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近這段時間裡,蟲洞似乎銷聲匿跡,引得不少人議論紛紛。
有人猜測是上次六階變異蟲死亡的事,或許讓蟲子們感到忌憚,所以遲遲不敢再出現。
也有人猜測這或許是暴風來臨前的寧靜。
認為大家應該趁這段時間好好努力升階,更要和變異獸促進感情……
下一個蟲洞,或許會比這次還要可怕。
這些言論漸漸彌漫在星際網上,引得不少人心慌意亂,決定不再觀望下去,急忙忙跑到交易行裡將變異獸買了下來。
每隔一周,交易行都會舉辦一次鬥獸活動。
熱血廝殺,殘忍血腥。
這是外界給鬥獸貼上的標簽。
從前,許多人會選擇來這裡放鬆壓力。
看著那些喜歡攻擊人類的變異獸互相廝殺,心裡往往都會覺得無比暢快。
可現在,他們才真正意識到從前的自己究竟有多過分。
那些死在鬥獸台上的變異獸,又是多麼的無助而絕望。
許多人不忍心再看這些慘烈的遊戲。
麵對一天比一天減少的觀眾,交易行儘管心急如焚,卻依然阻止不了這個大趨勢,最後隻能暫且關閉了鬥獸活動。
雖然少了鬥獸的收入來源。
但交易行又有了新的收入來源渠道。
那就是販賣那些鬥獸失敗的變異獸。
像這樣的鬥獸,都會被關在後麵的倉庫裡,任其自生自滅。
等到固定時間後,便將裡麵還活著的變異獸拖出來殺死。
再加上奧蒂斯前幾天頒布的命令,更是讓各大交易會意識到奧蒂斯有意偏心變異獸,便逐漸收斂了行為,不再殺死那些變異獸。
而是選擇將這些變異獸賣出去。
這樣對於交易會來說簡直有利無弊,何樂而不為呢。
一個又一個本該殺死的變異獸被賣出去。
更是讓交易會賺了個盆滿缽。
隨著變異獸被買走後,獸醫院門口的人也越來越多。
而獸醫們的地位也水漲船高,不再像從前般不受重視。
麵對人們天翻地覆的變化,大多數獸醫依然兢兢業業工作著,態度一如既往的和藹友善。
畢竟能夠在這樣大環境下仍舊選擇獸醫這個職業的,都是一些真心喜歡這些可愛的變異獸的人。
而趙橋安與軍醫也加入其中,優先為那些傷情較為嚴重,甚至已經開始威脅到生命的變異獸進行緊急治療。
趙橋安的性子雖然不好,但對變異獸卻極其有耐心。
更讓人詫異的是,他雖然隻是個普通人,卻親和力十足。
對人類十分警惕且狂躁的變異獸會在趙橋安的安撫下恢複平靜,儘管它們看起來依然很警惕,但卻不會抗拒趙橋安的接近,甚至都不需要強製性打安眠藥,就能夠順利完成了手術。
趙橋安的名聲也因此越來越高。
想要找趙橋安專門救治變異獸的人也越來越多。
在完成又一天忙碌的救治工作後,趙橋安揉了揉發酸的肩膀,對軍醫道:“我們回去嗎?”
軍醫收拾好東西,點頭,“走吧。”
路上,軍醫按耐不住疑惑,詢問趙橋安,“你是怎麼做到的?”
他可是第一次看到如此有動物緣的人。
趙橋安頓時哭笑不得,指了指跟在自己身邊如同保鏢的冰刃熊,“那些變異獸願意讓我接近,僅僅是因為大白的緣故。”
軍醫依舊不明所以。
他可是記得不同類彆的變異獸是無法溝通的。
當然,除了那頭變異獸。
它的一切簡直不能用常理來推斷。
趙橋安耐心解釋道:“變異獸很聰明,雖然彼此之間無法溝通,但是它們隻要看到大白在我身邊,沒有被關起來,沒有被虐待,就會對我產生信任感,哪怕隻有一點點,但這樣就足夠了。”
軍醫恍然,不由得笑道:“你真是比我還要了解變異獸。”
趙橋安搖搖頭,“要是你把小狸貓也帶來,相信也能讓那些變異獸們安靜下來的。”
軍醫頓時無奈,“它不會出來的。”
趙橋安想起那頭小狸貓,也不由得笑起來。
跟在兩人身後的冰刃熊麵無表情,甚至內心毫無波動。
人類為什麼總是喜歡說個不停。
不像是冰刃熊一族,有事通常隻用一聲吼來解決。
如果發生了矛盾,上去一頓乾就可以了。
誰贏誰就是對的。
******
伴隨著趙橋安名氣越來越大。
有一個人卻因此而引發強烈的嫉妒心。
趙橋寶滿臉扭曲,怒意衝衝道:“我當初就應該殺了他的。”
他越想越害怕。
生怕自己的身份被揭露,被發現自己並不是那個人的孩子。
所有的榮華富貴……
就不會屬於自己的了。
靠在沙發上的女人望著趙橋寶,恨恨道:“橋寶,我們一定要儘快殺死那個賤人。”
趙橋寶不耐煩道:“這還用你說,我當然知道。”
他比任何人都想要殺死那個人。
女人頓時怒不可竭,站起來指著趙橋寶的頭,尖銳指甲幾乎將趙橋寶的皮膚劃出紅印,“你這是什麼態度?我可是你媽媽。”
趙橋寶聽到這話,終於壓製不住怒火站起來,衝著保養得當的女人吼道:“要不是你,我會像現在這樣擔驚受怕嗎?”
