喻郗想了想,說:“可是你答應了明天讓他來我們家玩。”
“就是我和你說過的,要來我們家的室友就是他。”
楚未頓了頓,才說:“我現在反悔了。”
臉色平靜,沒有一絲愧疚。
空氣中橘子味濃鬱,似乎還有點酸。喻郗樂不可支,哄他:“那就不來啦,明天和你一起,你想去哪裡都陪你。”
楚未珍惜地親親他的側臉,“不想出去好嗎?想和少爺一起呆著。”
他的少爺這樣好,一旦出去就會遇到很多覬覦少爺的人。
這是怕他又和彆人鬼混?
喻郗睨過去一眼,楚未挪開視線,手指揪緊喻郗的衣角,低聲:“少爺,我也會吃醋。”
怎麼這麼委屈。愧疚心發酵,喻郗心軟了,他重重了吧唧兩口男人,掏出手機:“好啦好啦,不出去就不出去我現在就發消息拒絕他。”
楚未:“會讓少爺覺得為難嗎?如果為難的話,就不用拒絕……”
傻子,現在還想著他。
喻郗歎氣:“不會。”
喻郗發現自己真的沒辦法丟下楚未不管。每次楚未難過,喻郗心臟也跟著揪起來,平時耍賴嬌縱的性子也沒了,隻剩下耐心和溫柔。
楚未收緊懷抱,喻郗捏捏他的手心,安撫:“彆擔心,我有理由。”
隻要他說因為沒吹頭發著涼感冒了,鐘淩就不會為難他了,還會愧疚呢。
隻是喻郗沒把這些話說完,他隻說:“說是沒吹頭發感冒了不方便接待就好。”
楚未有種被喻郗哄著的感覺,臉微微發紅,晃了晃喻郗的手,“少爺,我們回去吧?”
喻郗爽快答應:“好啊,不過你得補償我一個芒果布丁。”
楚未的廚藝一等一的好,做甜品更是一絕。喻郗愛慘了他做的芒果布丁,經常不客氣地支使男人去做。
楚未很是無奈:“少爺,您今天已經吃了兩個了。”
喻郗撒嬌:“兩個都沒有你做的好吃呀。”
楚未心軟:“那回去隻能吃半個。”
“好叭……”
沒拿手機的可憐鐘淩並不清楚自己已經被拒絕了。他還在傻乎乎地泡溫泉,滿心期待地幻想明天和喻郗的見麵。
*
是夜。
也許是看了一天日記,加之過於想念喻郗的緣故,商冽又做了一個怪異的夢。
他再次回到了高中時期居住的狹小破舊的出租屋。
商冽冷靜地環視了一圈客廳,發現客廳空無一人,廚房裡也沒人。
那是在臥室?
商冽大步走近,剛想扭開門就意識到他是魂體狀態,並不能觸摸實物。
手指微頓,商冽徑直穿過那扇門。
房間裡,青澀的高中生抱著懷裡骨架偏小的男生,手臂鐵箍似的牢牢把男生鎖在懷裡。偏黑的膚色與男生雪白的手臂膚色涇渭分明。
是高中的商冽和喻郗。
和平時囂張跋扈的嬌縱模樣不同,喻郗睡姿很乖,沒有打呼嚕磨牙的壞習慣,也不會動不動把人踹下床。
他們高中都是抱著睡的嗎?商冽吃醋地想。
過了一分鐘,床頭的諾基亞鬨鈴響起,高中生商冽睜開眼睛,飛快地把鬨鐘按斷,細心地替喻郗捂好耳朵,還偷偷摸摸地親了一口喻郗。
親完,高中生商冽自己先臉紅了,哄著懷裡被鬨鐘吵醒的人,“乖,多睡一會兒,我去給你做早飯。”
“嗯。”喻郗迷迷糊糊應道。
高中生替喻郗掖好被子才一步三回頭地出了臥室。
商冽:“………”
心裡打翻了醋罐子。商冽抿了抿唇,沒有跟著出門,而是安靜地站在床邊,看著被窩裡熟睡的人。
喻郗隱約察覺有人看他,卻又掀不開眼皮看是誰,隻好昏昏沉沉地又睡過去。
二十分鐘後,高中生又進來了。
商冽這才動了動站得發麻的腳,沉默地看著高中的自己臉紅地替喻郗穿衣服穿鞋子,時不時低頭安撫地親親懷裡任性的男生。
最後把喻郗裡三層外三層地裹成湯圓,才滿意地把人抱起來,進衛生間洗漱。
為什麼……他不是魂穿高中生的他?
懊悔和嫉妒夾雜,商冽深吸一口氣,率先出了客廳,沒有跟著再進衛生間。
客廳餐桌溫馨地擺了兩碗麵,其中一碗肉和料都要多一些。
又過了十分鐘,喻郗和高中生出來了。
高中生跟在後麵,看小朋友似的緊緊攥住喻郗的手,把人帶到餐桌上才放開。
肉多的那一碗是喻郗的,但喻郗挑食,吃得很少。高中生哄他哄好幾分鐘才不耐煩地又多吃了兩口。
哄完人,高中生老實地把喻郗剩下的吃不完的麵吃乾淨了。
到達學校時已經快要上課,和喻郗在樓梯口分開,高中生又不放心地把兩塊熱乎的三明治塞喻郗手裡。
喻郗推回去:“我不要,拿著麻煩死了。”
高中生熟練地順毛哄人:“拿著好不好,餓的時候可以吃。”
喻郗這才不情不願地拿走了,嫌棄地嘀咕:“這種三明治又貴又難吃,下次不要買了。”
高中生臉色僵了僵,“抱歉。”
商冽緊緊抿唇,難過得喉嚨有些乾。他知道,喻郗是想為他省錢,也是不想花他的錢。
那兩塊三明治是當時高中時期他兩天的工錢。
喻郗隻拿了一塊,又推回去一塊:“彆給我這麼多,我吃不了。”
又嫌棄地說:“難吃的東西吃一塊就夠了。”
高中生似乎是不知道如何辯駁,粗糲的手指撚了撚,抿唇:“我不餓,你吃,吃不了了放學再給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