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1.釣魚上鉤中(2 / 2)

請支持正版, 不然珍大族長會暴揍噠  聽著賈瑜毫不停頓,一口氣,條理清楚邏輯分明,又帶著童言童趣說完這段話,當今愣怔過後, 哈哈哈大笑,“對,也可以這麼說。小朋友, 你很聰明啊。”

說最後一句話時,當今視線意味深長的看了眼似乎收到消息,正由遠及近而來的賈敬。他就說嘛, 到底是唯一的兒子入獄,賈敬怎麼可能無動於衷?

不過賈瑜哪怕是背“眼藥”, 話語中依舊透露出—知錯認罰。這點貫穿在賈家案發後。賈家正經受災的那幾個, 除了賈赦哭兩嗓子,但也沒怎麼用曾經賈家戰功情分求過任何寬恕的話語, 也真真是難能可貴了,讓人忍不住就高看一分。

“那是!”賈瑜完全不知道自己還是個“小心機”,她聞言,便開開心心收下讚譽,而後又美滋滋強調著:“不過,美人師父啊, 您記憶力怎麼那麼差?都說了我叫甲魚, 海裡遊的都是我兄弟, 以後要是取經路上有什麼困難,找我。咱哥倆好,喝一口……”

“賈瑜,你給閉嘴!誰給你看的那些打打殺殺的武曲了?”賈敬趕到,隻聽得自己這老來閨女一口一個喝,言行豪爽恍若他讓想起自己個的祖父,當下打了個寒顫,也沒管其他已經快石化的眾人,直接開口咆哮:“你是女孩子啊,大家閨秀,不是打架閨秀,知道嗎?你要溫柔似水。”

賈瑜攤手:“我甲魚又不缺水。”

賈敬喘著氣,一字一頓: “是、懷、瑾、握、瑜。”

圍觀眾人:“…………”姓氏真得好重要好重要好重要。

當今敢發誓,他今日真真實實學到了一課—孩子教育真得真得很重要。

他雖然覺得賈瑜先前那番話沒準是被人明裡暗裡誘導出來的,但是如今一見賈瑜這渾然天成的桀驁拽模樣,忽然感覺自己認知完全錯了。

沒準還真是熊孩子自己想出來的。

等等,他似乎記得賈瑜先前怎麼自我介紹來著——護法大熊精?

當今一時間不知該如何表達自己內心此刻的心情,以至於表情萬分的凝重。

賈珍見狀深呼吸一口氣,手捏了捏拳頭,就賈瑜這熊樣,他也手心癢癢的,忙不迭上前跪地認錯。他是提點過賈蓉若是有“可疑人”入道觀,利用現如今風靡流傳的神話《西遊記》再刷一回“知錯認罰。”但萬萬沒想到這孩子理解執行能力超絕,把他姑姑都“洗、腦”成西遊擁躉了。

賈珍雙膝跪地,沉聲:“罪臣教導不善,還望皇上恕罪。”

“劣女年幼無知,還望皇上恕罪。”賈敬回過神來,一見當今神色肅穆,也急急跟著跪地認錯。

當今聞言,沉默片刻,看看被自己的心腹內監李田抱著跪地卻依舊兩眼茫然,還氣呼呼掙紮的賈瑜,抬了抬手:“且先入觀吧。”

“多謝皇上開恩。”

麵對眾人的齊呼,當今嘴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長的笑來。入觀了,咱再慢慢算賬啊。

因有甲魚這麼一出,當今也自覺找到了話題,倒是沒擺著帝王身份,反而恍若一個老朋友,跟賈敬大談特談了教育一會,總結著:“孩子啊,不能寵,教育還是要從小抓起的。”

賈敬苦笑,自我懺愧著:“這也是貧道的業障啊。上梁不正下梁歪。”

瞧著一張俊美臉都皺成風乾的菊花,當今深深歎口氣。

在他幼年記憶中,賈敬是溫潤如玉的貴公子,一言一行似乎都在詮釋什麼叫做“公子無雙”;在他少年記憶中,賈敬一身道袍在身,那也是清冷嫡仙範,風姿綽約;在他五年前,因忠義叛亂之事入觀,以帝王之尊見出家人賈敬,賈敬也是臨危不懼,風度翩翩,淡然出塵。

可現在……

當今沒有拿彆人短處來當做談資的愛好,處於從前那美好的印象,再一次強調過教育重要性後,倒也開門見山說起了本次前來的重點:“當然本次重點是另外一個人的教育問題。賈卿,令公子一夜之間忽變,似天生有神力,更改了性子,你信?”

