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8章 千鈞一發上(1 / 2)

能夠追到宋學慈的人, 也的確有兩把刷子。

賈珍端著自家兒子遞過來的茶盞,看了眼茶蓋內那蠅頭小楷, 一目十行掃過,知曉自己晝夜不眠南下時, 錯過北上的聽風送信—按著紋路,已縮小範圍, 查到癩、蛤、蟆的消息, 不由得嘴角彎了彎, 看向東桑使臣時, 眼裡還能帶出一抹慈父的微笑來。

“東桑使臣, 莫不是不記得四年前鴻臚寺相遇之事了?”賈珍緩緩道:“我對大人可格外記憶猶新呢。出門在外,什麼都能夠不帶, 唯獨腦子要帶的。若是東桑使臣大人回憶不起來,吃個豬腦補一補?”

“賈珍,你莫要囂張,你這是囚、禁!是施、虐!”東桑使臣說著,起身想要往外走。

“坐下!”賈珍將茶盞重重在茶幾上一放。整個茶幾都嗡嗡抖動了起來。這聲音雖然輕,但在寂靜的大堂內卻顯得格外的沉重, 像是在悲鳴一般。

“你們……”東桑使臣下意識身體一僵。控製著心底裡噴湧出來的恐懼感,抬手想要給外在的武士發出聯絡信號。

賈珍眼疾手快,眼眸一眯,直接賈蓉舉著的茶托中又抄起一個茶盞, 重重的砸向東桑使臣, 當下又一股淩厲的風伴隨著茶盞, 徑直飛向了使臣的後腦勺。

這速度快的,讓使臣,甚至全神貫注護衛的武、士都沒有反應過來。

東桑使臣隻覺腦袋一疼,而後便驟然失去了知覺,軟綿綿的躺倒在地。在人倒下的同時,密探們已經在賈珍的幫助下,成功將所有的武士控製住。

武士們整張臉都扭曲了,眼眸驚駭的瞪圓了起來,個個視線看向賈珍,口裡直呼著惡魔。

賈珍看了看被自己潑灑出去的水刹那間在空氣包裹下化作細微的冰刃,直直的刺向各武士,嘴角無奈的撇了撇,開始在心理默念了一句。

他如今能夠控製風能愈發得心應手,還不用“讀條”,感謝紫薇爸爸。

紫薇爸爸說了,每次用完,都得轉發@他一下。

免得他借此乾了什麼壞事。

把所有東桑使臣團捆綁後,賈珍示意聽風派出人手去查探周圍的東桑暗樁,視線緩緩轉向一直默不吭聲的公爵,“現在知曉我們大周的實力了嗎?”

已經被點破假冒的公爵整張臉都蒼白了起來,顫顫巍巍舉高了雙手,又想到自己在大周所見的禮儀,雙膝噗通一聲跪地下,聲音透著濃濃的恐懼,夾雜著一句學來的求饒之語:“,學著自己在大周所見的禮儀,顫顫巍巍跪下,“……饒命……大人,饒命……”

“你的來曆原原本本的說出來。”賈珍揉揉額頭,說完又掃了眼被他留下的翻譯,“你們眼下八個翻譯,一人一位坐好,如實翻譯,寫在紙上。每寫一句,雙手舉起紙來。不許左顧右盼,交頭接耳。”

看著賈珍露出的疲態,張大人點點頭,從順如流的帶人安排起來。

賈珍留了一分心思聽著,更多的卻是養精蓄銳。他在等密探追出去的回稟,恐怕東桑這一次有備而來。

接下來,他得黑吃黑一次,拿下那船炮、火。

賈赦和賈蓉給賈珍弄了個吃喝。待安排好一切後,假冒的公爵在眾人的注目下,克製著自己的惶恐,斷斷續續道來自己的來曆:“我是叫約翰,自不過冒用了我們侯爵大人的信。我……我隻是小島上的一個漁民。出海打漁,遇到了窮凶極惡的海盜。他們搶劫金銀珠寶,我在廚房乾些雜活。後來他們聽海盜說東方船隊富貴,聽說東方遍地是黃金,又一個南洋大買主出手超級闊錯,就過來了。豈料不熟悉路,又遇到海浪,損失了不少人馬。等好不容易到了東桑島上。本來想重操舊業,但被東桑使臣發現了,然後他們發現我們是西弗朗斯牙國的,就殺了那些海盜,讓我們幾個仆役偽裝公爵。”

“這麼說你們的偽裝東西都是東桑準備的?”賈赦看完八個翻譯,大體理解這約翰從漁民到公爵的坎坷經曆後,迫不及待的率先問了一句。

約翰點點頭,“都是他們準備的,都是!”

“你們動身來東方尋黃金,是什麼時候?”閉目養神的賈珍開口,冷冷問了一句。

冷不丁的又聽到“大惡魔”的聲音,約翰嚇得全身抖成了篩子,“大……大概兩年,不,一年七個月前。”

此話一出,在場大周的官吏們齊齊麵色一扭。這個時間點,正是當今派人前去購□□、支、彈、藥。

當然,這還不算恐怖,也就是說那一船令他們忌憚的炮、火,東桑早已早兩年前便擁有了!現如今卻偽裝使臣團,將炮火光明正大運進了港口之中,其司馬昭之心路人皆知!

張大人臉也跟著灰白灰白的,唇舌青紫,顫抖著,“幸好,幸好。”他們沒引狼入室,否則釀成大禍!

賈珍麵色凝重,咬著叉燒包沉思了三個包子時間,喝杯茶潤過嗓子後,開口:“你們繼續審理,對外跟之前和談氛圍一樣,怎麼偽裝賈赦你動動腦筋。控製好局勢,天黑之前最好不好露出端倪,之後怎麼漏都成。我帶人先去一趟港口。”

看著賈珍說著就要起身飛走的架勢,張大人回過神來,小心翼翼著,麵色還頗有難色,“賈大人,你……雖說事急從權,可到底你現在無權調任兵馬,又無權拿衙門的事。光這些……”

眼眸掃過在場的密探—這些他也能揣測是帝王密探。可密探到底是暗勢力,哪裡能夠搬到台麵上來說?

張大人垂首不過片刻,抬眸定定道:“若你不嫌,帶著老夫一同先去衙門,起碼能夠調任些衙役幫忙。強拳難敵四手,更遑論那鐵、炮。”

“多謝張大人了。”賈珍看著人眼眸清明,甚至還帶著一份豁出去的決然,笑了笑。雖然有官癮,但更有錚錚鐵骨。

“沒事,這不是還一個公主他祖父。”賈珍笑著解釋了一句,“先前上皇賜金釵公主金牌。”

在城郊軍營裡,這金牌是上皇借著賈芝的手護著他,免受些高人探究。但事後,皇帝也沒收回去。

賈赦驚駭瞪圓了眼,“你怎麼知道在我這裡?”

賈珍懶得解釋了,伸手。

賈赦哼唧了一聲,從懷裡掏出來,沒好氣的遞過去。他雖然在京停留時間短,但還是見縫插針去上皇麵前哭了一回。然後他寶貝孫女給他送行的時候,就當禮物給他了。這保命符,他貼身藏的,連一路陪著他的賈蓉都不知道。

張大人等眼見一抹金黃,剛想下跪,豈料眼前人影一閃,在定睛望過去,已不見賈珍。再細看一眼,屋內黑衣密探似乎也少了三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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