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1.證據收集下(2 / 2)

請支持正版, 不然珍大族長會暴揍噠  “而且,老太太您想想當初在寧府,賈珍還拿著那所謂的護官符做文章,而且璉兒轉述賈珍曾經口出狂言還要分宗!”說到最後一詞, 賈政眼角不自禁便帶出一抹陰霾。當日在祠堂所受之屈辱,他時時刻刻不敢忘。而賈珍這個小畜生之所以能夠如此耀武揚威,仗得不過就是族長之名罷了。

族長!

族長自西周後便是主宰家族一切事物的最高權力者。主持祭祖, 操持家族事務, 約束族人, 裁判族人間的約束。還管理控製著族田祭田等等各種族內財產的管理權和分配權。

這些處理芝麻綠豆家長裡短的事情, 這些錢財管理分配, 還有祭祀等等, 賈政都不羨慕,他最為恨意的便是, 族長對於所謂觸犯家規的族人, 有權決定各種處罰和懲治,甚至處死。而且, 更令人惱恨的是—家規最終也是由族長所定。族長還可以代祖先立言,以祖先名義行事!還可以製訂和修改各種家訓族規。

換句話說, 一日不分宗, 榮府就要被賈珍以族長之名耍著玩。

天知道, 他從賈璉口中知曉賈珍有此分宗之意, 恨不得當場就開口表示讚同。管什麼賈家的名聲利益!

壓著心裡對“族長”一詞掀起來的滔天恨意, 賈政是越說越覺得所猜測沒有錯, 於是鏗鏘有力做了總結:“太太,一定是賈珍那小子在背後謀劃!”

“老二你渾說什麼!”賈母聞言,麵色帶分厲色,喝了一句:“現在是有人敲登聞鼓告禦狀!賈珍就算中邪瘋癲了,也不可能豁出去自家的爵位,甚至自己的性命來策劃成被告吧?”

“你也不想想,那刁民告的是什麼,為得不過幾畝田地罷了。”賈母揉了揉額頭:“誰缺幾畝田了,也真是那些仆從太過了,仗著我們賈家名義行事。現在怕的不是刁民。誰家沒有個麵善心黑的刁奴了,就算查清了,不過也隻是一個失察之罪罷了。怕得不是罪名如何,怕得是有人嫉恨我賈家有興起了,想要借著皇家來除掉我們。倘若真是帝王較真了,小罪也能變成大罪!”

說到最後,賈母聲音壓低了一分,手指指東邊,壓低了聲音:“誰都知曉當今想要削弱我們這些勳貴勢力,從而可以掌控朝堂。定然是有人見咱家姐兒成了當今貴妃,所以沒準便有小人獻媚上皇,拿我們賈家來當棋子。”

賈政聞言,麵色一怔:“這……”

見自家兒子不可置信的模樣,賈母眉頭緊蹙了一分,麵色不見任何慈眉善目,反而帶出一分狠厲之色,怒道:“還真以為是戲本唱戲不成?!若無人相助,那刁民怎麼可能順利熬過二十大板,告狀,當今又豈會讓三司聯合審理?那刁民手中的證據又如何尋到?”

“娘,您莫要因此氣壞了身子,是兒子愚鈍,尚未想通此關節。”賈政聽著怒意,雙膝下跪,真誠道歉。

賈母垂首看看一臉懊悔的賈政,深深歎口氣,麵色和緩了幾分,彎腰把人親自攙扶起來:“我兒這說的是什麼話。現如今一切也不過是為娘的猜想罷了。但我們也不好坐以待斃,想辦法先讓娘娘探探當今的口風,然後再行謀劃。不過你也說得對,不管此事如何,那賈珍的的確確是個危害,要想辦法趁早除掉。”

“娘,兒子覺得人既然提及了分宗……”

“這絕對不可能!”賈母聞言,語調又強硬了一分:“且不提榮寧兩賈幾代創下的家業,便是如今,也斷絕不了!”

“政兒,賈珍那個孽障可除,但榮府與寧府絕對不能分。”一連兩個“絕”的強調,賈母怕自家兒子動其他心思,直接清清楚楚明明白白說著各種利益關係:“榮寧兩府各種資源的互通有無,最重要的一點,賈敬一開始是替先太子出家祈福。上皇,還有當今都記得這點。”

先太子是病亡的。其在世之時,跟如今的皇帝,關係也尚可。當今還時不時提及一句先太子。

賈政認真點點頭:“娘,我懂了。”賈珍就是有個好爹,他怎麼作死都沒事,隻要他還活著,他爹就能護著。

“那……那我們怎麼辦呢?”