“定然是貧道燒得香虔誠,讓三清聽聞。”賈敬聞言,手揮了揮拂塵,一臉虔誠行了禮,眸光望向大堂掛著的三清祖師像,說道。

他為什麼要懷疑啊?懷疑不就是對自己如今信仰的褻、瀆。

當今又試探了幾句,瞧著人口口聲聲不離信仰,還反過來朝他推薦道經仙丹,默默扭頭,拒絕再跟神棍聊天。

他可不信這些鬼神之道。

派人尋了間沒有任何“神棍”物件的房間,當今靜了靜心神,直接開口審訊賈珍。

賈珍哪怕是猜到了帝王此行的目的,而後有親耳“聽到”了帝王與賈敬的談話,但當李田拿出他在金陵訓練的種種數據資料,還是心跳快了一分。不管什麼時候,還是不能跟國家相抗衡。

“回皇上的話,這些的確是罪臣訓練手下護衛的辦法。”賈珍跪地,痛痛快快認了。

“朕比較想知道你為何一夜之間性情大變?”當今麵色一沉,毫無表情的看向賈珍:“抬起頭來,看著朕,回話。”

賈珍從順如流望向當今,也沒皮沒臉的承認:“罪臣枉顧人論之事,雖不敢道出汙了帝王您的耳,但的的確確是發生過。有時候愛情來得的確便是那麼玄兒又玄的緣。生命誠可貴,愛情價更高。古往今來,那些文人騷客如何讚美愛情,罪臣不懂,卻深知戲文裡七仙女與董永等等的愛情故事。罪臣的的確確是花間浪蕩無數,現如今罪臣想安分過日子時,一切都毀了。”

當今發覺自己此刻已經無比淡定了。再經過大熊精,神棍之事後,發現賈珍這麼不要臉,也沒什麼好奇怪的。

寧府,的確上梁不正下梁歪。從賈敬開始,這畫風就已經很奇葩了。

“所以,你就設計讓那劉全狀告自己?”當今翻了翻手中三司調查到的證據,笑意盈盈的看向賈珍,聲音平平淡淡,讓人猜測不出喜怒,道:“自古有苦肉計,但到賈珍你這份上,如此自斷一臂,還真是前所未有。”

這案子之所以拖了快三個月了,除卻一開始去金陵需要時間,但更為重要的是,還是調查到的事情,令他好奇。以及該如何利用壓榨賈家的價值,也是值得他深思的。

“我隻想留個清清白白的家產給賈蓉。”賈珍說起這話,手緊緊捏了捏拳頭,紅著眼:“是我對不起他,我生而不教,又令他喪失尊嚴,飽受屈辱。”

當今聞言,點點頭,露出一副恍然大悟的神色來:“這邏輯也能說得通,因此性情大變,導致你改過自新。從思想上來說完全可以實現,但是你還是沒有提及為何一下子有所謂的天生神力,以及懂這些東西?在你前半生,從來沒有接觸的機會。排兵演練之法,你尚可用祖宗帶兵經驗來解釋一二,可所謂的《蓉寶寶認字大全》中啊喔這些話符呢?據聞你在金陵時候也請過九個落魄的秀才教你們讀律,三個被你嫌口音不純趕走了,一個被你嫌迂腐趕走了,剩下五個,三個自己跑了,兩個頑強留到最後,還學會徒手掰戒尺?據聞被你氣的?”

此話一出,賈珍心裡萬匹草泥馬狂奔而過,麵上卻是帶著分無奈:“皇上,容罪臣大膽,您是想聽真話還是假話?”