日日夜夜都睡不好。
還要擔心自己的身份隨時會被發現。
這種痛苦,又有誰能懂?
女人的聲音越發尖銳,惡狠狠撕扯著趙橋寶的頭發,“要不是我,你以為你能享受到這一切嗎?”
趙橋寶如同被刺激到的瘋子,狠狠給了女人一巴掌。
女人似是不可信般愣住,而後捂著臉,開始低聲哭嚎著自己如何不幸,如何辛苦等等之類的話。
趙橋寶滿臉不耐煩。
這些話,他從小到大不知聽了多少次。
幾乎都快要背下來了。
他對還在哭嚎的女人道:“這幾天你最好哄住那個男人,我趁這個機會去殺了趙橋寶。”
女人的哭聲戛然而止,抬起來的臉沒有半點淚痕,妝容依然精致無比。
趙橋寶露出譏諷的笑容。
他早就知道這個女人的心是冷的。
絕不會為此而傷心。
她爬起來,整理著有些淩亂的發絲,哄著趙橋寶:“好好好,我會哄住那個男人的,你可一定要殺死趙橋安,我們能不能長長久久享受這榮華富貴,可就都靠你了。”
趙橋寶點點頭,“我知道,這不用你提醒我。”
說完後,趙橋寶很快離開。
女人臉上的笑意漸漸冰冷。
一個個的,都不是什麼好東西。
*********
就在趙橋寶計劃找人殺死趙橋安時……
趙橋寶的父親,也就是趙俊生卻收到了來自皇室一族發來的信息。
他誠惶誠恐,甚至以為自己在做夢。
用了半小時才平複激動的心情,這才打開信息逐一看起來。
半響後。
他才放下光腦,表情複雜無比。
他無論如何都沒能想到……
自己最為厭惡,最看不上的長子,竟然會成為自己升職的關鍵。
他盼了幾十年,也努力了幾十年,也都沒能讓皇室一族注意到過自己。
徒勞無功的痛苦讓他越發厭惡起這個長子。
可現在……
他必須要讓趙橋安回來。
趙俊生讓人查了下趙橋安的光腦號,準備與這個許久沒有見麵,也沒有聯絡過的長子談一談心。
*******
趙橋安這會兒正在為冰刃熊洗澡,自打來到獸園後,它就沒怎麼好好洗過澡。
它這幾天一直在和變異獸們瘋玩,毛發也變得有些臟兮兮了。
趙橋安實在是看不下去,硬是拖著冰刃熊來到湖邊洗澡。
冰刃熊的毛發十分厚重,不但防水還防寒,洗起來非常的不容易。
趙橋安每次弄完後,都會累得滿頭大汗,腰酸背痛。
但冰刃熊卻滿臉享受,儘情舒展著四肢,任由人類梳理著有些淩亂的毛,感覺渾身的毛孔都在張開,恨不得想要滿地打滾,以此來表達內心的愉悅。
趙橋安雖然很累,但看到冰刃熊這麼開心的模樣,忍不住也跟著笑起來。
顯然樂在其中。
他很喜歡和大白這樣互動,讓彼此之間的關係越來越近。
直到洗完澡後,冰刃熊依然意猶未儘,甚至還想要再來一次。
趙橋安哭笑不得,摸著冰刃熊道:“讓我緩一緩吧,你難道不知道你這身毛有多難洗麼。”
冰刃熊盯著趙橋安的表情,意識到對方拒絕了自己。
“吼——”
冰刃熊情緒低落,將頭搭在趙橋安的腿上,鬱悶的開始曬太陽。
它的毛現在又厚又重。
都快要站起不來了。
趙橋安拿著不需要插電的吹風機,耐心的給冰刃熊吹毛,動作溫柔又細心。
舒適的力道讓冰刃熊困意加深,徹底陷入了沉睡中。
等到所有的毛吹乾後,時間已經過去了四個小時。
趙橋安小心抽出腿,揉了揉有些發酸的手腕,輕手輕腳的離開了這裡。
冰刃熊依然睡著,絲毫沒有醒來的跡象。
甚至開始打起了呼嚕。
趙橋安一邊走,一邊揉著手腕,沒多久就聽到光腦傳來了通訊聲音。
他愣了愣,有些猜不出來會是誰聯係自己。
自打離開c區後,他就和從前認識的人徹底斷了聯係。
直到將光腦拿出來,看到上麵顯示的聯係人時,趙橋安的表情倏地變得複雜起來。
他對這個父親,早已沒有了太多的記憶。
但他永遠都無法忘記自己被趙橋寶差點害死時,那個身為自己父親的男人,卻無動於衷的行為。
通訊聲一直在響著。
趙橋安也就這麼一直看著。
季無修此刻正在散步,隻是走了沒多久,就聽到不遠處傳來細微的響聲,
趙橋安依然捧著光腦,兩眼出神。
季無修輕輕叫了一聲,將趙橋安飄遠的思緒拉回來。
趙橋安回過神,這才發現是那頭變異獸,他勉強笑了笑:“是你啊。”
季無修上下打量著趙橋安,總覺得他看起來狀態好像不太對。
趙橋安依然捧著光腦,思緒再次回歸到給自己發通訊的男人身上。
“到底要不要接?”
