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培已經被戳穿了,隻好說:“是的,我覺得中餐並不健康,也從來不吃。”
其實這是很多在國外長大的人回國以後的生活狀態。
不習慣國內的飲食,不愛吃蔬菜,缺乏維生素就吃維生素片。
而用小黃牛肉做牛扒,那得成皮筋兒吧,能咬得動才怪。
招娣說:“中餐很好吃的,牛扒那玩藝兒帶著血,血吡呼啦的才說難吃,要不明天我做飯吧,小叔,我會炒麻辣香鍋,可好吃了。”
但她這樣一說,反而激的顧培說反了:“不了,明天我有點私事,晚上才來。
”
“那我晚上做唄,買點螃蟹,大蝦,輕子什麼的,到時候可以燴可以烤,再搞點啤酒,咱就在這兒邊吃邊喝,又涼快又舒服。”招娣說。
顧培的耐心已經用完了,站起來說:“酒精和辛辣會刺激腸道,海鮮配啤酒對身體也不好,我從來不吃。”放下筷子又說:“你們休息片刻就工作吧,我先上樓了。”
看他拂袖而去,招娣小聲說: “怪不得他相親總相不中,這人脾氣可真怪。”
敖武小聲說:“外國人都這樣,彆看咱小叔挺紳士,但他是國外長大的,黃皮香蕉知道嗎,他就是黃皮香蕉,咱的藥品專利都快被人偷完了,但他都不生氣。”
看著一身紳士,其實全是假惺惺。
招娣撇嘴: "是夠難伺候的,這麼香的飯,他當啥,毒.藥啊。"
也就怪不得追的人多,他卻一個都瞧不上了,那竟是個怪人。
林白青也是暗暗咂舌,就說奇不奇,如今一口中餐不吃的顧培,以後卻總喜歡從她的飯盒裡扒飯吃,偶爾一天不給帶他還會生氣。
她倒挺想看看,如今的他嘴巴那麼硬,以後她做了飯,他吃是不吃。
活多,吃完飯略休息了片刻,大家就又乾上了。
再說顧敖文,眼見所有的兄弟裡林白青最煩,最討厭的就是自己,心裡也特彆憋悶,進了院子,又看顧衛國的大摩托比自己的更大更新,心裡愈發憋悶了,也不顧老媽追在後麵問東問西,車一騎,就準備出門放個風去。
巧了,衛國衛軍就在不遠處酒,顧教文一出巷子就碰上了。
倆人推杯換盞,勾肩搭背,好不開心。
摩托車衝到跟前,顧敖文說:"好哇,白青讓你們去抓蟋蟀,你倆倒喝上了。"
顧衛軍嚇了一跳:“顧敖文,你從哪兒冒出來的?”
“你管我從哪兒冒出來的,看看你倆,偷奸耍滑,我這就去告訴白青去。”顧赦文說著就要走。
但才轉身脖子就被人拎了起來,是顧衛國:"給點麵子,坐下一起喝。"
“衛國哥,我才不要跟你這種天天晚上鑽垃圾堆找表的投機分子同流合汙,快放開我。”顧敖文說。
就昨天晚上,顧衛國又跑去找表
去了,顧敖文門兒清。
顧衛國冷笑:“就你這腎虛的小樣兒,也就會打點小報告,沒出息的東西。”
顧敖文是真腎虛,被戳到短處,一拳頭搗過來:"你他媽說誰腎虛?"
顧衛國才從戰場上下來不久,拳腳當然厲害,連還幾拳:"就說你腎虛。"
顧赦文隻是虛打,而顧衛國是下死手,朝著兄弟肚子連搗幾拳,他痛極了,拿頭去拱,結果顧衛軍來拉偏架,害的顧衛國又搗了他幾拳。
顧敖文吃了痛,連迭聲叫了起來:“打人啦,快報警啊,有人打人啦!”
這是個大排檔,露天的,吃飯的人全停了下來,看著這邊。
聽起來是兄弟啊,咋好端端就又打起來了?
終於,顧衛國鬆了手:“哪怕你爸是公安,打架要講誰先動的手。”
又問顧衛軍:“老十一,你說,剛才誰先動的手,要去屑子裡你會指認誰。”
顧衛軍手指顧教文:“是九哥先動的手。”
“衛軍,咱們可都是兄弟,你怎麼能偏向五哥。”顧敖文氣的吐血。
顧衛軍說:“大家都是兄弟,我們不就喝了點酒,這你都要打小報告?”
顧敖文一噎,再一想,自己好像太小家子氣了點。
“一會兒買了蟋蟀,我也分你三對,一起喝酒吧。”顧衛國拍顧赦文: “老九,我年齡大了,白青肯定看不上我,我又不跟你們爭,你跟我置啥氣呀?”
顧教文大吃一驚:“真的嗎?”
