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靜還想早點拿錢,遂說:"上我家坐著,咱坐著聊會兒,白青,我是真急錢用。"
“我們還有點私事要聊,趙大姐您……”顧培伸手請了一下。
趙靜撇嘴,心說白青是個老實孩子,咋找了這麼精明又難纏一男的。
看她走了,顧培才說:“青青,敖剛在RI本有個孩子吧?”
雖然顧培並不知道顧敖剛偷藥一事,但直覺RI本那個孩子是他自己生的。
曆史原因,老人們非常痛恨RI本人,所以敖剛才吞吞吐吐,遮遮掩掩的。
林白青雖然不會張揚,但也不會替顧敖剛隱瞞。
而且顧培那麼聰明,從錢的事就可以分辯的出來,她遂也不否認。
顧培又說:“畫是顧懷尚偷的吧。”
林白青今天穿的是那條自己裁的白裙子,無袖,全部的臂膀都裸露在外麵。
她的手臂特彆漂亮,不是刻意練出來的肌肉臂,但也不是那種皮包骨的瘦,而是一種隻能用勻亭二字形容的美感,纖細,但又渾圓,還格外的白。
但她似乎並不像他一樣注意生活細節,就好比此刻,明明傘可以遮擋住全部的胳膊,但她非要露-半在外麵,顧培就伸手,要把她的手拉了回去。
她並不習慣親昵,躲了一下:“稍微等等吧,一會兒就有好戲看了。”
趙靜今天沒客人,就專心看著外麵,她怎麼越看林白青選的這個男人就越怪。
又不下雨,他非要給林白青打把傘,而且他的目光隻在她身上,好像不會挪窩一樣,那眼神該咋說呢,年紀青青的,他的目光咋跟個老母親似的。
其實這就是林白青所說的窒息感。
顧培的所謂'照顧',有時候就是一種窒息感。
他估計也很疑惑,明明是顧懷尚偷的畫,她卻故意把事情扯到了顧衛國身上,但他跟人相處也很有邊界感,隻要覺得對方不想說,就不多問了。
顧衛國要去老宅就得從靈丹堂這邊的巷口走。
拱火的是他,架秧的也是他,他也一直在等答案,等一個顧培不會答應婚事的答案。
可答案沒等來,跟他統一戰線的顧懷尚居然栽贓他?
顧衛國是服皮子那麼淺的人嗎,他在夢裡可是白手起家,保險箱被錢憋爆的億萬富豪,他要賺的是大錢,怎麼可能瞧得上幾副破字畫。
他太氣了,都沒跟他的新晉小小叔和小嬸子打招呼,走的風風火火。
顧懷尚家的樓房離這兒也不遠,顧敖剛坐的是公交車,應該也快來了。
林白青眼看顧衛國進了巷子,慌的說:“走,小叔,咱看熱鬨去。”
顧培皺了一下眉頭,她又叫他是小叔。
顧衛國不但不傻,而且以他的老奸巨猾,都知道顧懷尚把東西藏在哪兒,甫一進門就說: "懷尚叔,聽說你懷疑我偷了字畫?”
顧懷尚如今隻能硬著頭皮:"衛國,這沒啥不好意思的,我知道你缺錢,幾副字畫嘛,你要沒出手就拿回來,要已經出手了,叔幫你賠上。”
顧衛國冷笑:“行啊,那咱算筆賬吧,你說那字畫該賠多少錢?”
“你窮,日子不好過,我跟長輩們說說,就算兩千吧。”顧懷尚說。
顧衛國再冷笑,咬牙切齒:“兩乾也太少了吧,要我說,偷字畫可比調換蟋蟀的性質惡劣多了,那些字畫至少要三千塊的,咱應該報案,誰偷誰他媽坐牢。”
顧懷尚有點怕了:"也就幾千塊,不至於吧。"
“盜竊金額三千以上就要坐牢的,我支持報案處理。”顧衛國說。
顧懷尚看著老侄子狐辣辣的目光,突然有點心虛。
這時正好三爺看到林白青和顧培進來,遂說:“小培你去報個案吧。”
家裡人雜事也多,但出賊還是頭一回,這當然要報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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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驀的想起來,那藏寶貝的地方顧衛國見過,他也明白了顧衛國在給自己挖坑,他想跑,趕緊去轉移東西。
但顧衛國那麼精明的人,早知道是誰偷的字畫了,他手下兄弟又多,豈能打沒把握的仗?
一把拽回顧懷尚,他說:“我已經報案了,公安馬上就到。”
“衛國你啥意思,你這是懷疑我偷東西,你放開我,我下午還有課呢。”顧懷尚一把掙開,轉身要跑,顧衛國又把他拽了回來:"你他媽做賊心虛。"
報案就意味著要搜查,那顧懷尚就更要跑了,死命掙開顧衛國,他往門口奔,顧衛國也不是蓋的,伸腳就是一絆,踉踉蹌蹌,顧懷尚撞到顧培身上,扒拉著把顧培手裡的手提袋扯到地上,哐嘩嘩的響。
而正好這時顧赦剛母子進門來了,而且是拿著卷軸字畫來的。
顧敖剛一看老爹摔在地上,說:“爸,您怎麼摔倒了,快,我扶您起來。”
陸蘊抱著卷輛,說:"這就是你想要的東西吧,我們給你帶來了。"
林白青回頭看顧培,他給她買了很多生活小用品,全被顧懷尚打翻了,此刻正在撿呢。
兩爺就在屋簷下看著,顧衛國報警喊的是顧懷禮,還有個局裡的公安,滿院子的人,眼睜睜看著陸蘊手裡的卷軸,一大兩小四平軸,跟堂屋裡的一模一樣。
晴天白日,好一副賊喊捉賊的現場。
不說兩老驚呆了,就顧懷尚自己,作為一個無恥之徒都被驚呆了。
心說顧衛國也太迅速了吧,這就把畫找著啦,還是讓他兒子拿來的?
偏偏顧敖剛還展開了卷軸:"爸,這是你和衛國哥要的字畫吧?"
顧衛國如有神助,本該好好整顧懷尚一頓的,但在偶然掃到顧培時愣住了,因為他看到顧培正在撿一堆諸如擦臉油啦,洗臉膏啦,木頭梳子之類的玩藝兒。
然後,了不得,顧衛國眼球差點鼓出來。
因為他眼睜睜看著顧培去抓一包女人經期用的那種,叫衛生巾的玩藝兒了。
那是女性用品,是個大男人都不會抓它的。
顧培不但抓了起來,還把它仔仔細細拍打乾淨,放回了袋子裡。
他一身軍裝,膚
白貌淨,一米八幾的個頭,一個大男人,還是軍人,但他撿起一包衛生巾來,就好像乾了一件特彆尋常的事情一樣。
那是林白青的東西吧,他一大男人居然拿的那麼,自然,坦然?
顧衛國後知後覺,這時才清醒的意識到,顧培不僅接受了婚事,而且人家早把婚後過日子的事都籌劃好了,他也早就沒希望了。
越是失望,火氣就越大,眼看顧懷尚要爬起來,他膝蓋壓了下去,一把扯起顧懷尚的脖子來,他說:“懷尚叔,咱們可是說好的,誰偷字畫誰坐牢!”
“敖剛,你可是移民國外的高材生,瞧瞧吧,你爸,家賊!”他又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