他對這個男人早已沒有任何的親情,隻是實在是不甘心,想要弄清楚真相的想法憋在心裡不上不下。
眼看通訊鈴聲快要熄滅時……
趙橋安迅速點擊了同意。
沒等趙橋安說話,對方的聲音驟然響起:“怎麼這麼久沒接通訊?”
趙橋安一陣恍惚。
這個本該是自己父親的人,聲音在這一刻竟然顯得如此陌生。
他甚至都想不起來這個男人的模樣。
但諷刺的是,他仍舊記得對方在看向自己時,那毫不掩飾的厭惡目光。
趙橋安忍不住露出譏諷的笑容,道:“剛剛有事在忙。”
對麵一陣沉默,似乎也因為多年不曾聯絡而感到陌生與尷尬。
許久後,對方的聲音才響起,帶著刻意的和藹道:“你離開家也挺久了吧……”
趙橋安道:“十幾年了,所以你找我有什麼事?”
這語氣絲毫不客氣。
讓高高在上慣了的男人頓時氣湧心頭,可想起皇室一族發來的信息,他又生生按耐住怒意,故作和藹道:“你也該回來了,更何況趙家繼承人怎麼能在外麵給人工作呢?”
哪怕是為奧蒂斯元帥工作。
趙橋安愣了愣。
他怎麼也沒想到這個男人會說出這樣的話。
但越是如此。
趙橋安便越是覺得警惕,總覺得這其中必然有什麼貓膩存在。
麵對趙橋安突然沉默的行為。
男人以為趙橋安似是被這個消息嚇住了,當即露出帷幄運籌的自信表情。
同時也隱藏著一絲不屑。
他早就知道這個廢物依然還在肖想著趙家繼承人的位置。
但戲還是要繼續演下去。
男人故作惆悵道:“回來吧,父子之間哪來的隔夜仇。”
趙橋安忍不住打了個寒噤,眼神詭異的看了眼光腦,確認對方的確是恨不得自己死的父親。
但對方的行為著實詭異,這讓趙橋安不由得冒出一個念頭。
難道對方那些人想要把自己哄騙回去,然後再殺掉?
趙橋安又暗自搖了搖頭。
覺得找不到任何站住腳的理由。
可很快,趙橋安想起趙橋寶想要殺死自己的事,不也同樣是毫無理由麼。
男人依然還在循循勸誘著,表示隻要趙橋安願意回來,那麼趙家繼承人的位置就是他的了。
趙橋安又怎麼可能信,他暗自將錄音保存下來,最後表示需要好好考慮下。
男人急忙忙道:“那你一定要好好考慮……”
話說到這裡,才意識到自己語氣似乎有些急切,為了不讓趙橋安察覺到不對勁,男人語氣再次恢複常態,故作慈父般說了幾句家常話,然後才掛斷了通訊。
趙橋安捏著光腦,陷入了沉思中,喃喃道:“奇怪,實在是太奇怪了,這個男人居然想把繼承人的位置給我。”
季無修在旁邊聽完後,仍舊一知半解。
趙橋安想了想,決定試探下趙橋寶。
他光腦裡仍舊存有趙橋寶的通訊號,隻不過很久之前早已拉黑了,他將對方從黑名單裡拖出來,並撥了過去。
沒過多久,趙橋寶立刻接了通訊,語氣陰沉道:“我的哥哥,我還沒找你呢,你就先來找我了。”
趙橋安笑了笑,語氣欠揍道:“沒辦法,誰讓我有個好消息想要分享給你呢。”
趙橋寶沉默了幾秒,警惕道:“你想說什麼?”
趙橋安故作煩惱道:“剛才父親叫我回去,讓我當趙家繼承人……”
話還沒說完,趙橋寶慌亂打斷:“這不可能,我才是趙家繼承人!父親怎麼可能讓你這個廢物當繼承人,這絕不可能。”
趙橋安頓時擰眉,意識到事情似乎不像自己想的那麼簡單。
尤其是趙橋寶的語氣,實在是太不對勁了。
趙橋安想了想,道:“那你最好還是問問你的父親吧。”
說完後便立刻掛斷。
趙橋寶捏著光腦,氣的將周圍的東西全部砸碎,怒吼著:“我決不能讓人奪走我的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