顧衛國說:"大家兄弟,白青不管選你們哪一個我都會替你們高興的,也會衷心祝福你們幸福生一世,來來,喝酒?”
顧教文雖然挨了頓揍,但五哥說的話暖心,正好也餓酒了,端起杯子一飲而儘:“五哥,你可真是我的好哥哥。”
顧衛國端杯冷笑,他就以退為進,把姿態放到最低,豬吃老虎,一個個搞走這幫兄弟吧,到那時他大富翁的夢境就會實現的。
……
再說藥堂,接下來就收拾各間診室裡所擺的各種醫術和醫學雜誌了。
書比字畫更難弄,因為它是堆疊起來的,一旦保存不當就容易發黴,生蟲。
顧敖武也可謂大開眼界,因為靈丹堂的藏書都是一筆不小的財富。更叫他驚訝的是,這些書也不過散放著,但保存的特彆好。
上百年的書,翻開書頁還跟新的似的。
顧培也在幫忙整理書籍,眼看時間差不多,該回去了,就想借一些回去看。
看林白青上樓, 倆人齊聲誇讚: “白青, 靈丹堂這些書籍保存的很好。”
林白青心頭一動,說:“小叔您的書都生中了吧,家裡是不是還有很多蟑螂?”
東海市的蟑螂比蛾子還大,而且百毒不侵,顯然,顧培深受其害,但他嘴巴可硬了,說:“我購買的特效殺蟲劑馬上就要到國內了。”
林白青說:“您那是國外的殺蟲劑,殺不掉咱國內的蟲子,我這兒有個中藥配方,很快的,一會兒我收拾蟋蟀的時候也給您配一份吧。”
顧培一凜:“蟋蟀不是衛國兄弟去抓了,這麼快?”
林白青給他噎了一下,心說糟了,這人其實是個眼裡容不得沙子的人,也特彆反感彆人玩心眼子,你看他似乎無棱無角,但在工作中誰跟他耍心機,玩心眼子,他反手就會將對方一軍。
而她耍了他倆大侄子,他不會因此就對她有什麼看法吧?
果然,顧培目光深遂,緊盯著她。
但過了許久,他卻說:"我聽說衛軍是個單身主義者,不會輕易走進婚姻,你選擇不跟他相處是對的。”
林白青還怕捉弄了他的大侄子顧培會生氣,原來他也讚同她趕走那倆貨?
抱著書她嫣然一笑,下樓了:“謝謝小叔提醒,我記下了。”
中醫的白大褂遠沒有西醫的好看,寬的跟袍子似的,呈然乾活方便,但沒有美感,顧培記得這女孩有件豆綠色的裙子,雖寬鬆,但並不顯空蕩,反而襯的她身姿格外曼妙。
原配的蟋蟀是稀有,但不算名貴藥品,二樓,林白青的辦公室裡就有她去年秋天捉來的,一大包呢,是她熬更守夜捉的,保證個個原配。
此時連書一起打包好,雖然顧培不太情願,但她還是給他配了一份她的殺蟲劑,並囑咐:“您自己的書房可以使用西式殺蟲劑,但我的書不行,這都是百年老書,用了您的殺蟲劑,書可就毀了。”
“好。”顧培答應了。
敖武一直在另
一間房裡忙碌,眼看小叔要走,忙跑出來說:"小叔,我幫您拎吧,對了,您怎麼回?"
“軍醫院派了車,應該已經到了。”顧培說:“你們乾活,我自己提就好。”
顧敖武於是回去乾活了。
出了門,軍醫院派的車還沒到,陽光又刺眼,顧培遂站到了陰涼處等著,天已晚,顧衛國王兄弟不但酒飽飯足,蟋蟀也搞到了,此時回來了。
喝了點酒,嘴巴就都有點把不住,顧衛軍說:“五哥,你真覺得我跟白青配?”
“當然,我要是小林我就嫁你,但是咱得先拿到綠卡。”顧衛國哄說。
顧敖文嘴巴打結:“你……你的,的意思是我配不上白青唄?”顧衛國忙說:“怎麼會呢,你臉上的痘印都那麼帥氣,我都喜歡,何況小林。”“那昨辦呀,你說她是嫁我還是嫁熬文?”顧衛軍發愁了。
顧衛國笑的像隻狐狸,說:“來來,你們倆打一架吧,誰贏了我就支持誰。”倆兄弟給顧衛國奉承的飄飄欲仙,同時笑了起來,一魯神子,還真準備開打。
但這時牆後傳出一個冷冷的聲音來:“顧衛國?”
拉胯三兄弟同時抬頭,就見小叔一身半截袖的軍綠背心,膚白如脂,雙目冷森,他仿如個白麵閣羅一般,從陰影中走了出來。
他臉上甚至都沒有表情,但光是麵無表情,就足以叫這三兄弟窒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