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靈丹堂,穆成揚急著要看師父的絕門療法,整理好藥箱就準備出門。林白青卻說: “師哥,我給你看樣東西。”
“什麼東西?”穆成揚說著,漫不經心的回頭一看,大受震撼:"這怕不是玄鐵金針?”又忙
問: “是楚三合給你的嗎,花了多少錢買來的?”
顧培也剛好進來,伸手接過金針來,旋開一看,他竟然也認識: "玄鐵金針。"
要知道,保濟堂就為了搞到這副針,穆二姑把穆成揚派到楚家,晝夜守了楚春亭將近一個多月,是在發現楚春亭成個活死人,問不到金針的下落之後才改變策略,去攻楚三合的。
就現在,保濟堂的陸東家每天都會打一個電話給楚三合,追金針。但林白青居然不悶不哼就拿到金針了?
這也太叫人驚訝了。
這玩藝兒穆成揚見過照片,但還沒見過實物,小心翼翼捧過來,打開,作為一個專業的針灸大夫,立刻就發現了,它跟柔軟的東海金針完全不同。
它具有不鏽鋼鋼針的鋼性,但又不像不鏽鋼針一樣,因為材質問題而表麵光滑,在麵對經絡時難免有種隔靴騷癢,使不上力的感覺。
它是有凹槽的,而這種看似斑駁的凹槽,才是針灸針牽引力的所在。
一聽師妹說這針是楚春亭送的,穆成揚不假思索,舉著針說: “師妹,我跟我二姑說一聲吧,讓保濟堂彆費勁了,金針已經歸咱靈丹堂了,這回,咱贏了。"
但顧培斷然說: "不行,這得瞞著。"
穆成揚摸不著頭腦: “這是楚春亭的針,他給誰就是誰的,為啥咱們要瞞著?”又說: “那老頭應該是因為喜歡師妹才送她的針吧,反正
針歸咱們了,就告訴了保濟堂又如何,省的陸東家再白費勁呀,為什麼不行。"
林白青笑著說: “師哥你醒醒吧,他打壓了咱師父一輩子,能喜歡我?”“那他為啥給你針?”穆成揚反問。
其實就在昨晚,林白青衝動之下,差點就給顧敖剛打電話,還差點告訴柳夫人,說給她用的就是玄鐵金針了。
但仔細一想,她就冷靜了下來。
楚春亭悄悄送針,這當然是件好事,林白青也非常感激。但他的動機可沒那麼單純。
試想,他打壓了靈丹堂那麼多年,而她,可是顧明最得意的徒弟,是親比血緣的人。雖然她一再承諾,拍著胸脯保證能讓他站起來,但他會信嗎?
他倒是想信,可想想他和顧明之間的仇恨,他不敢信呀。
針既然是他悄悄放的,他可以說成是送,也可以說是林白青偷的呀。
現在,這副針就是籌碼,林白青要治好了老頭,就是贈針,要治不好,她就成偷針了。所以糟老頭子壞得很,送她金針,是為了給自己治好他的腿加保險。
再說了,誰都不知道楚春亭還能活多久。
而這副金針真正的主人,是他的兒子楚青集。
老爺子是把針贈給林白青了,但要楚青集不認賬,以後來索要呢?舉著針,林白青一通分析,穆成揚聽完直接傻了。
好半天才感慨一句: “怪不得楚春亭跺跺腳,東海市的地皮都要抖三抖,他可……”真狡詐呀!
“所以這針咱是拿到了,但隻有咱們任知,可不能再告訴任何人,誰來問咱都不能認賬。”林白青又說。
穆成揚捧起針來,感慨不已: “陸東家為了這副針備了十萬塊,十萬現金!”但陸東家大概怎麼也想不到,他追了那麼久,針卻長著腳,自己走靈丹堂了。要知道了,估計也得氣死。
這應該是林白青人生中最閒的一段日子了,因為藥堂裝修,沒有大批量的病人需要治,而在去楚家之前,她得跟顧培講講楚家的情況,順帶給他治個小病。
其實也不算病,顧培最近有點上火,如果林白青沒猜錯的話,他嘴巴裡有潰瘍,應該還有點失眠,很簡單,在麵部的承泣,四白和地倉替他灸一下就好了。
林白青捧起顧培的臉做消毒,一旁的穆承揚說: “師妹,你
還是頭一回給國際友人做針灸吧,小心點,可彆紮疼了。"
顧培也很緊張,倒不是因為怕疼。
而是小對象捧著他的臉,笑眯眯望著他,她身上淡淡的藥香,嘴唇間類似草老般的清香,都叫他不由自主想起她突然聽他時的樣子。
他不想在對象的師兄麵前表現的太緊張,可手,唇,都在遏製不住的輕顫。
因為師哥說起國際友人幾個字來,林白青突然想起來: "小叔,你在M國的時候,有沒有聽說過一個名字叫楚青集的人?"
