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爾的目光讓喻郗如芒在背,偏偏顧郡還刻意地在他耳邊低語。
“嗯?不吻了麼?”
“好可惜,原來嘻嘻這麼在意他,我以為在嘻嘻心裡,我已經很重要了,沒想到我還是比不上他。”
喻郗無奈,他推開顧郡,挑眉:“你接吻的時候喜歡讓彆人看?”
他倒是不在乎秦爾看沒看見,反正第二天顧郡和秦爾都不會有這段記憶,他也不用為此尷尬。
隻是顧郡居然也這麼……
不愧是變態。
顧郡看了眼陽台上一動不動的秦爾,又低頭蜻蜓點水般親了親喻郗,“挺喜歡的。”
喻郗:“……”我常常因為不夠變態而跟你們格格不入。
顧郡垂眸細心地替他抻平被弄皺的衣領,低聲:“你身上還穿著合法伴侶的衣服。要是不小心弄皺了,他會生氣的吧?”
說完,男人仔仔細細地替他挽起過長的袖口和褲腳。喻郗:“……顧郡,你是不是入戲太深了。”
為什麼隻是幾天不見,顧郡就像是去茶藝班進修了一樣,說話茶香四溢。
他們舉止互動自然親昵,散發他人無法接近的氣場。
陽台上的秦爾身體一點一點變得僵直,好似被釘在原地。
喻郗回頭那一刻,他看見了他一直以來眷戀的、尋找的少年的臉。
——烏發紅唇、膚白如雪,鼻子精致小巧,圓潤漆黑的瞳孔似初生懵懂的貓兒眼,嬌嗔傲慢,矜貴懶散。
如他想象中的漂亮、精致。
隻是秦爾沒來得及驚喜半秒,卻又看到了另外一個他討厭的人。
顧郡。
他喜歡的少年和顧郡在接吻。
那一刻,秦爾無法形容自己的心情。
明明今晚天氣溫和,既沒有風,也沒有下雨,他卻覺得自己狼狽不堪。好似有一盆又一盆冷水朝他潑去,黑暗洶湧成潮,心和身體都如墜深淵。
少年隻是他養的一隻貓。他和他或許是朋友關係,又或許是陌生人,卻絕對不會是戀人關係。
秦爾這一刻如此清醒,同時又無比痛恨自己的清醒。
因為他沒資格置喙少年的一切。如果他裝傻,是否能換來少年的一絲絲憐憫友誼?
秦爾不敢確定,他隻能壓下心底頑固灼燒的嫉妒,裝作一切都沒有發生過,遲疑地問:“你…是我的貓嗎?”
他是影帝,演戲是他最擅長的。但此刻,秦爾的手指卻無比緊張地顫抖,他定定地看向喻郗,“我認識你,你是公主,是我的貓。”
不管少年和顧郡的關係怎麼樣,眼下最重要的是要先把人留住。
這可就好玩了。秦爾沒看見?還是說,看見了不願意承認?
無論出於哪一種心態,都大大方便了喻郗繼續留在秦爾身邊。
但是最讓喻郗不解的是,他的病似乎開始變得更加奇怪起來。
昨晚是貓變人,嗜睡症發作,今晚是莫名其妙變成吸血鬼,花吐症發作。如果不是顧郡恰好在樓下,喻郗隻能找熟睡的秦爾替代解決。
不過為什麼當時秦爾沒有醒?據他所知,秦爾的睡眠一向很淺,他咳嗽的動靜不算小了,但是秦爾就是沒有醒。
喻郗滿腦子疑問,他隱約覺得,這本書的世界正在發生他不知道的變化,而這個變化,和他有關。
…………
五分鐘後,彆墅客廳。
顧郡和喻郗坐在同一個沙發上,秦爾也則在他們對麵。
三人都默契地沒有提在彆墅外發生的事。
“顧郡,你有病嗎?總是碰我。”喻郗煩死了顧郡時不時的刻意動手動腳。
要做給秦爾看可以,要修羅場也可以,但是彆把他扯進去。
煩人。
他正想拍掉顧郡替他卷衣角的手,卻反被顧郡執起手,顧郡慢條斯理地解釋:“嘻嘻,彆人的衣服,弄皺了可不好。”
喻郗:“……”
原來特地在這等著他呢。是覺得方才秦爾沒聽見,所以刻意又在秦爾麵前說一遍?
聞言,秦爾臉色不變,隻親昵地起身替喻郗理了理翹起來的黑發,溫文爾雅地笑道:“我的衣服對於你來說還是大了些,不過你人好看,穿什麼都挺好看。”
喻郗最喜歡彆人誇他好看,頓時心情臭屁起來,對秦爾笑了笑,露出可愛的虎牙:“謝謝,你真有眼光~”
顧郡臉色從容,捏著衣服的手指卻緊了緊,他看向秦爾,目光晦暗——放開你的臟手。
秦爾輕笑,仍未放開撚著喻郗頭發的手,又說:“你叫嘻嘻麼?很可愛的名字。”
嘻嘻公主…兩個小名連起來,似乎更可愛了。秦爾摸了摸耳垂,想。
喻郗解釋:“我叫喻郗,嘻嘻是我的小名。”
秦爾不記得之前發生的事,今天算起來,的確是他們的第一次見麵。
不過這第一次見麵頗為尷尬和戲劇性罷了。
喻郗說完那句話的一瞬間,空氣都似乎膠著凝固,一場沒有硝煙的戰爭極快地發生又結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