賈母聞言,深呼吸一口氣,看眼一臉無辜狀的賈政,咬咬牙開口:“那就想辦法攪亂這攤渾水!不過些刁奴壞事罷了,要是有人敢借機生事,當真自家清清白白不成?”就算清白,捏個黑狀還不容易?就算最為嚴厲點的官官相護指著,也是正常現象罷了。

最後一句話,賈母倒是沒對賈政說出口來,她怕自己解釋得口乾舌燥。

叮囑了賈政想法去問同僚打探一二,也顯得自家在努力幫忙,賈母說完便揮揮手讓人離開,她要好好一個人靜一靜。

真正遇到了事,才發現聽話兒子其實並沒有什麼用,所有壓力都壓在她一個人身上。

就在賈母感歎自己教育的利與弊,隱匿在榮府東院的賈珍默默爬回了家。他一收到賈政回榮府的消息,就自己個來潛伏了。雖然讓他凝神竊聽到了母子兩的談話,但是賈母不按照他的劇本走啊。

他先前就差憋不住氣喊一句—賈政真相了。

不過,也好!

賈珍眉頭一挑,他先前同意告禦狀,也是如同賈母所言,仗著老爹還活著,到底有幾分不抄家的贏麵在,也足以見證賈母還是有點聰慧的。

隻不過女強人搞不定孩子教育啊。

而且賈母到底是手太長了,聽著人那一句篤定口吻的“清清白白”,恐怕背後還得使出什麼壞招呢。

有這麼一位不知什麼時候爆炸的宅鬥女強人,絕對不能留著榮府一起過除夕。

分宗這事決定權又不在榮府,在於他自己。

他自判自家離開,多簡單。

不過這事簡單歸簡單,但賈政前車之鑒擺在跟前,還是要跟孩子好後商量的。於是,賈珍喚來賈蓉,訴說完自己聽來的情報,說完自己的感想來拋磚引玉後,讓賈蓉發表看法。

“爹,那個老虔婆想殺你!”賈蓉聞言,生氣爆了一句粗口:“老虔婆……她還真以為賈家裡她是老大,一切她說了算。這草芥人命的,皇上都沒她這麼牛呢!”

“犯不著因此生氣。以後你不管從事什麼道路,這種爾虞我詐都少不了,可你也必須知曉,我們不管用什麼計策,都得守住自己的本心。知道嗎?”

聽著賈珍語重心長的教導,賈蓉鄭重點點頭:“爹,我會的。我絕對會知法守法用法。”

聽著三個法的先後順序,賈珍失笑了一聲:“現在說說你有關分宗的想法。”

“爹,我覺得分宗嘛,您也說了可以自己判出嘛。這事我倒是覺得不急,急得是對方覺得我們還有利用價值,沒準就不會放手,就算我們分離成功了,也許還會拿著什麼情分賴著我們。”賈蓉邊說邊小心翼翼的看眼賈珍,悄聲:“爹,我……我想有個主意,不知道該不該跟您說一下。”

“說。”賈珍言簡意賅。

“我……”賈蓉眼裡露出一抹狡黠的笑意來:“我們趁著這個被告機會,把所有的家產仆從交給三司清理吧。光是整頓府內的仆從就已經很費時間了,更彆提還有府外那麼多人了。我們自行整頓,也沒有那麼多精力和時間,倒不如直接甩手給三司。這樣一來,哪怕日後這些仆從有問題,那也是三司的錯,跟我們無關的。”

賈珍:“………………兒子,你這操作真、夠、騷的啊。”自證家產就罷了,還敢碰瓷三司,碰瓷整個司、法屆。

“啊?”賈蓉一臉茫然的看向賈珍:“這……這有問題嗎?榮府所看中的不就是錢還有祖父曾祖父他們等等的人脈資源。祖父不好送人,但是錢財什麼,我們曝光在公眾眼中。您不是還說了,我們還有個欠條嘛,趁著這個時候還了。其他人也不好說我們提前還錢啊,畢竟為了洗涮罪名,我們當然得證明自己有錢了。”

“至於這中間查出來還有其他什麼罪狀。”賈蓉道:“虱子多了不怕嘛。反正那老虔婆都還畏懼祖父呢!咱不管怎麼樣,祖父都得出麵保我們小命啊!隻要活著,我們都能東山再起。”

“很好!”賈珍忍不住拍拍手:“不愧是我賈珍教出來的,青出於藍而勝於藍!不過萬一你祖父麵子不夠,皇帝要殺雞儆猴,宰了我們怎麼辦?”

賈蓉沉默半晌,一臉敬畏的看向賈珍,道:“那爹你做法啊!大不了,連著祖父一起,我們一家四口,浪跡天涯,去海外。您不是說了,海外世界很美好?”

