙膝下跪,認真磕頭道:“隻要不違反律法的事情,您說什麼,我日後若是有能力都會報答你的。”
聽得最後一句,賈珍麵色緩了幾分,看向賈璉:“男人的誓言都不可信。你既然自己有心,倒是可以指點你一二。聽聞你於術法上不錯?”
賈璉聞言,雖說不解,但一開口話語中也帶著分得意:“略有一二天賦罷了。”
“等咱出去後,再跟你說。現在還未結案,一切都是未知數。”
一聽這話,賈璉再看看胸有成竹的賈珍,倒也鬆口氣,感覺日子有了些盼頭,期待起結案來了。
牢房內的三人各自懷揣著美好期待,而牢房外賈家眾人,尤其是賈政,氣得直接砸了書房。
賈赦淩淵閣一鬨,哪怕惹得上皇大怒,把人下獄,可是這事還是鬨大了!
“該死的,連家醜不可外揚都不懂!”
賈政砸完書房,依舊壓不住心中蹙起的火苗,直接帶著血淋淋的手疾步朝榮慶堂而去。等一邁入大堂,賈政直接噗通一聲跪倒在地,聲音帶著哽咽,悲切無比喚了一聲:“娘!”
賈母也正愁賈赦給賈家名聲染黑,一見賈政,當即愈發心疼了一分,趕緊起身,親自上前幾步把賈政攙扶起來,邊道:“我兒這是何苦?這事又不是你的錯。”
“娘,可現如今朝野內外都在謗議兒子。兒子無能,兒子不孝啊!”
“咱娘倆命苦啊!”賈母聞言也悲從中來。她中年喪夫,辛辛苦苦撐起這個家容易嗎?可是呢,那老虔婆養的東西就隻會給他添堵。
廢物!
大明宮內,上皇也在罵廢物,“朕從來沒見過好好的一副牌能打成像賈赦那廢物一樣的。但到底那孩子也是心誠孝順的。老九,賈家的事儘快結案吧。”
當今擰眉:“可父皇,那賈珍莫名得來的神力不提,那練兵之法已被證實對普通士兵戰鬥力卻有提高,這事……”
“那是你這皇帝的事。”上皇雖然如此說道,但話語中依舊帶著分不容置喙,安排著賈家最終的處罰:“功過相抵吧。不過,多關十天半月的,讓他們洗洗腦子。雖然這都是群混賬,但好歹也沒過分的事。定個失察之罪,削個爵。賈珍若是能夠利用,便讓人戴罪立功。賈赦……”
一說起來,上皇忍不住揉揉額頭:“賈赦……賈赦好歹也是出了名的愚孝,留著當吉祥物罷了,倒不要削爵了,多罰點銀子。把爵削了,朕都怕百年之後沒臉見老賈他們。朕倒是活見了什麼叫阿鬥。反正榮府管事都是二房。”
一見此,沿路的百姓紛紛圍過來看熱鬨,小聲的八卦著:“聽說了沒,賈家被告了!那苦主敲了登聞鼓!”
“感情那天鼓聲傳遍京城的就是因為賈家啊!這位老兄,你還知道什麼?”
“跟你們說,據說是這賈家仆從喪儘天良!”
“又是仆從?不會是推卸責任吧?”
“怎麼可能呢!你難道不知道?就大前天,大前天,這寧府仆從都被一路抄過去了,我有個兄弟在順天府當衙役,據說他們為此都連軸轉了好幾天在審案呢。那從豪奴房子裡抄出來的金銀堆滿了整整一間房子!”
“真得好,賈家夠有錢的啊!”
“也不想想賈家是武將,可惜子孫不孝啊!”
“你這消息都過時了,據說這賈珍浪子回頭了,就是他報案的!”
“不會吧?”
“真得,我跟你們說……”
“…………”
一路行來,賈珍聽著周邊百姓的竊竊私語,聽著他們寧府的“水軍”引導著輿論,默默打著自己的小算盤,豈料剛一轉彎,便遇到了攔路虎。見狀,賈珍眉頭一挑,略有些好奇的看了眼在他們麵前落轎的包勉。
包勉看眼賈珍,沉聲:“賈將軍現如今還未開審,一切尚未最終定罪量刑。在未結案之前,又何必如此。”
一見包勉蹙起的眉頭,賈珍也不怕人知曉他的“奸計”,垂首一臉懊悔道:“包大人,有罪無罪,你想想先前從那些刁奴手中抄出來的東西。我賈珍又何必自欺欺人,這事的的確確是我監管不嚴。這個縱容仆從得罪,我現在去認了。也好讓那原告少一天牢獄之災。他因是民告官,故而他哪怕是苦主,在案件未結束之前,也得在牢房之中度過。可是我這個被告呢?卻依舊還能逍遙自在,隻因為我是勳貴後裔,有八議之條可以免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