楚春亭的大兒子早死,死因格外叫人唏噓。
而在M國的楚青集,金針的所有者,就是他的二兒子。
顧培還在盯著小對象的唇看,說: “認識的,是個所謂的玄學大師。”林白青針一頓: "所以楚春亭的兒子在M國是在搞算命嗎,是個算命先生?"
穆成揚也差點笑噴: "在M國算命,能有市場嗎?"
顧培深吸一口氣,眼看金針紮來,以為會很痛,但並不是,就像林白青吻她時那樣,皮膚隻是起了些輕輕的微麻和顫栗,針已經進肉裡了。
而且當它入肉後,立刻,他就能感覺到身體的變化。
這還是做為中醫世家的後代,顧培第一次嘗試中醫,心裡也不由驚歎:它還真挺神的。
他說: “海外華人普遍信風水堪輿,楚青集的玄學生意非常好,他在M國的華人中,有一種彆樣的威信和地位。"
穆成揚一凜,看林白青: “那這金針,咱們必須瞞著,一定要瞞好。”要楚青集在國外隻是個寂寂無名之輩還好。
但他居然是個玄學大師,眾所周知,但凡有錢有勢的人都喜歡算命搞風水。
而玄學大師,是一幫隻憑嘴就可以四處調關係的人,要真叫楚青集知道針在靈丹堂,再找個好律師,分分鐘就能把金針拿走。
當然,這也簡單,給它換個包裝就得,當有人問及,就說是從藥具店花幾十塊買來的普通金針就行,一般人又有誰能分得清普通金針和玄鐵金針。
講完金針,林白青還得跟顧培講講楚春亭跟他兒子,侄子之間的關係。概括下來就是,老爺子是中風了,但他不是因為身體內在的原因而中風的。而是被
人下了藥,至於是什麼藥,就得顧培去診了。
顧培畢竟是個優秀的西醫,經曆過的這種事也多,立刻就說: “如果大劑量服用了某些減緩血液流速的藥品,就能做到人為中風。"
“隻要你能分析出原因,我就可以針對性治療了。”林白青笑著說。眼看時間差不多,她準備要拔針。
這時穆成揚出門了,離的近,顧培身上的味道格外好聞,對象嘛,她看得出來,他喜歡跟她親昵點兒,而她呢,都要結婚了,也並不抗拒親昵,而且她喜歡他皮膚的質感,總覺得摸起來手感肯定很好,但顧培好像特彆緊張,他是想竭力表現淡定的,但他的手一直在發抖。
她準備要拔針,以為彼此有默契,事先沒有講,而他呢,偏偏在她伸手時猛的一抬頭。這時林白青要拔,針撞她手腕,肯定會崩掉的。但她要不拔,就會深紮進他眼眶裡。
當然,隻是一枚細細的針,不會對他的眼睛造成傷害,但疼是肯定的。這可怎麼辦,她才得到的針,要撞斷了怎麼辦?權衡之下,在讓顧培疼一下和針之間,林白青毫不猶豫選擇了鬆手,撞向他,保金針。@無限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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針碰在她手上,深插進去了。
眼球下方神經多,皮膚薄,很疼的,所以顧培被痛的打顫
退開一步,趕忙抽了針出來,看針還是好的,林白青才要哄對象: “哎呀對不起,疼壞了吧。”顧培溫聲說: “不疼。”又擺手說: “真的一點不疼。”
他平常不是這樣的,也不知道為什麼,在她麵前就總是表現的慌裡慌張。林白青怕要紮爆顧培的眼球,忙湊近了仔細看。
還好,這隻是一支毫針,很細的,所以他隻是眼眶出了點血,眼球沒有問題。
而顧培,眼看穆成揚要進來,越想表現的冷靜點,又越顯得慌張,至於疼痛,隻是一針而已,已經不痛了。
林白青看他麵色煞白,以為他疼的厲害,又愧疚吧,又心疼。
回頭看師哥眼看要進來背藥箱,心裡抱歉嘛,林白青就像親小寶寶一樣在顧培額頭上迅速親了一下,轉身說: “走吧,咱們該去給楚老爺子治腿了。”
她的唇軟軟的,嫩嫩的,香香的,但就這點蜻蜓點水的吻,跟上回比差遠了。
顧培心跳的厲害,也因為自己表現不好而
格外沮喪,但還是不停的安慰林白青: "沒關係的,真的沒關係。"
不過穆成揚進門時,就見顧培正在從師妹肩膀上往回收手,看那臉色就是乾過壞事的。心說看來張柔佳說的沒錯,這些國外來的就是比他們這些土生土長的經驗多,會搞浪漫。瞧瞧這顧培,治療室呢,光天化日的,真是夠開放的哈,這就親上他師妹了。穆成揚心裡不爽。
“早點走吧,楚老爺子畢竟給了咱們……”他刻意避開金針二字,說: “作為報酬,咱們是得讓人家站起來!"
壞老頭用一副金針做賭,林白青是得讓他站起來了!