賈珍忽然也很想靜一靜。

不過他靜一靜的時候,不愛摔杯砸盞的,他喜歡打人。

“跟你說了多少遍了,要靠自己!你爹他靠得住,公豬能生崽了。”賈珍拉著賈蓉教育一通,等人揉著額頭鼓起的大包,才無奈開口:“我知道你很聰明,也有些壓力,你壓力能轉化為動力,實在不行了還能哭還能打。爹容許你抗不住壓力的時候小小淘氣一會,但是你的聰明要放在正道上,不要抖小機靈。你現在所依仗的是血緣關係為最後的底牌,這點讓我氣憤。爹跟你說了多少遍了,最後的底牌是自己的實力,知道嗎?實力!”

“是,爹。”賈蓉點點頭,但又有些困惑,問出聲來:“那您怎麼確保我們能夠全身而退呢?你先前也說過登聞鼓沒人敲。”

“因為我會借花獻佛啊。”賈珍失笑,再人耳邊提醒了幾句,而後拍拍人的腦袋,問了一句:“真缺人手清查賬冊?”

“真,非常真,便是按著您教的審計算賬辦法,還是一無頭緒。”

“那就讓三司來吧。”賈珍拍拍肩膀:“不過讓他們得用我們的會計審核辦法。”

“啊?”

“訓練的辦法再加這點,咱還是小命無憂的。”賈珍道:“不過前提得是皇帝起碼是明君。”

賈蓉瑟瑟發抖,瞧著那逐步逼近的身形,牙齒上下打顫,喉嚨似乎被人掐住了一半,艱難無比的憋出一個詞來—“老……老爺。”

賈珍眉頭擰了擰,掃眼月光下那小臉慘白,冷汗直冒,抱著燈籠完全傻啦吧唧的賈蓉,腦海裡莫名浮現一句話“男要俏,一身孝”。一想到此,賈珍緩緩籲一口氣,嘴角咧開,努力將臉上冷漠狠戾的表情變得溫和些,輕輕鬆鬆將獵戶間以凶狠難抓出名的野山豬拎到人跟前,沉聲道:“看見沒了?我不是你爸!但從今後會是你爸爸,哦,是你爹!彆叫什麼老爺,什麼破規矩,萬一把你當其他小廝給打了,怕你爹半夜給我托夢。”

賈蓉:“…………”

“雖然他們是奸、夫、淫、婦,但好歹臨走前記得你。古代守孝好像不能吃肉吧?這豬肉我就自己吃了,不分給你了。”賈珍邊說,邊動手生火準備烤肉。

“您…………您……你你你你……”賈蓉呆呆的看著自家親爹彎腰,手上似乎拿著刀一般,然後還沒等他回過神來,周邊已經彌漫著濃鬱的血腥氣,以及分割好的豬肉。

“鬼鬼鬼……”

“再狼嚎,揍你了信不信?”賈珍看眼近在咫尺的食物,眼眸迷了迷,擰著眉頭斜倪眼敢打斷他進食的賈蓉:“再敢昏過去試一試?你這承受能力怎麼那麼弱?”

賈蓉被嚇得雙手緊緊捂住自己的嘴巴。他怕對方掐死他,把他分、屍了。

瞧著跟個小白兔一樣的便宜兒子,賈珍想著自己能活著的前因後果,揉揉頭,“我再努力和善且耐心的跟你說一遍。你那個親爹,賈珍,因為他無能傻逼敗壞了祖宗基業,臨死前倒是幡然悔悟一番;你媳婦,你爹的姘、頭秦可卿,這有點玄幻的神通,死後魂魄一直在賈家徘徊。榮寧兩府落敗了,寧府和榮府大房是徹底絕種待遇,這兩人激起了複仇欲。但他們無法重來,故而選擇了我。”

“我想活著,所以同意了他們的條件,讓賈家能夠傳承有序。”賈珍說到最後一句時,眸光幽幽看眼賈蓉,帶著挑剔神色。

實在是太弱逼了。

幸虧賈珍就一個兒子,幸虧現在是和平時期,沒有喪屍,否則這完全就是個賠本買賣。至於《紅樓夢》,至於原著記載的寧府種種,關他屁、事。在末日,更多狗屁倒灶的事。

他隻知道自己真的活了下來,在上一秒被最信任的隊友背叛,推出去當炸、藥、包抵擋喪屍群時,他下一秒能夠活著,有吃有喝,那就是人間天堂。

想起這一日味蕾的享受,肚腹的滿足,賈珍下手剝皮的速度又快了一分,邊自覺帶著抹慈善看眼賈蓉:“懂了沒?”