當今將證據放在茶幾上,端起茶盞,撥弄茶蓋,頗為優哉遊哉的說道:“都聽,反正朕有時間。”

賈珍嘴角抽抽,開口:“假話便是祖宗真顯靈,賜予我神力;真話嘛,其實我天生真就有,隻不過懶得表現。當初祖父,叔祖父在時,他們畢竟嚴,押著我也學過一招兩式,打過些基礎。但我自傲聰慧,您懂得,熊孩子嗎,尤其還有隔壁一個叔叔對比著,憑什麼他當叔叔的,啥都不學,我就要學?不公平啊。外加我娘也其實縱著我,覺得練武沒用,該學文。可學文嘛,不就得到我外祖家中?在那裡,一群白宰雞,我一個拳頭揍著,誰敢不借我作業抄?就算告狀,我年紀小輩分小,外祖父他們都疼我點。”

“其實,我真得是挺聰明的,我爹能考中進士,他不笨吧?我娘也是昔年有名的才女。他們兩個就算一人均我一半才智,我定然也比尋常人聰慧點。”賈珍睜著眼睛,毫不猶豫說實話。

畢竟,他所言的這些事,也是可以查證的。

賈珍小時候特熊。畢竟,千畝地裡一根苗。但是從《紅樓夢》來說,賈珍也是賈家能拿的出手,辦事像模像樣的男人了。

“那一套阿喔其實也就是我在那些西洋蠻夷鬼畫符上自創的些拚音法,”說這話的時候,賈珍倒是非常不好意思的臉紅了紅:“小時候淘氣,沒認真聽,念半邊,可等我想好好學習了,才發現好多字都不會念。字典翻起來,有時候越翻越煩躁,都想揍一頓解解氣了。尤其是那熊孩子,竟然認識的字比我還少,氣得我……”

瞧著賈珍那毫不掩飾的動怒之色,當今感覺自己都快被說信服了。他不信鬼神,但信智商是天生的。

像他大哥,昔年的慧太子,風華絕代,過目不忘,而他呢,抄十遍,沒準都還背不下來。

“罪臣知曉在孔聖人等等的書籍上亂畫,是猶辱斯文。所以也就吩咐了這套音調法也就賈家內部學習之用。當然,也就我和蓉兒學為主。畢竟,蓉兒現在都二十有一了,他從三字經等等重頭學習也來不及了。用這套拚音法,認識現如今三四千個常用字,也是夠用了。但那些秀才個個迂腐的,還罵我,不就被我揍跑了。”

當今聽著這話,腦海裡莫名浮現出先前賈瑜攤手,一臉無辜開口,卻在外人眼中分外討打的拽模樣來。

的的確確一母同胞的兄妹啊。

真是由內而外的有種熊氣。

當今此此之外也沒多說什麼,派人把賈珍送回大牢,自己卻是留在了道觀之中,翻了翻《蓉寶寶認字大全》,又看看賈珍父子用來學習的《大周律》,瞧著上麵那密密麻麻的批注,以及句逗,歎口氣。

現在朝政還未平,昔年奪嫡留下的弊端尚未更除,還是武力為重。

所以,就相信人是天生才智吧。

但多關幾天,長長記性。

當今心裡有了決斷,回去路上就吩咐了隨同而來的左泉,示意人可以結案。

與此同時,賈政送走王子騰,在書房靜靜坐了一個下午,然後做了一件有生以來最男人的事件—讓王夫人守住後院,軟禁賈母,他要帶領賈家族人驅除賈家那些敗類。

“放利錢到最後報應到自己頭上斷子絕孫的。前朝那誰便是靠著放利錢起家的,知道利錢放給誰嗎?一般家裡忽然有親眷忽然遭了病,急著籌錢,便把放、貸的當做活菩薩。可是呢,等那病者一走,這放貸的立馬就翻臉了,要錢要地要人。這種還算正常的,畢竟自己主動要借錢嗎,更喪心病狂的是在賭坊門口放,勾著賭徒……”

身在牢房之中的賈璉已經完全傻愣了,靜靜聽獄卒說法。而牢房之外,因賈璉被逮捕,整個榮國府也亂了套。

大理寺不準親眷探監。

據說隨著由賈家開始著手,牽出蘿卜帶出泥,查出來的事情已經讓帝王雷霆震怒,下了令要嚴懲不貸。

據說宮裡娘娘傳出消息來,愛莫能助,反還伸手要錢打點。

據說……

賈赦氣得跟火蒺藜一樣,炸開了。雖然他跟賈璉不算父子情誼很濃,但這也是他的嫡子,唯一嫡子繼承人,死後還等著摔盆送終。

“老大,這事發突然,咱且等些時間,在托一些人情探一探,在未最終定案前,總有些機會的。”賈母難得和顏悅色的開口安撫賈赦。這事,她也是真真不知情!孫媳婦和孫子比起來,自然還是孫子重要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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