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5.公開處刑下(1 / 2)

雖說風聲斷斷續續傳過來一些隻言片語, 但賈珍也沒太在意。因為以他現如今發揮了八成的風能, 範圍無法涉獵整個軍營之中。更彆提如今夜審正進入高、潮, 台上台下幾萬雙眼睛都盯著他。

麵色帶著一股冷意, 賈珍看著麵色憤怒,渾身使勁掙紮, 想要逃脫束縛的戴副將, 開口:“你的邏輯, 我倒是捋順了, 是覺得皇帝對不起賈代善,你瞪什麼啊!”

翻了個大大的白眼, 賈珍繼續道:“你管我怎麼叫賈代善?說起來,小爺還族長呢!現在公堂審判之時喚一句名字怎麼了?告訴你,現如今全天下最對不起他的人, 是你!是你這個被他視為左膀右臂, 好兄弟好下屬的戴嘉城!”

“沒錯!”賈赦咆哮著附和了一句。

“我沒有對不起賈將軍!全天下最對不起他的人是皇帝!”戴副將邊說, 眼眸迸發出一抹強烈的光芒, 揚聲道:“他是被死的, 正所謂狡兔死良狗烹!縱觀古今皇帝都是如此薄情寡義!想想曆史上有幾個名將是正常死亡的, 那些狗皇帝都是在自毀城牆!尤其是司……”

“放肆!”宋學慈眼見這話越說越毫無顧忌,忙不迭出聲嗬斥了一句。

飛快轉眸攔截話語的之人, 戴副將哈哈哈大笑三聲, 話語裡帶著一股油然而生的鄙夷與自豪之色, 擲地有聲開口:“宋學慈你恐怕最沒資格說這話吧?想想那狗皇帝當年是怎麼對你的。”

邊說, 戴副將斜睨了眼賈赦, 開口:“你有本事就說啊。你覺得你爹能夠知曉那陰差陽錯的真相,是誰給他調查透露的風聲?”

一聽人說這事,賈赦渾身一僵,給賈珍使眼色,讓人出手堵住人這嘴不成,不由得手緩緩捏緊成拳,狠狠倒抽口冷氣,強行把話題扭轉過來。

手指著戴副將,賈赦一本正經,麵無表情:“也就是說二十幾年前你就投靠王爺了?否則,你怎麼可能知曉?或者說—”

故意拉長了音調,賈赦一字一頓,抑揚頓挫,朗聲:“我爹就是傳說中奪權又想篡、位還叛國的衣冠禽獸的王爺!”

此話一出,偌大的練武場霎然間落針可聞。繞是淡定的賈珍此刻也不由得眸光帶著抹異樣的神色看了眼賈赦,而後又不由自主掏掏耳朵。也不知道是不是他錯覺,他感覺好像聽到自家那熊兒子聲音。

與此同時,賈赦這話不亞於晴天霹靂,瞬間電閃雷鳴把戴副將渾身理智全都“哢擦”一聲聲的繃斷了。非但如此,原本用來捆綁手腳的繩子也被人此刻的憤怒直接繃斷開來,戴副將豁然一下子起身,一抬腿踹開要攔的侍衛,身形矯健,腳步衝向賈赦。一連串的動作行雲流水之時,還伴隨著人撕心裂肺的怒喝:“放你、娘的狗屁!不許侮、辱賈將軍!王爺是司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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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到“王爺是……”三個字時候,原本下意識有所反應的侍衛們都行動放緩了一分。台下的士兵也不由自主的斂住呼吸,唯恐自己耳朵出錯了。就在所有人都小心翼翼,大氣不敢出的,迫切的想要知曉最後的名字時,隻見台上疾步正飛跑的戴副將忽然間腳步一趔趄,咣當一下子摔在地,就地打滾了一圈,與此同時,靠近練武場的士兵們就聽得幾聲“叮叮叮叮”的聲音。

還沒等眾人回過神來,就見數刀寒光綻放起來,一個個身形衝向台上。

見狀,先前一腳把戴副將踹開的賈珍笑了一聲:“必須要說一句,我欣賞你們的勇氣!敢在你爺爺我麵前行刺滅口,也不看看你們被捆綁的同僚。”