賈蓉下意識的想搖頭,但看著射、過來恍若利箭的眼刀子,忙不迭點點頭,努力張了張口,聲音還帶著絲喑啞:“我……我懂了,彆……彆彆殺我。”

賈珍翻白眼:“殺你乾什麼?又沒兩斤肉,再說了,我還沒到吃人、肉的地步。我把這些事原原本本告訴你,隻是讓你腦子清醒點,彆認賊作父。沒事彆跟榮府那些人玩,知道嗎?”

“對了,《紅樓夢》我早就還給老師了,隻記住大概情節,你先介紹一下自己的情況,什麼興趣愛好朋友之類的,要當你爹,也得先了接了解你。還有說那一堆奇葩親戚,還有現在什麼朝代?”

“…………是。”賈蓉看著那燃燒起來的篝火,看著那據說不是親爹的爹一臉認真盯著木架子上的肉塊,那泛著幽幽綠光的眼,活像餓死鬼投胎,忍不住揉了揉身上的雞皮疙瘩,結結巴巴著:“您……您……您先回去,我們……可以讓仆從上些酒菜,邊……邊吃邊聊啊。”

他冷!

十月的山風很冷的。

絕對不是慫冷。

“廚房沒肉。”賈珍遺憾無比回了一句。秦可卿停靈的鐵檻寺,沒點油水。他魂穿賈珍後,哪怕全是素菜,他也吃了兩桌了。反正賈珍為了秦可卿的喪事,隆重怪異的已經讓人說嘴了,他吃個兩桌飯菜也正常。

“而且到底隔牆有耳。”賈珍眼中露出一抹陰鷙:“當時時間緊迫,我得到的消息有限。就知道這點秦可卿似乎死的有問題。”

賈蓉手用力的捏著燈籠,可惜到底嬌生慣養的,哪怕奮力捏了許久,這燈籠也沒變形,反倒是自己手被竹條刺得有些生疼。吃疼得抽口冷氣,賈蓉咬咬牙:“可卿是他取的字嗎?”

閨閣女子取表字之事,是長輩或夫君所為。他娶秦氏之前,秦氏已有表字—兼美。他雖然聽得些風言風語,但是如今被證實,還是受不住這等男子屈辱,可偏偏這屈辱是親爹給的,偏偏現如今親爹還不是親爹。

“她不叫秦可卿,叫啥?”賈珍聽得問話,連眼睛都沒移動一下,隻顧盯著豬肉,隻開口回了一句:“你們古人就是麻煩,她……好像還叫什麼美來著?”

賈珍使勁回想了一番,那時他殺喪屍已經殺紅了眼,腦子裡隻有活下去的念頭,哪裡還主意得了這種旁枝末節。

這魂穿一回,也不像末日前流行的穿越,給他塞一堆原生的記憶。幸虧他82版的《紅樓夢》跟著老媽看過,還偶爾記得點梗概。也上過學,為了考試,抄過四大名著的八百字讀後感。

“你……我……”賈蓉憤憤捶了一下燈籠:“他……他們……”

聽著賈蓉話語中帶著份恨意,賈珍難得抬頭看了眼人,手指指遠處的樹木,道:“去撞一個?或者哭一回?看開了點,也彆矯情,你不是還那……”

瞧著那血紅的眼,賈珍雖說已經被末日磨礪的沒多少三觀和同情心,但也咽下了他想說的話語。原著裡,似乎這賈蓉跟他爹還有賈璉,雙飛小姨媽呢。

“咱說開了就好,彆憋心裡成神經病啊,我可沒空關心你脆落的小心靈。”賈珍邊說邊翻了一下肉塊。他已經聞到了肉香了,忍不住喉嚨滾動,咽了咽口水。

賈蓉見狀終於雙手將燈籠壓扁,憤懣咆哮:“吃你的肉去,大……大壞鬼!”

“什麼破外號,你爸爸我可是末日裡大名鼎鼎的狼王雇傭兵團長,是風係異能老大,號稱風王。”賈珍驕傲道:“像你這麼大的時候,我沒準都已經在暴喪屍頭了。對了,你幾歲了?彆岔話題。回答先前的問題!”

“二……二十。”賈蓉被最後那加重的音調嚇得一抖,也沒心思糾結“他爹送了一頂綠帽”而他憋屈的沒地方找理的事情,聲音打顫著先自我介紹:“我……我叫賈蓉,二十歲,屬豬,生辰是九月一日,沒什麼特彆愛好的,反正就是吃喝玩樂,偶爾跟著學學管理家務族務,跟薔哥兒和璉二叔算得上朋友,其……其他倒是沒什麼朋友。都說我們寧府連石獅子都是臟的,同等勳貴官僚子弟官麵上還好,私下都不跟我玩,要不然就是把我當小肥羊,要哄我月錢的,我其實也知曉,不跟他們好;其他五六品芝麻官的子弟,我不跟他們玩,跌身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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