“你們讓我很生氣。我必須使用我的必殺技了。”說話間,賈珍扭頭吩咐一句,從侍衛手中拿過弓箭。

他雖然沒法一下子射三四跟箭。

但是百發百中還是會的。

在賈珍風係異能的推送下,原本離弦之音就“崩”得一聲,如今崩得聲音愈發重了一分,恍若一陣猛烈的風刮過。非但被射中的刺客們,便是箭飛馳而過的下方士兵們,都感覺自己臉似乎被風刃刮到生疼。

但是疼還不足以讓他們腳步一軟,跌坐在地。

更夠讓他們驚駭的是血,從半空開始飄灑的血,整個刺客的身軀就像被點燃了火蒺藜,瞬間轟然一聲,就炸開了,然後雪花……不,血話飛舞,伴隨著燈火下有些發黃的白色液體以及眼珠。

看著落地的東西,有一聲的尖叫過後,整個練武場瞬間充滿了尖叫聲,一聲高過一聲,直衝雲霄。

“全他娘的閉嘴,淡定!”賈珍咆哮了一句,揚起手中的弓箭,朝台下掃了一圈,冷聲道:“你們好好保家衛國,我又不會射你們。否則,死無全屍很容易的。”

“保家衛國。”賈赦弱弱開口附和了一句:“保家衛國。”

“大聲點。”

“保家衛國!”賈赦被嚇得一顫,失聲喊了一句,緊接著台下的士兵們也不約而同高喊了起來:“保家衛國。”

這話像是帶著一份柔和,恍若家中慈母的手撫摸著他們的腦袋,讓他們漸漸找回了失去的理智。哪怕空氣中彌漫著濃濃的血、腥氣,但不知為何,心中也帶上了一股堅定的信念。

聽到徹底響徹雲霄的聲音,賈珍抬手揉了揉耳朵,緩緩收了三成的異能。正想打算借此發表一些鼓勵穩定軍心的話語,便見有一小隊不斷朝練武場而來,不由得眉頭一挑,放下弓箭,擺了擺安靜的手勢,清清嗓子,道:“很好,接下來安靜。繼續審!”

說話間,值守的伍長便前來稟告著:“賈團長,門外有一人自稱是您的兒子賈蓉。說是有十萬火急的要緊事。”

“賈蓉?”賈珍聞言不信,揉揉耳朵,回了一句;“讓他們進來。”

“可是他們連最基本的路引都沒有。唯有一個口信,道一句什麼饅頭堡。”

“饅頭堡?那啥,赦叔,你替我去一趟看看是不是那熊孩子。”賈珍扭頭看了眼賈赦。眼下這局勢,他是完全不可能離開,得再接再厲,問出到底是哪個烏龜王八司徒蛋!可不管如何,有關賈蓉的信息還是要確認一下的。

“我?”賈赦委屈巴巴,要不是他靈機一動,這戴嘉城會情急之下說出司徒兩個字?明明他是最大套話的功臣,可如今卻淪落為小跑腿的,完全是沒天理了!

但當眼角掃見地上的血肉,賈赦拍了拍胸脯,點頭若小雞搗蒜:“好的。”邊說,賈赦拉過交情不錯的特甲營侍衛隊隊長,領了一隊人一同前去。他怕是調虎離山之計,然後自己真被綁架了。

因為,他們之前收到消息,賈蓉都被喚進宮,當花瓶龍禁尉,每日沒事給上皇剪盆栽去了。

帶著濃濃的惶恐,賈赦聽著身後賈珍那氣死人不償命的審判聲音,腳步不由得加快了一分,恍若小旋風直接衝到了軍營門口。

倚靠在柵欄上大口大口喘氣,賈赦看看衝過來的賈蓉,示意左右提高燈籠,他昂著仔仔細細看了又看,喘著氣,手捏著賈蓉的臉,咆哮:“你咋跟個乞丐一樣?白瞎了老賈家的臉,全靠一雙眼啊。”

“叔祖父,”賈蓉也急著呢,聽人終於確定了他的身份,忙不迭手指指自己身後的車,催促著:“不說乞丐,快,叫軍醫,包大人遇刺了,還有黃……黃……”

“黃什麼?”賈赦順著賈蓉所指的方向,視線越過有些高的稻草,抬眸看著緩緩起身的人,而後使勁的揉揉眼,再定睛瞧過去。

看著人隨風而飛的發絲,賈赦沒來由的感覺自己眼皮都跳了起來,心跳也有些紊亂,但是雙腿卻不受趨勢的一步步朝前進。正當看見人側臉之際,就見對方偏過頭來看他一眼。

賈赦失聲飆出了最高音:“見……見鬼……”

到底是見過皇帝,多年來還維持的這下意識的動作—跪地。賈赦隨著軟下去的膝蓋,舌尖咬了一下自己的舌尖,回過了神,不斷調整音調:“見……見……見鬼……貴,貴人!草民見過太上皇。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萬萬歲萬萬歲萬歲……”

真是不能背後說人八卦,否則說曹操,曹操就到!

被點破身份的上皇捂額頭:”閉嘴!你嘴皮子還真是越來也溜!你們全部給朕站住!”

哪怕是站在牛車之上,太上皇也恍若臨朝一般,身上帶著一股油然而發的威嚴。眸光掃了眼正拔腿要離開稟告的士兵,上皇沉聲:“朕這是微服私訪,懂不?彆隨便嚷嚷!還有快去叫軍醫,我們微服的時候順帶撿到了個欽差。小包傷得有些重。馬上吩咐下去,趕緊弄些吃的。孩子都餓哭了。”

邊說,上皇倒是直接顯示了一把自己的老當益壯,從牛車下一跳,穩穩站在積雪之上。而後抬手伸出:“乖,不怕,這可是你親曾祖父建功立業的成名地。”

在軍營門口的一行人不由得紛紛翹首打量著一片慈和之色的上皇,聽著一聲:“壞人欺負師父,要先抱師父。”不由得愣了愣。

“乖,你師父是大人了,太爺爺抱不動,來,閨女,把你師父給你祖父抱。我們先進去給你師父熬藥。”

說完,上皇掃了眼賈赦:“跪著乾什麼?還不趕快去把小包帶進去。”

這話落下,賈蓉急急拉過兩人,小心翼翼抬著包勉下車,入內。

被訓的賈赦怔怔的抬眸看著上皇手裡的娃,手顫顫巍巍著:“她她她……她她她……不是……”

“你激動啥啊,這閨女不是為你來的。”上皇樂嗬嗬的揉揉賈芝的腦袋,開口:“這閨女啊,想師父。師父離開的第一天,想他;師父離開的第二天,想他;師父離開的第三天,哎喲喂,還是想!想就算了,小王那個王八蛋還給朕下套,朕這輩子一言九鼎啊!這不,就來了。”

賈芝乖乖點點頭,附和:“想師父。”

賈赦聞言,直接身子一軟,癱坐在地:“我……我……我也想我爹了。”親爹啊,你顯顯靈,顯顯靈吧!

“看看你祖父,一點都不想你。虧你還第二個想他,以後不要想他了,知道嗎?走,太爺爺帶你進去吃飯飯。”

邊說,上皇邊往軍營走,入目所見的燈火通明以及不斷傳來的聲音讓他不由得心中怒火燃燒著,“你們到底在乾什麼?什麼樣子?軍規改了不成?”

緊跟隨來的一群人:“…………”

“太爺爺,不氣不氣,這是皇上爺爺的事。”賈芝抬手拍拍上皇的肩膀,開口道。

“對,這不是朕該關心的事。冷靜。“上皇朝著似乎要張嘴解釋的賈赦開口,“你不用解釋,你們也不用解釋,這也不用你帶路,這軍營朕熟著呢!當年朕禦駕親征,朕唯一一次戰場之行,都記憶猶新,如在昨日。那邊練武場什麼聲音?”

“聽著就很熱鬨。”上皇說這話的時候,語調驟然冰凍了幾分,眸光閃過寒意,抬腿徑直朝前而去。

“皇……”

賈赦直接掃了掃被龍威嚇顫的眾人,“趕緊麻溜去先告訴賈珍他們一聲啊。這要出大事了!”

邊說,賈赦腳步飛快的跟了過去。

還未入練武場,上皇邊腳步頓了頓,眼眸一沉,但怒氣還未發出來,看看自己胸前還帶著的賈芝,緩緩籲口氣。他是借著這閨女想師父的名義出宮的,所以到的確不能發火遷怒到人。

斜掃了一眼後邊跟隨的尾巴,張著口道一句:“誰敢發聲,誅九族!之後,上皇麵上緩了緩,努力讓自己顯得有幾分的平和,一步步入內,抬手拍拍正昂著脖子瞧的士兵,開口:“喂,大兄弟啊,我巡邏剛結束,就過來了,這說到哪裡了?”

“正說是皇上自毀長城還是賈將軍擁兵自重!”

“賈將軍?哪個?”

“榮國公賈代善賈將軍!”

“他……”上皇也昂頭看了眼練武場,磨牙:“合著那誰正恨得牙癢癢的皇帝是指朕?豈有此理?!”

賈赦直接捂臉,不敢再看下去。

練武台上,賈珍耳郭微微一動,忍住轉眸的視線,提高了音調,怒喝道:“你所謂的自毀長城,從邏輯上也根本是錯誤的。說一句最功利的話語,太、祖爺才是最大的武勳。四王八公也隻不過是太、祖爺的手下將領而已。所以!你之前聲嘶力竭,所謂的以戰養戰,保持武將的價值論,完全是滑天下之大稽的謬論!誰說和平盛世用不著軍人,軍人淪為爭權奪利的工具?軍人的職責,是守國門!”

聽到這話,戴副將嗬嗬大笑:“國門?連皇帝都不在意,皇子龍孫都可以與外部勾結……”

“那就全都宰了!”上皇聞言,大怒:“誰說皇帝不在意了?”

正在練武場上憤怒的戴副將環顧了一眼賈珍。

賈珍佯裝著環顧了一圈,看向正不斷走過來的一行。

一時間,台上台下所有人順著賈珍的視線看了一眼說話者—衣衫襤褸,麵色恍若鍋底一般且不說,懷裡還抱著個小孩,不由得大驚:“這……”

上皇可不管這個那個,邊走,邊憤怒著:“太、祖爺昔年舊傷複發,知曉自己時日無多,寫下詔書外,他怕朕忘記,朕當年才六歲。六歲!他讓我寫了一萬遍的寸土不失。一萬遍,六歲!知道這事什麼概念嗎?朕之前禪位的時候下過罪己詔,說朕年老昏聵過,但是朕絕對對得起天子守國土這一訓、誡!”

“微臣宋學慈叩見上皇,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不知皇上駕臨,這……”繞是感覺自己算得上文思敏捷的大才子,此刻宋學慈也發覺自己完全說不出話來形容自己此刻的心情。

賈珍蔣舟等人也跟著跪地:“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

其他士兵們愣愣的跟著下跪。

“起來吧。”上皇掃眼台上渾身呆滯的戴副將,慈和的揮揮手:”咳咳,你們繼續,朕……咳咳,我就是趕巧了。這不,閨女想師父,她師父是欽差包勉。我們爺倆一路過來,趕巧撿到被刺殺的欽差,就順道送軍營裡,說什麼有十萬火急的證據。所以,你們繼續,不用管朕。朕尋個地方,也一同聽聽看看。”

一聽這話,賈赦再一次的捂臉。壞了,他在軍營裡也沒少吹自己替孫女找文曲星當師父。畢竟,這是他唯一能夠拿得出手的正經事——給孫女找個師父。

台上的戴副將率先回過神來:“所以你懷裡抱著的不是公主?是賈芝?”

“不能隨便喚女兒家的閨名。”賈芝聞言,抬起臉,麵色冷冷的凶了一眼:“你沒女兒嗎?女兒家的閨名有多重要知道嗎?我要找我姑姑打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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